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这可不见得。”阎冰焰一手插兜,“你突然带走我们饭局的人,当然不能这样让你走,万一你是绑架怎么办?”
“这是我弟弟,我怎么不能带走了。”阚余年也不敢示弱。
阎冰焰勾唇冷笑:“可是你自己断绝了与他的关系。”
“那又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阚家的事情。”
“哦?难道你还以为阚家还存在吗?不然何至于让他落魄成这样。”
阚余年看着他,眸子里却没怒火,并没有被他所激怒,语气云淡风轻:“就算阚家不如以前,总归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看阎总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说罢,他抱着阚羽要越过阎冰焰出门,阎冰焰脚步一动要上前,却被一般保镖围堵,将他齐齐包围在其中,不让他靠近阚余年。
“呵,你们这是来硬的?”阎冰焰的眉目阴冷。
“阎先生我们只是想让你别靠近大少而已,并没有想要伤害你。”为首的保镖一板一眼地说着,然而身子却像堵墙一样挡着阎冰焰到阚余年之间的任何可能。
阎冰焰刚想动手,却感到右边胳膊传来一阵疼痛,他的伤口有可能再度裂开。他只能抿着唇,面色阴沉,看着阚余年抱着阚羽走出门口。
*
阚余年将阚羽抱回那个小房子,差散了那些保镖。回到屋里,他将阚羽放置到房间床上,此时阚羽勾着他的脖颈,黏黏糊糊地贴着他的脖颈和脸颊,滚烫的温度一寸一寸地灼烧着他的理智。
柔软白皙的脸颊贴着他的脸蛋,因为体温升高无法宣泄,阚羽迷茫地想要寻求更清凉的地方,脸颊鼻尖磨蹭着他的下巴和脖颈处,抵着他脆弱的颈动脉,似乎在感受着他颈动脉的搏动,阚余年强忍着那股冲动,想要将他扯下来,可阚羽却越粘越紧,甚至拉着他一块陷入了柔软的床里,两个男人的体重一起陷入床褥,两人之间的距离更加亲密,贴在一起,温度高到要将彼此融化。
“热……好热……”阚羽迷迷糊糊地说着,同时索取着更凉快的地方,他不自觉地将阚余年的衬衫蹭开,纽扣乱糟糟地被他弄掉了几颗,因为一开始解不开,他手劲一大就直接扯掉了。阚余年衣襟大开,他尝试按住阚羽的手,但根本没用力气,阚羽一把抱住了他,没有了衣衫的隔绝,肆无忌惮地索取着更多的肌肤相亲,甚至仰头亲吻着他的下巴,胡乱地,不带任何章法,如雨点乱洒似的,从下巴一路往下。
灼热的气息落在阚余年身上每一处,传染着他的胸膛不停地起伏,他闭了闭眼,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似的,恶狠狠地说了句:“别动!会出事的!”
然而阚羽此刻根本听不进任何话语,抓着一块浮木就拼命想往上爬,伸手进禁地之林,抓着粗壮的树枝,他甚至伸手捏了捏,树枝如同被施展了魔法似的粗矿了几寸,紧接着,天旋地转,他一下子被狠狠压着,感觉到整个树干压在自己身上。
充满着成熟男人的力道掠夺着他口腔里所有的空间,彼此最滚烫的地方相贴。阚余年大手扶着他的后脑勺,手指插入他的发间,舌尖扫过牙肉任何地方,津液交换的声音在房间响起,一路往下,阚余年轻轻舔咬着他的喉结,如同野兽一般,只要稍稍用力就要将他整个人拆吃入腹,完完整整地占有他。
阚羽不自觉地五指抓紧床单,整个人像是拍打在沙滩上弓背的海虾,无助又迷茫。
“铃铃铃……”这时,阚余年的手机响了。
这时的铃声却将阚余年的理智唤回,他抬起头,看着眼前的阚羽,极力在克制着那些燥热的外泄。
还不行,现在不是时间。他不可以就这样占有他,这会打乱所有的一切,甚至让他后悔。
他紧闭了眼,呼出长气,额头沁出大滴的汗珠,实在是忍耐至极,他一把脱离了阚羽的攀附,起身拿起手机,出阳台接听电话,尝试让夜间的凉风吹灭那股可怕的冲动。
来电是老管家。
他接起了电话,一时没有说话。
“大少爷今晚……”老管家似乎察觉到异样,紧张地问:“大少你身体还好吧?你喘得很厉害,是不是老毛病有发作了?要不要我叫医生……”
“不用!”阚余年几乎从齿缝挤出这句话,此时的他烦躁不已,“有什么事吗?”
