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他,”陈美珍说着她在路上就打好了的腹稿,“白娇娇不仅不用上英语课,还跟向安期老师走得很近呢,有什么好机会都想着她,要不是向安期老师在外语学院推荐,她怎么可能去当那什么生活领队巴结上副院长的呢?”
陈美珍说完还不屑地看了白娇娇一眼:“我以前还奇怪,他为什么这么偏爱你,你又不是他家的亲戚,今天我算是知道了!”
“老师,你不要相信她说的话,白娇娇不上课,是因为开学向老师对我们进行了基础考试,白娇娇是唯一一个通过的!她英语有多好您知道呀,向老师因材施教,不想让白娇娇跟我们这些基础差的一块儿耽误时间!”
徐悦都快急死了。
这事还是黄士逢第一次听说,他还不知道怎么下定论。
白娇娇淡定道:“我跟向老师确实不是亲戚,但前不久我认了他当干亲。这事他的夫人,我的干妈,当然是知道的。”白娇娇眼神凌厉地看向陈美珍,“我说过,你如果造谣向老师,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怎......”陈美珍愣在了原地。
“陈美珍,你还不赶紧跟白娇娇同学道歉!”
黄士逢都替陈美珍着急。
徐悦一拍脑袋:“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陈美珍,人家向老师的太太天天请娇娇和沈衡去家里做客呢,难道黑板上的字还能是他太太写的吗?”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看明明就是......“
陈美珍眦目欲裂,黄士逢打断她:“行了,陈美珍,你平白冤枉自己的老师和同学,听风就是雨的,还不赶紧给白娇娇道歉!”
陈美珍瘪着嘴,不说话。
白娇娇冷笑一声:“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我也不会接受,凭空诋毁师长这种事,可不是我有资格原谅的。”
“你装什么装,不是向老师,那一定还有别的老师!你一个从乡下来的,能让向老师认你当干女儿,就说明你这个人是有手段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本本分分的学生!”
陈美珍就像亲眼见过了似的,一口咬定黑板上的字是真事。
黄士逢见状,心道良言难劝该死的鬼,皱眉:“刚刚白娇娇同学说她有怀疑的对象,但是我见你这么笃定这件事是真的,不得不怀疑黑板上的字是你写的!”
徐悦一听舒坦了,整个人往舒曼玲身边靠了靠,小声耳语:“她这就是没事找事,自作孽。”
“老师,这事跟我可没关系!”
“你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看跟你的关系挺大。这不是一件小事,你说一说,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你都干什么了?”
现在黄士逢甚至希望这件事就是陈美珍干的,赶紧找到真正的肇事者,赶紧把陈美珍一开除,什么事儿都解决了。
要真是白娇娇说的那什么校外人员,那真是够他头痛的。
“我......”陈美珍没想到还会引火烧身,她是来告白娇娇状的,没想到被审的竟然是她!
“黄老师,你为什么要向着白娇娇!你凭什么相信这件事就是别人污蔑她?又凭什么怀疑我?”
“你住口!”黄士逢害怕陈美珍再说一说,谣言中的老师就成了他了。
整个办公室的老师都在看热闹,现在的人大多老实本分,爱惜名节,这种违背伦理的事情真是少见,他们都眼巴巴地等着看笑话呢。
第304章 审讯
“好,我管不了你了是吧,正好,你爸就在副院长组里,你爸总不能偏袒白娇娇了吧?你们上那儿说去!走,我们一块去,这么严重的性质,不管是被污蔑还是真的,我一个班主任还真做不了主!”
在人的印象里,黄士逢一直都是一个和蔼的老好人,他能被气的语无伦次实属是不容易。
“我不去!”
陈美珍早就被她爸爸教训过了,这事要是让她爸知道,准得训她惹事。
徐悦一看她怕了,更来劲了:“你不去不行!你刚才不是还言之凿凿的吗?怎么现在就怕了?”
