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奇幻玄幻 > 穹顶之上 > 穹顶之上 第825节
  因为局面紧张混乱,这里暂时还没什么人过来。
  特殊之处二,准确地说,卢比阿渣现在驾驶的其实是一艘“贼船”,或者说,是不义之城那些家伙们私藏各种战略物资的运输船。
  这艘船并不在远征军指挥员们的统计中。具体情况,是不义之城的那些家伙前两天夜里强行绑架了两名蔚蓝工程师,然后强行贿赂他们,让他们帮忙维修改造了这艘小型大尖飞船,而不上报。
  这就是为什么它会停在这样一个位置,而且整艘飞船,包括驾驶室在内,几乎都被源能块和高品质死铁塞满了,作为一艘源能动力飞船,都让卢比阿渣很担心它会不会超重。
  卢比阿渣本身来自不义之城,在那里长大,虽然后来跟着食粮叔一起加入了溪流锋锐,但是关系一直都还在。
  而且本身,溪流锋锐和不义之城的关系就很紧密,这一趟不义之城出兵火星乘坐的飞船,就是卢比阿渣负责驾驶的,所以回程,当他们让他去开“贼船”,他也没敢拒绝。
  “要不要在通讯频段里喊人过来登船啊?”
  “问题我这也载不了几个人啊,还得先扔东西,不扔坐不下,而且要是超重了待会儿飞不快怎么办?”
  “再看看,再看看,反正现在船上就我一条命,不用着急。说不定等一会儿,还能捡上几个实在上不去的兄弟呢。”
  卢比阿渣透过观察镜看了看外面的情况,因为角度的关系,大部分地方看不到也看不清晰,反而对大尖飞船群,尤其是那艘前所未见的巨舰,看得十分清楚。
  那玩意上方的弹射口,一直在往战场上投放大尖呢,甚至偶尔放出一两艘单体乘坐的微型飞船,看着就像是一个巨型的空中作战平台。
  “要是我能绕一圈……自上而下,从那个弹射口砸进去……干爆它。”
  心念突然动了一下,卢比阿渣目光定住,双手紧握操纵杆,深呼吸。
  末日长城号太空母舰驾驶舱,飞船驾驶组每个人都在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下,工作着,等待着。
  “快了。”
  “应该快了。”
  飞船还没有完成启动充能。
  母舰级飞船的启动其实是比中小飞船要慢的,就算是蔚蓝花了很大的力气改造和调教,也还是难免慢上一点。
  “要是杨清白少将在就好了,他的手操作一样的驾驶台,总好像特殊一些。”他们等急了会这样想。
  但是这次远征,不论来的时候,还是即将开启的归程,杨清白少将都是驾驶的ca117号飞船。
  那艘号称人类最快的飞船,是专门载青少校的,也是需要跟他一起去冲锋陷阵,做空中格斗的。驾驶员们私下开玩笑,总是称它为“人类第一架源能战斗机”。
  他们每个人都相信,杨清白少将和他的ca117,现在一定早就已经完成启动,蓄势待发。
  每个人都知道,ca117之所以还没出现在观察视线和升空汇报里,一定是它在等待……时刻关注着青少校那边的战况。
  第941章 千军为阻(下)
  太空母舰源能动力舱全力启动的充能过程,如同一场源能激流的持续爆发,在高端战力的感观中无比清晰。
  其实有时候,他们会嫌弃飞船这种所谓的更高源能科技,因为源能这东西,似乎天然就是为人,或说肉体动物而生的,它向身体灌输和转化的速率,要远胜包括死铁在内的其他一切物质。
  因此,ne在他曾经还是蔚蓝首席科学家的时候就说过:如果有人拥有一幅死铁般坚不可摧的身体,甚至只是一条手臂,一只拳头,那他本身,即强于任何武器。
  当年就是因为ne的这段话,朵桑嘉措一度被当成蔚蓝历史最珍贵的新兵和“人类未来的底牌”来培养。
  然而很可惜,虽然在那个物资奇缺的年代,近乎奢侈地啃掉了无数源能块,他最终达到的成就也只是很难被钝击打死,而不能抵御穿刺类的攻击。
  也就是说,这家伙就算你拿一个死铁巨锤去砸他,他都很难被砸死;但是只要你换一把死铁小刀去捅他,你就能很快把他捅穿,捅死。
  这一点直到他步入超级行列都没能改变。
  这让朵桑嘉措顽强的生命力变得缺乏意义。而且同时,可能因为有一种置换关系存在,他还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即便已经是超级,攻击力还不如一个次顶级的蔚蓝战士。
  所以后来……
  后来他就成了蔚蓝专职大喇嘛,韩青禹护送高原居民迁移时遇见的朵桑嘉措大师。
  那次,见面就是一顿互捶。大师是渴望战场的,这一点从开始到现在,从未改变。用他自己的话说:“毕竟我当年吃了那么多源能块啊,那可都是兄弟们用命换回来,再用命省下来的。”
  “我也有炎朽。你们说那里有没有我的炎朽遗骨?要是有,得到遗骨后,我是不是就不再怕捅,不再攻击力孱弱了啊?”
