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手指抓着件单衣,苍白脸颊埋在衣物里,眉头微蹙,竭力嗅着丝丝残余的血气。
这时,一抹阴影覆在了眼前,更浓烈和灼热的血气笼罩而来。
盛棠半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想要找到气息来源,正寻觅中,一只手捉住她白皙的下颌。
伏寂指尖抬起,帮了她一下。
盛棠长睫颤了颤,透过狭窄模糊的视线,对上了一双微微发红的眼眸。
“你在做什么。”眼眸的主人嗓音喑哑。
盛棠喉咙微动,抬手想要将他拽下来,落在宽肩的手指却用不上力。
好在伏寂从善如流地俯下了身。
温热熟悉的气息覆盖了来。
眼前冷白皮肤下,翻涌着炙热的血气,盛棠没有过多犹豫,张嘴一口咬了上去。
伏寂吐息骤地一沉。
喉结滚了滚。
颈间传来了微末痛感,后知后觉,盛棠是在咬自己,伏寂神色露出些许茫然,但很快便配合地扶住她脑后,压进了自己颈间。
不知是激动还是冷的,女孩在他怀里轻轻战栗,浑身上下连发丝都带着细颤,泛白的指尖只有微弱力道,也在努力抓着他。
像对他充满了渴望。
伏寂呼吸微烫。
半晌,他手掌扣住盛棠的腰,稍一用力,把人往怀里贴严实了,紧绷的下颌线沿着盛棠软发蹭动,眼神发暗。
她是想和他双修了吗。
第33章
如愿以偿的盛棠吮着牙尖探到的鲜血。
混在血液里的离火焰气, 顺着喉咙在体内扩散,驱散了冰蚕带来的寒意,冷到失去知觉的盛棠, 微微喘息, 逐渐恢复过来。
迷迷糊糊间, 她停了下来,感觉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
发丝轻动, 一道阴影从眼前落下,顷刻有热气呼在颈畔, 似乎在试探什么,轻碰了碰她脖颈皮肤。
一阵酥痒。
盛棠不自觉躲了躲,又被捉了回来。
一道微暗的眸光落在脸颊,她恢复血色的嫣红嘴唇, 微微一软。
有点痒。
视线模糊昏暗, 看不清是什么, 盛棠朦胧的意识, 感觉自己像被只小动物轻碰了下。
那种趁主人睡觉,偷偷摸摸凑来脑袋亲近的毛绒绒。
就是没有软毛的样子。
盛棠睫毛抖了抖,带着这点疑惑偏偏头,睡了过去。
次日,盛棠睁眼醒来。
一截修长的脖颈映入眼帘, 伴着少年颈部,一圈轻轻浅浅的牙印。
些许记忆涌来,盛棠心头一咯噔, 红脸闭紧了眼, 准备装睡。
以伏寂现在的认知,恐怕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吸血。
不会把她当嗜血的怪物了吧。
盛棠思绪乱成一团, 正思忖要不要补个设定,让伏寂以为吸血是正常行为,腰间的手臂紧了紧。
盛棠这才注意到,腰后放了只手,自己是被伏寂抱在怀里的。
他们离得很近,几乎是贴着的。
隔着单薄衣料,属于另个人的温度传了过来,在秋末寒凉的早晨,她腿微微一动,察觉到抹近在咫尺的灼意,比寻常暖炉还烫。
“醒了么。”微哑沉闷的嗓音,从头顶传来。
盛棠一瞬紊乱的呼吸被他捕捉到,伏寂手掌松了些,想看怀里的人,目光还没扫到。
盛棠埋头往外一滚,卷着被子翻了身,只留了个后脑勺对着他。
伏寂一夜未眠。
抱着柔软的身躯,他心头像有团火在烧,浑身都紧绷着,又舍不得放开,只有时不时对着盛棠白皙的脸颊、颈间,本能的蹭蹭亲亲,缓解些燥热。
熬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人醒来,被丢了个冷冰冰的背影。
不明白为何昨晚那般粘他的人,醒来就变了模样,伏寂想把盛棠捉回来,余光看到她耳朵尖,充满了红意。
伏寂愣了愣,手指缩了回来。
阿棠在害羞。
盛棠面红耳赤地往被褥下埋了埋,努力回想,自己除了吸血有没有做其他事。
许久她将被子一掀,以迅雷之势盖住伏寂,身姿矫健地翻下床,披上外袍逃也似的跑了。
记起来了,是她昨晚先抓着他不撒手,时不时咬住颈肉,吸点深入骨髓的血气。
他好像会错意了,还给了她回应。
老老实实抱了她一晚上,是在等她醒来双修吗?
