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额头抵着沈聆妤的眉心,他颔首的动作传递给沈聆妤。谢观抓住沈聆妤的手腕,微微用力地握紧,重新一遍:“挺好。”
沈聆妤抿着唇不吭声。
谢观又道:“值得。”
沈聆妤这才有些反应,她转动手腕,想要将自己的手从谢观掌下的禁锢中逃出。
可是谢观没有允。
他不仅没有松开沈聆妤的左手,反倒连沈聆妤的另一只手也紧紧握住禁锢着。
他抬头,不再用额头抵着沈聆妤的眉心。于是,他的脸便露了出来,两个人的目光得以再次相撞相望。
沈聆妤抿了抿唇。
谢观望着她唇上细抿的小动作,俯下身去,将吻落在她的唇上。不进入不深吻,只是温柔地反复去亲吻她的唇。反反复复之后,谢观的吻才逐渐向下移去。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被子不知不觉间向一侧滑去,露出沈聆妤皎白的身子。她的身子很快被谢观覆去。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这场哑剧终于剧终了!
今天更的73、74、75三章都留评有红包,不随机,必掉
第76章
谢观附耳贴着沈聆妤的心口, 听了一会儿她的心跳,然后转过脸来,又在她的心口亲了一下。
他总是很喜欢亲吻沈聆妤, 任何时候任何地方。
沈聆妤吸了吸鼻子, 小声地啜涕起来。一想到谢观很可能猜到她为什么哭,沈聆妤就觉得丢脸, 她抬起双手捂住自己的脸。
谢观拉了拉她的手腕,沈聆妤死死捂着自己的脸, 不肯松手。
“你的手太小了挡不住,来我怀里躲着哭。”谢观很认真地给她出主意, 且握着她纤细的肩头, 将她往怀里带。
沈聆妤捂脸的手放下, 竟真的将脸埋在谢观的怀里, 谢观捉了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腰上。
沈聆妤抱住谢观, 将眼泪洒满他的衣襟。那日悬崖旁眼睁睁看着他跳崖的恐慌憋了七日, 今日才由着这些涌出的眼泪泄出来。
谢观将轻吻落在沈聆妤的头顶,再温柔地抚弄着她铺在枕上的青丝。他说:“不哭了。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死。”
沈聆妤听他这安慰,明白他果真知晓她为什么哭,沈聆妤便哭得更凶了。
她不想他知晓。
可他这话又那么好笑, 谁会这般夸自己?沈聆妤在谢观怀里慢慢止了泪,不再啜涕,安静地埋首偎在他怀里, 只偶尔有残泪从眼角滑落, 沾着谢观的衣襟。
谢观抚着她的肩头,问:“你不看看我的伤吗?”
他又说:“我胸口划了好大的一个血窟窿, 有你的脑袋那么大。对,就是你现在靠着的地方。”
沈聆妤愣了一下,也顾不上会不会被谢观看见满是泪的脸颊,她向后退开一些,急急拉开谢观的衣襟。
谢观的胸膛完整光滑。
“哪里?”沈聆妤一边哽声问,一边将他的衣襟继续拉大。
“下面吧。”谢观说。
吧……?
沈聆妤已经将谢观的衣襟全扯开了,见他身前一点伤也没有,后知后觉被他唬骗了。
她嗔瞪他一眼,眼睫沾着泪。
谢观唇角漾着丝笑,慢悠悠地说:“我那么厉害,怎么可能受伤。”
沈聆妤咬唇瞪了他半天,恼声:“是,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跟一个婢女吃醋。”
谢观唇角的笑一僵,盯着沈聆妤湿漉的眼睛一会儿,再捏一捏沈聆妤的耳朵:“大胆,诛你九族。”
“诛。”沈聆妤接声,“我只你谢观这一族,先诛了他。”
沈聆妤的这个呛声,谢观很喜欢。
谢观坐起身,没好气地说:“那不是吃醋。”
他起身去给沈聆妤拿一套从里到外的干净衣裳,衣裳放在沈聆妤身边,谢观把人扶起来,突然又问:“我和月牙儿同时掉到悬崖底下了,你救谁?”
沈聆妤刚要去拿衣服,听他这话,顿时心中十分无语。她说:“当然是救月牙儿。你那么厉害,怎么可能需要我救。”
谢观拍开沈聆妤拿衣服的手,他要给她穿。他拿了沈聆妤的贴身小衣,一边给她穿,一边沉声道:“等月牙儿醒过来,孤要好好罚她。罚她跪佛堂十年。”
月牙儿最怕跪佛堂了。可此时此刻,沈聆妤听谢观这样说,却并不为月牙儿担心。因为月牙儿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什么都没有人先醒过来重要。
谢观坐在沈聆妤面前,捉了沈聆妤的脚踝,将她的双足套进裤腿里,将裤子往上拽一拽,再握着她的腰,让她站起身来。这褥子实在铺得太厚,软得很,沈聆妤站得磕磕绊绊,纵将手搭在谢观的肩上,也没站稳当。一站一坐,沈聆妤晃动着,腿间就那么撞到了谢观的脸上。
沈聆妤搭在谢观肩上的手顿时僵住,谢观给她整理裙裤的手也是同时一顿。
谢观动作缓慢地轻轻偏过脸。
沈聆妤心口一慌,急声:“你别乱动!”