他只想快点结束这场对话。
“是我实在担心大少你的情况,毕竟我听说大少今晚动用了阚家的力量,这在之前都没有过……”老管家犹犹豫豫地说着,从没见过这样动怒的阚余年,他完全被这样的大少爷震慑了。
“事情都解决了。”阚余年皱眉,感觉心中那股冲动还是散不去,“还有什么事情吗?”
“……我还是觉得大少你的计划未免太过大胆了……”老管家还是说出心中所想,“这一点也不像大少你以前的作风,明明可以用更好的方法,为什么非要吃这么多苦呢?根本没有……”
阚余年冷冷地打断他:“我不想回到从前,我觉得现在就很好。我并不觉得这是在吃苦。”
“可是大少……”老管家还想说什么,可阚余年已经不想再听他说了,随便说了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当阚余年再度回到房间,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他连忙在屋里寻找,却没找到阚羽的踪影,但他却发现衣柜里的一件带帽长外套不见了。
糟了,他这幅模样能跑到哪去?
阚余年眼前不禁浮现阚羽那双眼迷离颊边泛红的面容,心里更是着急,一把扯过外套,套在身上,急忙下楼去找阚羽。
可千万别被有心的人看到,要真是被……想到此,他的眸光闪烁着令人颤栗的寒光。
走到小区,阚余年喊着阚羽的名字,却始终不见阚羽的身影,心里正急得很,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看到小区里的小卖部还开着门亮着灯,想着搞不好小卖部的老板见到阚羽也说不定,连忙走进小卖部,却看到蹲坐在冰柜边的人影。
他狐疑着,走近查看,却发现那人竟然是阚羽!
此时阚羽正蹲坐在冰柜边,身上穿着那件带帽长外套,将帽子戴起,盖住整个脑袋,甚至大半张小脸都掩盖,只有几撮呆毛露在帽子外,顽固地直立着,此时他正往嘴里塞着什么。
“小羽?!”
阚羽猛地一惊,像受惊的小动物似的,从帽子里抬起脸,瞪圆了眼看着阚余年,嘴里嘟嘟囔囔,两根冰棍塞满了嘴巴,不时因为太冰嘴巴了,鼓起腮吹吹,透透气。
阚余年感到奇怪,“你为什么躲在这里……还吃冰棍?”
阚羽脸蛋在阴影里侧了侧,像是不好意思,从嘴里拔出两根冰棍,是两根红豆冰棍,嘴唇被冰的红通通,眼睛却依旧亮晶晶,说:“我……嗯……我有点……热……吃点冰棍……能降温……”
阚余年一下子懂了,这是因为药物的作用导致阚羽发热,阚羽则认为吃冰棍降温就好了。
阚羽又将两根冰棍塞回嘴里,鼓鼓的腮帮子,冻得他嘴里含糊地说着:“我……我……没办法……好热……”接着被冰棍冻得腮边发麻,又有点委屈地说:“……也好冰……”一抬眼,眼前的阚余年蹲在了他面前,眼里满是笑意,看着他,眼里只有他,笑吟吟地伸手捂上了他冻冰冰的双颊,男人滚烫的掌心覆盖着他的侧脸,带着奇怪的魔力。
阚羽眨眨眼,看着阚余年,突然心底的土壤松动决堤,他垂下眸,有些失落地问:“……我是不是……很傻很天真……”
他真以为阎冰焰改好了,可谁知道会出现晚上这一出。
突然,他感到睫毛上有着湿润的柔软感,讶异地看着阚余年。
阚余年捂着他的脸颊,亲了亲他的眉眼,认真地看着他,轻声说:“怎么会呢?我的小羽只是太过相信别人而已。小羽在我心里是最好的。”
阚羽嘴里塞着冰棍,直愣愣地望着他,眸子错愕。
阚余年的话语轻柔而带着不可抗拒的魔力,望进他眼底,说:“小羽搬回来好不好?我会给你做吃的,不让你再像今天这样。”
话语宛如美人鱼的低声呢喃,让人无法拒绝,阚羽望着阚余年,着魔似的点了点头,轻声应了。
第72章 不欢而散
又是一个周末, 晨曦从高楼大厦的落地窗洒入,许多人还未从一周忙碌的工作中醒来,而一个身影已经开始忙忙碌碌地准备新一天的装修工作了, 青年人健康年轻的朝气模样, 举手投足皆是不一般的精气神,穿着低调不起眼的黑色外套, 默默地弯腰收拾着别人弄乱的地板。
一双崭新的皮鞋踏上这个格格不入的地方,正当他拖着一个废弃的蛇皮袋转身时,男人已经悄然来到他的身后。
阚羽一转身就差点撞上男人的胸膛, 但反应敏捷,及时后退了两步,即使这样,袋子上的灰尘还是飞扬到了那昂贵的深灰色西装上。
阚羽见此,对此客气而疏离地道歉:“对不起, 弄脏了你的西装。”话音一转, 却是:“只不过你突然擅自靠近我, 就算弄脏了也不算是我的错。”
阎冰焰根本无心顾及西装的事情, 上下打量了阚羽一遍又一遍,然而看不出什么异样,黑色的外套穿着一丝不苟, 修长的脖颈漂亮,但喉结的地方有两三点红点, 看上去的痕迹不像是蚊虫的叮咬,视线紧盯着他的脖子,内心早已经翻江倒海。
“你脖子上的草莓怎么回事?”阎冰焰目光一点点沉下来。
阚羽抚上脖子, 愣了下,还没明白, “……什么草莓?”
