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宝担心不已,听到盛棠说知道了,下午就行动时,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宿主?!”
“乖,放心吧,”盛棠摸了摸额间消失的咒印,她可还记得,偷偷摸摸拿血来诱惑她的红衣少年。
“我跟他还没完。”
她还因那与他短暂的亲近,昨日哭了一整天呢。
破解情咒,顺藤摸瓜找到下咒之法不难,盛棠指尖在衣襟处,若有所思地刮了刮。
远处的伏寂,将从合欢宗带出的萧楚润丢给穷奇,若有所感地朝合欢宗方向望去。
当日,万古大妖的妖丹被伏寂拿走,穷奇则吞噬了对方的血肉,大妖血肉虽不及妖丹,却也蕴含了不少妖兽力量。
穷奇把自己吃撑了,在深山里找个洞,休息消化。
伏寂把萧楚润扔在他洞里:“盯着,别让他跑了。”
察觉是人修后,穷奇动动羽翼,没了兴致。
伏寂眼底猩红未消,妖气浓郁,并未在此地过多逗留,很快离开找了处幽静山谷,压制妖丹带来的妖性。
*
是夜,繁星几点。
一片清幽的湖面在风中泛起褶皱,落叶沙沙作响。
在湖边打坐的伏寂,忽地掀起睫毛,一双黑眸朝暗处望去。
片刻,一个熟悉的纤瘦身影走了出来,手里握着他的逆鳞。
小白片指路,找到人的盛棠,眉眼弯笑。
她笑靥璨然到伏寂一时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衣襟,没有小红花,为何见到他很高兴的模样。
他此刻身上,有她别的喜欢的东西吗。
盛棠微笑靠近,中途瞅了两眼伏寂身旁放置的圣悯剑,险些忘了主角这把圣剑。
虽然有个意料之外的东西,但盛棠还是不慌不忙,淡然地走了过去。
“给你,”她把小白片递给伏寂。
“我想通了,还是还给你吧。”
伏寂愕然,下意识看向了盛棠,想知道她有什么意图,盛棠也正好在看他。
四目相对。
伏寂发现盛棠黑白分明的眼睛,泛起一点紫色。
他目光没有闪躲,而是直勾勾看着,想起盛棠主动来找自己,伏寂皱眉道:“你的眼睛......”
一般灵宠受了欺负,才会跑回主人身边。
受伤了吗。
剩下的话,伏寂没能问出口。
他的视线忽然变暗,脑海陷入一片空白。
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星月,伏寂黑色的额发在风中拂动,一双眼眸浮现出迷茫之色。
盛棠紧张地抬起他下颌,食指拨走伏寂额前碎发,指尖在光洁的额头,轻轻描动起来。
主角太难缠了,还能用血控制她。
她想到了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福宝沉吟许久,没有阻止,只要两个多月后解开法咒,这些时日记忆一瞬间涌入萧楚润脑海。
被人惑了心智,浑浑噩噩地惨遭欺凌、夺走修为,还乐在其中......
恐怕比原著打击受到的更大。
这种情况下,天性良善的萧楚润,最终能人所不能,力排众议宽容了宿主,得到功德会更多。
福宝打着算盘,另边盛棠给伏寂种了情咒,不过她给伏寂修改的认知,与禁风门门主给她设定的不同。
她借‘喜欢’两字,狂加重点。
“你喜欢盛棠,所以对她言听计从,”
“世界上,最信任的人就是她了,”
......