陈美珍不想去也得去,被徐悦拉着,硬是拖到了陈兵瑞的办公室。
陈兵瑞看到他们过来的架势就头疼,一听黄士逢的叙述,头更疼了。
“黄老师,这件事你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不过我的女儿我知道,她不会干这种事情的。白娇娇同学,我替她向你道个歉,不过你这件事是什么样的,跟我们没有关系。黄老师,你是班主任,这事我也管不了,我这有科研任务呢,没时间去解决同学之间的事情。”
陈兵瑞实际上也没有评上任何职称,和黄士逢一样是个讲师,只不过黄士逢知道自己的上限就是这样了,就等退休的时候,要是干的好,学校给他象征性升一升,让他有个好的退休待遇,所以成天与世无争的。
陈兵瑞就不一样了,他就是一个自命不凡的学术垃圾,成天倒勤奋,就是不知道他勤奋到什么地方了,成果没做出来,倒是挺引以为傲,他的话里话外,还有点看不起黄士逢的意思。
“陈老师,是你女儿说我偏向白娇娇,我作为班主任,做事也得让所有同学信服,这才让她过来找你。另外找你只是顺便的,咱们院院长不管事,都是纪院长管,我觉得这事是大事,解决不好连累的是整个学院甚至整个燕大的名声,毕竟还可能涉及到外院的某个老师,我管不了,所以过来找纪院长!”
这个实验室里,谁不知道白娇娇现在是最得纪桂章得意的小徒弟?
关胜平本来在一边悄悄的听,听到这儿,赶紧上楼去给纪桂章汇报了。
纪桂章的眉头深了又深:“怎么会闹出这种事来?”
“老师,师妹肯定是被冤枉的,她要是真跟别的老师有事,也不能来咱们实验室干活啊。你可得帮学妹查清楚。”
纪桂章事情也多的很,他道:“这事你找保卫处的问问,昨天晚上锁教学楼,最后几个走的人有没有印象!今天早上又有没有大清早从外头进来的校外人员。”
他又不是包青天,闹到他这里也没有用。
不过纪桂章还是很信任白娇娇的,他想解决问题:“实在不行,就报警,让派出所的来查,咱们不怕闹大,就怕这事稀里糊涂过去!”
有了纪桂章的话,关胜平就下去传达。
知道副院长忙,黄士逢看了陈兵瑞一眼,留下一句:“这件事陈美珍同学很有嫌疑,不能听信她一面之词,一会儿要是派出所的来了,还希望陈老师你能劝她好好接受调查!”
陈兵瑞被堵的说不上来话,狠狠瞪了陈美珍一眼,陈美珍知道自己好像又惹祸了,赶紧低下了头。
他们去了保卫处,管事的大爷就是纪桂章的父亲。
大爷老当益壮,听到这种谣言,道:“自古以来都有,毁一个小姑娘的名声实在是太简单了!小姑娘你放心,你要是问心无愧,这件事我老爷子肯定帮你查个水落石出!”
纪父的话让大家听了心里都挺安心的,徐悦还不知道这位大爷的身份,还在一边道:“大爷,有您在保卫处坐镇,我们这些学生真的很安心啊!”
徐悦从来都是一个伶俐的小丫头,上了岁数的人就喜欢这样的小辈,纪父被奉承的心里头熨帖,赶紧叫了人过来,询问昨天晚上执勤的还有今天早上看大门的,有没有见过眼生的人。
晚上锁门的事不好查,但教职工和学生大多数都住在学校里面,就算住在外面的老师,也都是七点以后再进校,那时候教学楼里就有挺多人了。
想来偷着干坏事的,肯定得在七点之前来。
纪父一边等着看门的过来,一边问白娇娇道:“你真就确定,是校外人干的?”
“不能百分之百确定,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其实白娇娇在心中是一万分肯定。
纪父也不问为什么,这一听就是找人报复了,当事人心里肯定有数。
一会儿早班看门的人来了,道:“今天清早确实有几个人来的,眼生的出示不了学生证的我都让他们登记了。”
这燕大也不是说进就进,不然他们看门的不就成摆设了么。
白娇娇根据答案找步骤,还不是简简单单,几个人拿了登记表看。
舒曼玲突然道:“今天早上那字迹我看了,应该是个高个男人,至少是高个,我跟徐悦两人擦黑板的时候都得垫着脚。”
“你这一说,早上来的最早这个,吴设,个头就挺高的,我记得很清楚,他没到六点就过来了,天都朦朦胧胧的。”看门大爷指着吴设的名字。
“那就是她没错了!”信息对上了,徐悦激动。
白娇娇心里想了想,这丁世芳还找了别人来帮忙。
“这事不能这么妄自下定论,没有证据,而且人估计早跑了。”
纪父这么说着,白娇娇却不以为然:“既然有人要干这件事,就一定会回来确认有没有事发。”
罪犯都会回头看一眼犯罪现场,是一样的道理。
“对,”纪父高看白娇娇一眼,“你这个小姑娘还挺机灵的。老王,你要是再看见他,直接打电话,让咱们保卫队给他扣住,反正是校外人员,盘问了再说。”
纪父把消息传达下去,结果还不等吃午饭呢,人就被关起来了。
吴设干完坏事,都没急着走,他一是想等中午大家聚在食堂的时候,趁着人多,把白娇娇这件事再往外传一传,二是知道自己高个头,要是一来一去地频繁,容易让人记住。
他就在食堂跟人家不认识的同学说的飞沫四溅的时候,就让保卫队给揪起来了,要学生证,没有,然后保卫队就道:“我们怀疑你恶意散播我校同学谣言,现在你跟我们到保卫处走一趟!”
