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有点失落,小小声问:“好不好?”
司羡元额筋跳了跳,冷漠道:“不行。”
察觉到他语气里的不容商量,明窈懂得适可而止,脑袋左拱右拱寻了个合适的位置,闭上眼睛慢慢睡去。
等她睡着,司羡元才慢慢卸去手中力气,看着她的睡颜。
明窈的睡容很安详,宛如初生纯粹的小鹿,睫毛很长很纤密,眼尾微微上翘如钩子般,多了几分清冷和狡黠。她其实不是很软糯的长相,清冷的五官加上娇养出来的贵气让她看上去很容易显得难以亲近。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对于她不熟悉的外人,她其实不怎么容易亲近。
但这样复杂的人脾性却这般纯粹,窝在他怀里毫无防备。她一点都不会提防他会不会深夜占她便宜。
司羡元慢慢闭上眼睛。
她是他养大的,他原本也没想过下手,可是怀里的小兔儿一日日长大,她好乖。
她让人忍不住想要掠夺,想占有。
古人云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也确实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竟也会栽跟头了去。
第75章
司羡元照例是早早便走了。
明窈醒后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她先是惺忪一会,清醒后就下了床去把橱柜里司羡元留下的衣物拿出来。这是他昨夜换下来的寝衣,衣裳倒是很正常的衣裳, 但她这里出现男人的寝衣就有点不对劲。
而且她得想个法子洗了它, 她自己又没洗过衣裳, 让宫女帮忙又要露馅。
明窈蹲在地上好一阵儿苦恼。
她看着这件寝衣, 莫名有种偷藏情人的感觉,不能被外人瞧见。正心虚着,屋子的门被敲响。
宫女在门外道:“公主可醒了?”
明窈忽然有了主意,道:“醒了, 你进来吧。”
宫女走进来,欲要为明窈宽衣, 忽而看到她蹲在一堆衣裳面前, 疑惑道:“公主,那是……”
明窈拿出来寝衣,大大方方道:“上回季旻在这儿歇着留了件衣裳, 你拿去让昭羽宫的内侍给他洗了吧。”
宫女一时没想起来季旻哪次来落下了衣裳,但她不会质疑公主的命令, 接了衣裳道:“是。公主可急用?”
明窈想了想,道:“洗好就送过来吧, 找等有机会还给他。”
宫女应是。
解决了一桩心事,明窈顿时放松下来, 懒懒被伺候着穿衣洗漱。宫女看她这副怠懒的模样有点忍俊不禁, 道:
“公主昨晚是一夜做梦?怎的这般困乏。等会还要去跟陛下用午膳呢。”
昨晚没做梦,倒是跟司羡元闹了半天。明窈打了个哈欠, 听到后半句后睁开眼睛,茫然道:
“用膳?”
“是呀。”宫女伺候她穿好衣裳, “昨晚就跟公主说过了,公主不记得了吗?”
明窈压根不记得这件事,要不然她也不可能睡到日上三竿。她急忙去洗漱,宫女端来早膳。
这个时间已经快该用午膳了,明窈随便吃了几个春卷就披上狐裘斗篷往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里很暖和,烧着暖融融的地龙、
明窈到达的时候嘉和帝正在看奏折,看到明窈来了之后随手把奏折放在一边,道:“幺幺过来坐,朕今日给你准备了糖醋排骨。”
明窈听话地就坐,乖巧道:“父皇怎么喊幺幺用膳了。”
嘉和帝给她一双银箸,坐下来道:“主要是想你了。顺便还有一事,朕调查明府已经有了一点眉目,正好与你说说。”
原来是正事。明窈接了银箸,等着嘉和帝先动筷自己才动筷,她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放在碗里,就听嘉和帝道:
“你可曾知晓明府里曾有一贾姓仆从?”