听到阚羽这么单纯的问话,阎冰焰更为恼火,向他逼近几步,阚羽不自觉往后退,他坦白到几乎赤|裸裸的地步,“就是你那晚是不是被阚余年亲了?!”
阚羽脸蛋刷地红了,连带脖子也变成粉红,只是仍然显得那几抹“草莓”很是显眼。
“你在……胡说什么?!”
阎冰焰紧紧地盯着他的反应,眸子又深了几分,说:“看来真是他?”他冷笑了下,对阚羽步步紧逼,“那他还有没有对你做别的?”
“什么别的?”阚羽简直对阎冰焰的话一头雾水。
“就是你们还做了什么?他是不是屮你了?!”阎冰焰看着阚羽这幅样子,心里无名火怒起,越烧越大,让他一下子将话都挑明。
这话实在过于直白粗俗,阚羽从小到大的环境就没经历过如此粗鄙的话语,尤其是一个男人对自己说出来,虽然以前部队里也会跟战友口花花地嘴炮一些有的没的,但是到底没人会对他说这些,这是属于男人对他的污秽之语。让他震惊之余,感到又羞又恼。他的脸蛋,耳朵尖、脖颈全红了,像是含苞待放的桃花般诱人。
“你在胡说什么?!”阚羽怒瞪他一眼,然而配着目前这幅样子看起来实在不具有威胁性,反而看起来含羞带怯。
“到底有没有?!”阎冰焰还在执着听到个答案,奈何阚羽瞪他之后,转身就准备离开,却还是被阎冰焰拦住去路。
“听说你还搬回去了?”阎冰焰执意问个彻底,上手攥着他的胳膊,“你真以为阚余年对你是真心的?当初他可是抛下你断绝了所有关系,让你一个人在阚家之外救助也不施手帮助,想想当初他是怎么对你的吧。”
“你到底在发什么疯?你想干什么?”阚羽实在想不通,质问他:“这与你无关吧!”
“不关我的事?”阎冰焰眸中燃烧着一簇火焰,“你以为谁在你最落魄的时候帮你还了那些贷款,靠你这样子一辈子也还不清!还有,谁会给大厦的办公室装修工程给你这种小小的不正规的装修团队?要不是我出面子,谁会交给你做。”他眼中的暴戾越盛,尤其看到阚羽那毫无感情的双眸,越发刺|激他回到了往常的暴戾,脱口而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下一秒,阚羽甩开了他的手,眸凝聚的冰山发出冰寒的温度,阎冰焰眸中闪过一丝懊悔,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什么,然而阚羽没给他机会再说下去。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为什么陈德才突然找到这么多装修工程交给我,按理说装修老家这种事情并不难,用不着他这么处心积虑地给我推荐工作。贷款那边银行确实也不催我了,我原本还以为是我按时还款所以才会这样。”阚羽看着他的眼神越发冰冷,“不过你说得对,这些工作确实是你给我的,我不应该接。但是我不接这些工程我也不会饿死,我会继续来装修是因为我想要有始有终,我不是想要攀附你的权势。我也不是非要住高楼,非要穿名牌。”
阎冰焰有些后怕,开口打算挽回什么,“小羽我不是这个……”
阚羽毫不留情打断他:“至于贷款的钱,我会自己还,我也没打算让你帮我还,你不是我的谁,没有资格替我还钱。”他语气异常坚决,几乎绝情。“我本来就打算拿一辈子去还,还到八十岁,即使还到死为止!”