  “这他妈的,真是很让我佛期待啊。”
  末日长城号母舰船舱,一间被分割出来的高级舱房内,朵桑嘉措认真而期待地问道。
  姜龙池上将看着他,眼神认真思索了一下,“我孙子呢?!”
  “哎,我孙子呢?我孙子哪去了?是不是又跟大尖打架呢?”
  说完他就要起身。
  还好,沈风廷一把给他安抚住了,想了想,原本是想直接扯个谎的,但是犹豫一下后改变了主意说:“我去帮你看看。”
  “哦,好,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好人。”姜龙池说着顿了一下,“可是为什么要你去帮我看?我自己不能去看吗?你不能带我去看吗?”
  “因为我戴眼镜了。”沈风廷应对流畅,同时流畅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幅老花镜戴上,说:“你戴了吗?唉,你眼镜呢?”
  “我,眼镜?对了,我眼镜呢?”姜龙池连忙开始左右翻找起来,尽管他其实从来没有戴过眼镜。
  “那你先找。我先去帮你看看。”沈风廷说完直接转身出了舱房。
  这就是为什么韩青禹和温继飞等人将姜上将交给他“看管”的原因,这位锈妹爷爷,太擅长对付姜龙池了。
  因为事实上一直在担心,担心孙女沈宜秀,担心韩青禹,担心整个远征军,所以沈风廷决定出来看看。
  知道驾驶舱现在肯定紧张繁忙,沈风廷没有去用他们的观察镜,而是直接走向了舱门口。
  飞船还等着启动上人呢,巨大的舱门并没有关闭,沈风廷快步走到门口,紧张而急切的目光投向战场。
  远处普嗒尔巨大而狰狞的身形第一时间出现在视线里。
  它正在动作,一个类似弓步的前进劈杀,四棱巨剑被双手持握,自右上而左下,仿佛从天外斩来……
  在巨剑划过的轨迹上,沈风廷仿佛看见一片空间突然塌陷。
  ……
  韩青禹没有打算跟普嗒尔硬拼,这一点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所有一切攻击和强势表现,都只是为了阻滞拖延它,争取时间。
  所以刚才,当他在大号柱剑的崩碎中,杀到普嗒尔身前二百米。
  他就停住了,没有继续攻势。实际的身体状态和能量消耗情况,也让他没有能力再做出什么像样的进攻。
  他只是想让普嗒尔也停在这里,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越久越好。
  至于其他大尖和飞船,远征军中自然有人能去进行阻挡,这支大尖舰队除去普嗒尔的存在,并不比南极洲和火星初战的大尖部队更多或更强。
  普嗒尔才是代表毁灭的存在。
  回溯记忆,之前在南极洲出现那具普嗒尔,似乎早就学习过人类语言,而且出来后废话还蛮多的。
  所以,韩青禹站定后仰头主动找对视,他期待这具普嗒尔也能说点什么,最好互相聊上几句。
  要是它不主动,韩青禹也可以负责主动,问几句比如:“你好,你刚喊了夜克拉夏,那是你的名字吗?你知不知道,之前也有一只跟你一样的大甲虫,在我们那,被砍死了。”
  可惜,事情并没有如他期待的发展,一点都没有。