盛棠腆着脸,对上伏寂狭长眼眸,说了一堆给他听的认知后,抬手将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闭上。
体验了把恶毒女配的滋味,盛棠碰了碰鼻尖,心脏跳得厉害,满是做完坏事的心虚感。
玉简在这时泛起光芒,盛棠当即输入法力。
“宗主,兑一公子走了,”
玉简另端,绵云在萧楚润原本休息的房间,找到一张纸。
纸上写着简洁直白的两字:告辞。
盛棠今日都在祟音相助下修炼情咒,小有所成后,立马来找伏寂了,闻声愣了愣。
“好,”早知道该道个别的。
绵云瞅了眼纸面有些歪扭的两个字,颇感意外,没想到人和字如此不搭。
联系盛棠的玉简,是绵云找花长老借的。
她想起找花长老时,风花雪月四个长老黑着脸,商议如何处理周遭烦人的小妖,绵云压低声音,小心翼翼道:“宗主,你是去找水松庭那人了吗。”
盛棠看向伏寂。
星月照耀中,少年闭着长眸,乌发薄唇,俊美五官透着近乎柔和的弧度,难得安静。
“......嗯。”
绵云吸了口凉气,想起宗内沸沸扬扬,关于白月光替身欺骗利用宗主,闯入禁地的传闻,还有长老们对其的态度,立马道:“宗主还是舍不得他吗,不管如何,千万别带回宗,花长老们正找他算账呢。”
盛棠被提了个醒,略一思忖,灵力输入玉简。
“我要离开合欢宗。”
正赶回妖界,吸着自由空气的祟音:“?”
他险些掉头折返,将盛棠捉住打一顿,听闻是短暂离开才放缓脸色。
“随你,”祟音道,“你把宗主名头挂上就行,宗内有人。”
盛棠不知道为何祟音执着要她当宗主,不过见他如此爽快答应,倒是很高兴。
她放下玉简,打算带伏寂去找魂穿后的贺余汇合。
贺余魂穿前,已经告诉了她地点——青冥城。
贺余挑了个好地方,青冥城独霸一方,是修真界数一数二繁华的城池,享有盛名。
盛棠来到这世界,还未曾好好享受过风景,这次一路慢慢悠悠,抵达青冥城已经两日后。
晌午,城内酒楼云来似客,座无虚席。
二楼临栏位置,盛棠拿着玉箸,全年无休每,日更新独家滋源裙四二儿二武9一四七正对着碗里的饭菜大快朵颐,耳朵一动,听到了有人在谈自己。
“要说这个合欢宗新宗主,真是个痴情种!”
“可不是吗,就算那少年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她夺走禁地妖丹而已,她还是不肯放弃,听说这几日,带着那少年四处躲避来抓他的人呢!”
“合欢宗主历代风流,千年来,还是头一个如此痴情的宗主!”
一个底楼角落,披麻戴孝打扮的年轻子弟,急得像瓜地乱窜的猹。
“什么什么?我才半月没出来,合欢宗新宗主不是在天川打败苍翼魔君的神秘女修么!什么少年,和她什么关系?”
“唉,此事说来话。”一人感叹。
“盛宗主情路坎坷,小时候被个少年救了,少年一袭白衣,背负长剑,犹如谪仙临凡。盛宗主一见钟情,再不能忘,自从勤苦修炼,只为有朝一日能与其比肩。无奈造化弄人,天妒英才,那惊鸿一瞥的白衣少年死了,自此也成了盛宗主心间的白月光!”
问话的年轻子弟,泪眼朦胧。
想不到比年纪他还小的盛宗主,已有如此刻骨铭心的爱恋。
“我们方才说的少年,就是这白月光剑修的弟弟,据说与他兄长长得一模一样!”
熟读各大话本的纪浣,泪眼一眨:“那这......”
“说起来,难怪那少年不愿,盛宗主只是将其当哥哥替身罢了!”
“此言差矣,说不定盛宗主已经动情了呢。”
“据说他笑起来,最像了。”
.......
坐在二楼的盛棠:“......”
传的愈来愈有鼻子有眼了,白月光还具体化了,改天不是直接连人带名字都给她造出来。
盛棠无言地笑笑,端起茶盏,正饮了口。
动作一顿。
陡然想起什么,她掀起睫毛,看向对面坐着的身影。
伏寂一袭白衣,泛金的发带绑着乌发,一张年轻俊美的脸庞,黑眸明亮。
原本一直给她夹菜的手顿住,在周围流言蜚语中,脸色变得阴沉,定定望着她,错愕的神色中带着难以置信。
轰——
晴天霹雳。
盛棠一口茶险些吐了出来。
“别、别听他们瞎说,”盛棠赶忙道,“都是假的!”
伏寂沉默地放下玉箸,望着身上的白衣服,还有手边用黑布裹着的圣悯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