极大地震慑到了呼雷豹,那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动,化为简单的念头。
这人,惹不起!
本来难以驯化的野性和暴烈,一下子就收敛消失。
长长的马脸上露出一丝乖巧,很是机灵地低头,
任由这个可怕的主人抚摸突起的头角,油光水滑的雪白皮毛。
“好马儿,真听话!”
纪渊满意地一笑。
手掌按在马头上揉动着,像是撸猫的肚皮。
这匹龙驹的年纪应该还小,呼吸之间有种蓬勃的生机。
体内气血十分强盛,完全不逊色于内炼武者。
“四蹄健壮如精铁浇铸,筋肉饱满无一丝赘肉,
单说体力、气力,十个服气一境的也比不上,日行三千里都轻易而举!”
纪渊发现从牧监借来的黄骠马,接近呼雷豹的时候,不断地往后退,好似惧怕一样。
“看来洛与贞没有胡吹大气,这匹好马儿的确有一丝龙子血脉。
难怪说它呼声如雷,可镇压万马,令猛虎退避!”
举手投足之间,降伏一头龙驹。
纪渊心神微沉,引动识海内的皇天道图。
煌煌如日的古朴画卷倏然抖动,映照命数。
【呼雷豹】
【命数:龙种(青)、雷吼(白)、吐烟(白)、踏云(白)、食肉(白)】
“一青四白……等我道蕴充足,迟早让你进阶成真正的龙马。”
纪渊贴着呼雷豹捋顺着皮毛,搁心里头画着大饼。
……
……
午时刚过,未时一刻。
经过连绵两日的凄风冷雨,今天总算放晴。
秋高气爽,万里无云,正是出城游玩的好天气!
踏踏踏!
烟尘滚滚,如龙飞扬!
只见官道之上,十几个锦衣玉袍,挽弓佩刀的王孙公子纵马飞驰,奔腾而过。
景朝律例,凡是在天京城内纵马,当街踩踏百姓者。
要被斩首示众,全家下狱,亲属流放三千里!
故而,哪怕再纨绔的世家子弟,再骄横的将种勋贵。
也没见过谁有天大的胆子,未经许可就敢于闹市快马加鞭,嬉戏胡闹。
但到了官道就不一样。
可以尽情撒欢!
“宋家大郎的青鬃马好生漂亮,这场围猎怕是要大出风头!”
为首的锦衣青年端坐马背,挺拔身形随着良驹四蹄踏动上下起伏。
仿若人马合一,显示出了精湛骑术!
“哪里比得过周公子这头追风马!能日行一千,夜行八百,当世少有的良驹!”
狂风呼啸,稍微落后的宋家大郎声音凝成一线,丝毫不乱。
可见他五脏六腑的内气精深,功夫到家。
“咱们今日干脆较量一下!比个高低,定个名次,如何?
省得以后你怀仁坊与我永兴坊谁也不服谁!老是斗来斗去!”
胯下骑着追风马的周公子大笑说道。
“好呀!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周兄有雅兴,我宋云生岂会退缩!
怀仁坊的诸位兄弟,你们可愿意相信宋某人!赌我能胜!”
锦衣青年抖动手中马鞭,鼓足内气喊道。
“大郎威武!”
缀在后面的七八骑皆为怀仁坊讲武堂考生,自然捧场,轰然应诺。
“不愧是京华榜上十三名的玉麒麟!
宋大郎,此去西山围场二十里地,看谁先到!”
周公子好似胸有成竹,两腿一夹马腹,追风马再快两分,几乎化为残影。
“一言为定!”
那位绰号“玉麒麟”的锦衣青年抖动缰绳,声若洪钟响彻官道。
两帮人马气势汹汹,战意熊熊,宛如长龙摆弄,搅动好大阵仗。
两旁的过路行人,商队马车纷纷避开,不敢挡路。
如今,外城十二坊的讲武堂考生都聚集在西山围场。
那些将种勋贵铆足劲要扬名天京!
他们以一坊为团体。
互相结伴成队。
像什么宋云生和周公子,便是本坊讲武堂的领头人物。
“哈哈哈!宋大郎你的青鬃马,似乎跑不过我的追风!”
周公子笑声得意,抛落而下。
“周子安你好深的心机,居然使诈!
你给追风马喂了什么灵药、灵草?
竟然让它通了灵性,学会如武者一般吐纳呼吸!?”
宋云生仔细观察良久,忽然喝问道。
他发现周子安胯下坐骑,飞奔之间,鼻孔喷出一长一短两条白气。
这分明就是武者内炼的呼吸之法!
“前几天偶得一株五百年份的化血草,便给追风吃了!
宋大郎,这场比斗是我永兴坊胜……”
周子安志得意满的畅快之色还未维持多久,脸色就猛地一变。
咚!咚咚!咚咚咚!
马蹄如雷震,轰动官道!
烟尘扬起,滚滚如龙,飞快接近过来!
刹那之间,一道雪白残影从两匹快马当中穿过。
彷如蛟龙乘云驾雾,风驰电掣!
卷起的气流似刀割面,硬生生把周子安的后半截话堵在嘴里。
“那是……什么?”
“刚才,有人过去了?”
“好快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