“没有乱动,是你在乱动。”谢观答得从容,偏偏略微抬起下巴,亲了一下。
沈聆妤慌得直接跌坐回厚厚的褥子里,冷不丁对上谢观的眼睛,她赶忙移开了视线。直到谢观给她整理好衣裳,她都没有再看谢观一眼。
谢观提声唤人,让魏学海去准备早膳。
魏学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褥子上的两个人,兴高采烈地应了声“是”,匆匆退下去交代。
等魏学海再带着小太监们将早膳一一送进来的时候,沈聆妤已经被谢观抱到了桌边。
膳食端上来,谢观亲自给沈聆妤盛了一碗粥递放在她面前。虽然这七日两个人都没有见面,可是谢观知道她日夜守在月牙儿身边,一直没什么胃口吃东西。
沈聆妤低着头用膳,还陷在刚刚的尴尬情景里,始终没有抬眼去看坐在对面的谢观。
这几日,谢观也没什么胃口。尤其是早膳一日也都没吃过。此刻瞧着沈聆妤低着头一口一口小口吃着,他也来了食欲,动筷吃一些。
端送早膳的小太监们已经退下了,魏学海还立在一边候着。他偷偷打量着陛下和皇后娘娘的神色,有些摸不着头脑。这两个人到底和好没有?应当是和好了吧?昨晚不是都睡一起了吗?可若和好了,现在怎么一句话也不说闷头吃东西?
魏学海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还没完,若一会儿皇后娘娘再摔东西、陛下再喊打喊杀怎么办?他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找了个端茶的借口,赶忙溜之大吉。
谢观瞧着沈聆妤过去那么久还有些尴尬,主动找话题:“月牙儿是莘昊力派人推下去的。”
听他提起月牙儿的事情,沈聆妤果然把刚刚的尴尬抛之脑后,抬眼望向他,眼巴巴地问:“为什么?”
谢观看着她这个关切的样子,又开始不顺眼。他压了压这种不顺眼,继续解释:“此番来洞湘,洞湘人也并非一条心,有的求和有的主战。莘昊力是后者。当然,他们也摸不准我这次带着兵马过来的用意,时时堤防我寻个动用武力的借口。那几个醉汉调戏了月牙儿,你给月牙儿出面,事情闹大了,若她这个时候死了是打中原皇后的脸面,就把出兵的借口递给了我。”
沈聆妤听得皱眉。这样起兵交战的事情,月牙儿一个婢女竟牵扯进去。她问:“莘昊力呢?”
“死了,表面上是畏罪自尽。”谢观道。
“表面上?”沈聆妤问,“会不会是巴兴修并不想开战,主动将人处理了?”
谢观随口说:“可能是。也可能是背后的渔翁在过河拆桥。”
沈聆妤想了想,问:“那陛下这次来洞湘……要打仗吗?”
谢观垂着眼,修长的指转着桌上小巧的空茶盏,让茶盏在桌上晃晃悠悠地响转。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看心情。”
沈聆妤一愣,心想不怪洞湘人神神叨叨担惊受怕摸不准谢观的意思。合着谢观他自己都是看心情。
沈聆妤吃好了,她放下筷子,说:“我要去看月牙儿了。”
谢观的脸色一下子阴沉下去。
他已经和她分开了七辈子那么久,她才在他身边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要走人?
谢观心里的火气噌噌往上涨。
忍,再忍一忍。
他开口时,尽量让语气寻常一些平和一些:“你又不是大夫,守着她有多大用处?那边有内侍和太医守着,有事会禀告你。”
沈聆妤望他一眼,眼睫轻垂,低声:“我守着陛下也没有用处。”
“有大用处。”谢观道。
沈聆妤抬眸而望,好奇他能编出什么鬼话来。
“给我上药。”谢观一本正经地说。
沈聆妤望着谢观脸上那浅浅两道都快要看不出来的划伤,欲言又止。
谢观并不意外她这表情。他拿起桌上的一个空碗,往桌角一磕,这个碗立刻碎成了两半。紧接着,谢观又开始撸起自己的袖子。
沈聆妤懵了一下,急声:“谢观!你别犯病!”
沈聆妤瞪过来的目光有一点凶。
谢观拿着碗的碎片,在胳膊上比量着,一边比量一边说:“哪里受伤好呢?右臂不太行,给给你枕着。左臂也不太好,抱你的时候也用得到。”
他转过脸看向沈聆妤,问:“给哪里上药,你方便些?”
沈聆妤一时之间竟也摸不准他是玩笑逗弄她,还是噙着几分认真。她抿着唇盯着谢观好一会儿,突然伸手去拿桌上另一块碗的碎片。
谢观瞬间变了脸色。
沈聆妤捏着碎片,说:“你往哪里割,我就往哪里割。”
谢观无语地将手里的碎片放下,懒洋洋道:“逗你玩呢。还当真了不成?”
沈聆妤望着谢观,突然觉得他像个小孩子。
她将手里的碎片也放下了,说:“我可以不去陪着月牙儿,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情。”
谢观掀了掀眼皮看她。
不怕他了,就开始谈条件了。
“以后不许凶她,不许罚她,不许骂她,更不许杀她。等她好了,要留在我身边。”
谢观冷笑了一声,漠声:“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不知道呢。”
沈聆妤的脸上瞬间一白,眼里也跟着泛了红。
谢观示意到说错话了,立刻改口:“能活,能长命百岁,还能和你长相厮守。”
谢观说到最后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答应。都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