那些听闲话的学生也都傻眼了,白娇娇可是他们学校的风云人物,本来都听的津津有味的,没想到会来这么一出。
原来是谣言,他们就说,白娇娇跟水仙花似的,怎么可能做这种事。现在的人心都怎么了,准是看不得人好。
“呸!”
吴设被带走前,还被一个同学啐了一口。
纪父都没想到这人能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他先让人把吴设关一会儿,让他自己先在里头好好寻思寻思,再问话才容易。
他在外头对黄士逢说:“就这样,还学人家害别人呢。”
吴设在食堂造谣白娇娇,那可是被保卫处抓了个人赃并获的,这事他可不能抵赖。
只是白娇娇却心想,这人手段再不高明,还不是让她栽了一辈子,发生这种事,如果不是提前预知,真的很难反应过来。
纪父让他们先去吃午饭,人是铁饭是钢,肇事者已经被抓住了,审问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
纪父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也不是凡人,吃完饭进去审讯,脸一拉,那架势比派出所里的老警察还要足一些。
他带着他那搪瓷缸进了门,“咵”一下把门关了上去。
吴设被关在小黑屋里面有两个多钟头,他也知道自己是被抓了个现行,本来想好好想个说辞,但在光线阴暗又密闭的空间里,吴设心中忍不住的烦躁,根本什么都没想好。
纪父的进入吓了吴设一哆嗦,他定睛看清是个老头,本来还松了口气。
他听来人中气十足地开口:“叫什么?来我们学校干什么的?老实交代,提醒你一下,姓丁的。”
吴设这一听,还他妈有什么好辩的,人家这明显就是知道是丁世芳干的,怪不得把他抓住了,也不着急来问话。
吴设是个混子,长期靠奉承那些有钱人、帮他们干一些见不得光的坏事,讹些钱为生,他最会察言观色,见纪父一身穿着和气质,以为是来了什么大领导。
他就是个拿钱办事的人,可没必要替丁世芳隐瞒什么。
“领导,我就是个拿钱帮人办事的。”吴设老老实实全部交代,“丁世芳许诺我来学校里头写几个字儿就给我十块钱,十块钱啊领导,我妈身体不好,成天躺在炕上还得吃药,这十块钱够我们家用一个月了,领导,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干这种事的。”
纪父才说了一句话,吴设不仅交代了,还顺带提前给自己求了情。
他本来对丁世芳就没有什么义气,没有必要替他隐瞒,当然要先摘干净自己。
纪父严厉地盯着他,也不说话。
吴设道:“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可以将功赎过,作证揭发丁世芳,领导,你看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要是出事了,我妈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呢?”
纪父看吴设这种人看的多了,对他生不出什么怜悯之情,这种人为了逃避责任什么话都说的出来,说不定他妈现在正在炕上大口吃肉呢。
吴设话说到这份上,见纪父依旧无动于衷,说话十分小心地道:“领导,你看这事是怎么办呢?”
纪父看吴设说的差不多,才缓缓开口:“你不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我怎么帮你?”
一听纪父松口,吴设提着的气也松了下来:“领导,这事的细节我也是真的不知道,就是前天我在厂里接了丁世芳一个电话,她让我来燕大打听打听一个叫白娇娇的,哪天早上有课,在哪个教室,然后提前来这儿写上那句话。领导,我哪知道那是造谣,我还以为是真事呢,我一寻思,也是帮人家守护一个家庭,算是积德,所以我才干的,要早知道是造谣,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会干呐!”
吴设说的天花乱坠的,后头那些话纪父是一个字也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