阎冰焰气结,闭了闭眼,还是忍不住口是心非地说:“你还真是蠢啊!”
阚羽难得回讽:“我是蠢,蠢到我会在最近有种想法,以为你会变得好一点。”
阎冰焰注视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的眼神飞过一丝黯然,“谁知道是我太天真了。”阚羽推开他的手臂,转身离去,即使阎冰焰蹙眉,捂了捂之前受伤的胳膊,他这次也再也没有关心的问话和眼神。
这次,阎冰焰才从心底升腾起一种恐惧,一种前所未有怕失去的感觉。看着看去离去的背影,他眼前恍惚重叠了小时候父亲绝情离去的背影,不发一言就这样转身决绝地离开他和濒临崩溃的母亲,就这样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眼看着阚羽要上电梯,他恍若初醒,立即动身去追,却被一只手拉住他的手,阻止他前进,眼睁睁看着阚羽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
阎冰焰转头,眉目蕴含着怒气,沈清浅的视线落在电梯,直到看着阚羽上了电梯下去后,才收回了手,仰脸看着阎冰焰,眉目挑衅,像是在嘲笑他。
“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来这?”沈清浅唇边勾起一抹讽笑,“要不然可看不到某人这发疯的样子。”
阎冰焰的情绪逐渐冷静下来,睥睨着沈清浅,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语气不屑:“你以为你的身份能看我的笑话?”他一步步靠近沈清浅,沈清浅与阚羽不同,他本能地对阎冰焰心有畏惧,更多的是复杂的情绪。
阎冰焰步步紧逼,他只能步步后退,最后退无可退,他的后背抵着雪白墙,衣服上沾上了白灰,阎冰焰一手撑在墙上,落下的阴影将他笼罩,他再也没了刚才那副可怜害怕的神情,又恢复了以往掌控一切的狮子,正在朝着沈清浅露出利爪。
“你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你现在连站在他面前的勇气都不敢,只敢在背后拿着他用过的东西聊以自|慰。你说要是他知道,会怎么看你呢?”阎冰焰的话语一字一句,如同恶魔低语,沈清浅的脸色越发苍白,仿佛一层层褪去颜色。
“就算你能藏,你觉得又能藏多久?”阎冰焰的嘲笑让沈清浅爆发。
“阎冰焰你以为你比我好的了多少?我沦落到这样是谁害的?!”沈清浅的胸膛剧烈起伏,宛如绝望的野猫想要一口咬死面前的男人,“你要真是做了什么,那大不了大家都撕破脸,我也不会放过你!”
“哦?你有本事让我不好过?”说着,阎冰焰的大手捏着他的下巴,沈清浅吃痛,蹙眉,打着他的手背,阎冰焰目光冰冷,“我没兴趣揭露你那些事情,但你要是一再挑战我的底线,我可就要挑最痛的那把刀让你尝尝了。”
沈清浅恶狠狠地看着他,正要狠狠地咬向他的手,阎冰焰却放开了他,让他扑了个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所有举动仿佛在说 ,你要威胁我的话,你根本没有任何资本。
*
“你疯了?”严循听到阚羽回绝了陈德才介绍的装修工程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阚羽,“你这是刚赚到点钱就想不干了?”
阚羽料想这肯定是陈德才告诉严循的,目的就是想要严循来劝他,但是他心意已决,谁说都不好使。但严循毕竟是他的朋友,也是关心他才打来的电话,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严循会没完没了。
“我没有赚到钱就不干的想法,我还是想继续干的,只是目前有了新的想法。”
“你这不是不干是什么?”严循不满地说着,但觉得自己这样未免太过于没有人情味,又问:“什么想法?”
阚羽思虑了下,说:“我觉得装修工程以我目前的能力来说确实是小团队,没办法继续扩大,其他方面很受限制。我在想能不能承包政|府的城市绿化工程来做?这个更有持久性,而且也容易打出名堂。”
严循被阚羽的说法惊到,没想到阚羽竟有这样的野心,说:“你竟然想到了这一步?”
“是啊,不过政|府的工程都是需要竞标的……”阚羽有些苦恼,但他苦恼的不止这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