  可能这只大甲虫比较没文化吧,两百米外,一身银色鳞甲的普嗒尔只是定定地仔细看了他几秒钟,随即一声“嗷啊”,直接踏步向前,同时举剑劈来。
  只是起手而已,强劲的罡风刮在韩青禹身上,如刀切割。若无源能防御抵抗,以人类的身体,可能立即就是一团肉泥。
  伴随四棱巨剑的斜向劈落,韩青禹眼前的一片空间开始变得扭曲、暗淡,甚至于给人感觉,它下一秒就会消失形状,变成一个黑洞。
  地面正承压破碎,土石在他的身后大片大片的垮塌,然后如被狂风卷走,冲向远方。
  韩青禹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站在地面上,否则待会儿他将连卸力的距离和空间都没有。
  顶着罡风一步顿地,韩青禹对比渺小的身形笔直而起,并在上升趋势中开始主动向后倾……这个身体后倾的动作其实完成得很快,快到他的双手动作,就像是从身体的左下方,将小号蓝光柱剑从地底深处拔出来。
  然后没有停滞,借助这个趋势的力量,通过全身扭转,在一瞬间,直接将它爆射出去。
  柱剑激射,直取普嗒尔面门。
  同时韩青禹的整个身体,急速向后弹射躲避。
  在飞掠过程中,快速调动源能,牵引地面上之前脱手斩出的两把死铁直刀,以准备后续的防御。
  韩青禹在逃,逃的同时,希望柱剑对面门的攻击和威胁能让普嗒尔稍作停滞和防守,哪怕它只是分出一只手去做格挡,也可以大大减轻自己接下来承受的攻击压力。
  但是,没有。
  柱剑穿过那片扭曲空间后的去势明显减弱,普嗒尔感觉到了,直接选择了无视,任由它撞向自己面门……
  最终,小号柱剑甚至连普嗒尔的面甲都没有触及,就直接在它的无形源能防御罩外坠落了。
  韩青禹人在空中,无奈惨笑了一下。
  他已经退了,退得很快,也做了挣扎,然而最终的结果,还没离开普嗒尔巨剑的轰击范围。
  头上四棱柱剑已经劈至。
  韩青禹的死铁战刀也至。
  左右手分别握住一把战刀,韩青禹现在唯一还来得及做的,只是将双刀一错,然后一瞬间迸发身体全部残余能量,架上去。
  第942章 千军为阻(续)
  “当!”
  事实上,一般超级以上源武战士之间的碰撞,都是不会出现金属交击声的。因为这个层级的战斗,双方必然都在武器上凝聚和爆发超量源能,所以,表面看起来的武器相交,实质上都是能量极致压缩的碰撞。
  但是这次不同。
  这一击,不论是普嗒尔轰杀而来的巨剑,还是韩青禹决死一搏的死铁直刀,双方的武器,都在对撞过程中完全切割了对方刃上的凝聚能量。
  于是,才最终出现了这高阶死铁之间实质性的碰撞。
  “当!嗡……”
  当声之后,嗡声不绝。
  碰撞周遭的整一片空间都在不断震荡和扭曲。
  普嗒尔双手持握的四棱巨剑在空中停滞,颤动了一下,而后依然沿着原先的轨迹,继续朝左下方劈落。
  而韩青禹……
  站在人类远征军将士们的视角,他们很难去描述这一刻心底的感受,去形容远处那一幕的触目惊心,因为那太过残忍,残忍到近乎只在一瞬间,就摧毁了人类这些年才慢慢积累起来的,那份胜与生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