掬了捧水泼在脸上,盛棠想起漆黑透澈的眼睛,腮帮鼓了鼓,耳朵带着热乎乎的余温。
她告诉他说的双修,是美化之词。
事实上是夺他修为,采阳补阴的,作为炉鼎的一方可没那么快活。
瞅了眼她关上的房门,盛棠站在走廊,甚至有种破罐子破摔,让系统赶紧放任务的念头。
早完成早结束,她好迎接感化下线,继续下去,她担心和主角纠缠太深了。
......不知是不是受了血气的影响,她越来越觉得,少年身上的气息让她很舒适,像要上瘾了般。
盛棠心里慌慌的,这时,路过走廊的一行人窃窃私语。
“若非天清宗弟子一大早去拜访,还没人发现呢。”
“是啊,太惨了,城主府里的人都死完了!”
“欸,不对,城主那个死而复生的小儿子还活着,就他安然无恙。”
......
今早天未亮,一则消息在青冥城内掀起千层浪。
一夜之间,廖家被悄无声息地灭了门,只剩下个独苗廖叔玉,城内百姓人心惶惶。
城主府。
贺余一觉醒来,想着昨夜的鬼怪还在瑟瑟发抖,就被一群人闯入房间围住了。
认出天清宗校服,贺余冷静下来,随即被领头的纪裕一脸愧疚地道了声:“抱歉。”
贺余:“?”
纪裕和身后的师弟师妹们,一个比一个脑袋垂的低。
要是他们昨夜坚持留在城主府就好了。
这桩惨案就不会发生。
得知府内此刻,只剩下他一个活人,贺余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在识海中问系统:“怎么回事。”
作死系统:“未宿主有危险,不予理会。”
作死系统一直是清醒的,能感知外界,但它为大道所化,大道无情,只要不涉及任务相关,就算天塌下来,它也不干涉和理会。
意识到并非魂穿产生的蝴蝶效应,贺余放松了些,随后微叹口气。
这么多条人命:“是谁?”
如此丧心病狂。
纪裕摇头:“尚未查清,不过有一个怀疑者。”
没在府内找到廖城主和管家,本怀疑是他们所为,可没多久,发现了条密道。
密道直通城外山洞,在别有洞天的地方,找到了两人的尸体,还有一群被关押在铁牢里的失踪者。
“都说了,一定不是那黑衣道友!”凌赫从门外走来,不耐地挥开在他耳边叨叨揣测的人。
“这府内不是还有个活人,说不定是凶......”手。
话没说完,凌赫看到了坐在床间的人,只一眼,就感觉贺余身上的嫌疑洗清了。
廖叔玉自幼病弱,十五六岁的少年瘦骨嶙峋,脸色苍白毫无生气,宛如只剩一口气吊着。
最重要的,他不是修道之人,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杀掉府内所有人,城主府内还有位元婴级的修士存在,都没能逃脱厄运。
且那些人死状奇怪,像在安眠,发间都插了片叶子。
贺余听到叶片,瞪圆了眼,紧闭着嘴没再说话。
他知道是谁了,但没人懂他。
盛棠赶来的时候,贺余正在吃纪裕出于歉意给予的丹药,吃完面色好了些。
见盛棠气喘吁吁,他招了招手,热络地打招呼说没事后,压低声音,讳莫如深道:“我怀疑是从归墟裂缝逃出来的。”
盛棠见他安然无恙,松了口气,来时的路上已经听到些风声。
归墟是片荒凉的上古深渊,里面封印了诸多邪物,原著里,出现过数个从归墟裂缝中逃出来的邪物,无一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血衣鬼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无人知晓。
书中杀人后,有放树叶习惯的,只有一个......白衣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