明窈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她以前拘着住在小院里,看的不过是一亩三分地,府里下人接触的不多。贾姓她知道,但府里贾姓仆从有很多,大多数都是家生子,明窈分辨不出来每个人。
明窈如实相告。
嘉和帝给她夹了一块毛尖鹿肉,道:“朕的隐卫探来消息,明府入狱之后很多仆从都死了,但查到一个贾姓仆从没有入狱,而是几经波折转卖出了京城给其他家族里继续当仆从。他以前是干伙食的。”
经他这么一说,明窈想起来一件事,道:“以前小厨房的厨子就姓贾。”
她记得那是个圆圆脸笑眯眯的叔叔,在明府当了很久的下人,是为数不多会照顾自己的。婢女还经常从他那里拿小糕点给明窈开小灶。
嘉和帝道:“朕已经在让人追查他了。一个仆从能辗转出京还活得好好的本就有古怪,他与寒毒脱不了关系。”
明窈怔怔地吃了口排骨。她有点无法接受这件事,那个圆圆脸的叔叔做的小糕点明明那么好吃。
但既然父皇这么说,那定然就是查到了什么,明窈没有追问,沉默埋头吃起了饭。
“话说起来,近日你与司羡元的来往不远不近,保持的颇好。”
嘉和帝有点欣慰,道又给明窈夹了一碗的膳食,道:“你能平安长大嫁个如意郎君朕就满足了,你母后当年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顺遂幸福。”
明窈把头埋进饭碗里,囫囵应了一声嗯,掩盖住脸上的心虚。她与司羡元的距离一点没远,反而更近了,都到嘴唇对嘴唇了。
但明窈暂时还不想让嘉和帝知道,嘉和帝不喜欢司大人,等调查失踪一事尘埃落定后,明窈打算再跟嘉和帝慢慢说。
“没人抢你的,你慢慢吃。”嘉和帝道,“这边还有,不够的话朕让厨子再给你做。”
明窈呛了一下,顺了一口气后连忙摇头。
虽说以司羡元的武功,一般情况下能够来去自如昭羽宫,但他也不是能经常过来的。光是明窈身上就有一堆事情要做。
她来皇宫有一段时间了,嘉和帝开始带着她四处走动,首要任务是认清一些皇亲国戚。
嘉和帝虽然子嗣不丰,但前几任皇帝都是枝繁叶茂的类型,哪怕没有血缘关系很近的,皇室亲戚也不少,有些长辈亲缘已经很远了,但辈分在哪里,明窈要一一去见面。
见完皇亲国戚,明窈还要去补一些皇室子嗣的礼仪课。
虽说她的礼仪基本上无可挑剔,但毕竟不是正统皇室学习出身,传出去容易落人话柄。
这些都是繁冗的活,导致明窈经常很晚才回来。
而司羡元自己也常常朝务缠身,明窈难得在皇宫里跟他见几次,没抱一会司羡元就说该回去处理朝务了。
询问他在忙什么,明窈才知隆冬之后就是新年国宴,今年的国宴有她参加,定然是一项盛事,司羡元忙的脚不沾地。
邀请入宫名单还有座次都是有讲究的,司羡元摩挲着明窈的面颊,这件事情上面他还存了自己的私心。
一些高门豪族的嫡次子他都安排得离明窈的位置很远。一般嫡长子不会做驸马,但嫡次子就不一定了,这些人里面定然有存着私心的,国宴上若是能赢得公主芳心就相当于半个驸马位置进了口袋。
司羡元自然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想了想近日的公务,他低眸道:“今晚要处理最后一点琐事,最多明晚我就来找你。”
明窈晃了晃他的袖子应了声好。
司羡元准备出宫离开,明窈忽又拉住他的袖子,示意他低头。司羡元微微扬眉,倾身听她讲什么,明窈踮脚用气音小小声问:
“等昭昭下次来的时候,幺幺能看一看昭昭的那里吗?”
她仰着脑袋,像是有些期待。
司羡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弹了下她的脑袋说:“想得美。”
明窈也不失落,摆摆手跟他道别。
本来司羡元没把这件事情放心上。
他知晓明窈素来胆大包天,但大概是忙昏了头,等晚上终于安寝的时候,司羡元坐在乌螣堂床榻上,无端又想起来白日的这件事。
他擦了擦头发,随手把帨巾扔在一边,兀自冷笑一声。看来下次得警告她一下,让她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有些话说出来是要负责的,她不能总以为他什么都不敢做。
司羡元熄了烛火,上榻闭眸。近日繁忙,他未像以前那般许久才能入睡。
但睡着了梦里却不太平。
那是一道朦胧模糊的人影,她身子纤瘦窈窕,背对着他穿了一件纱衣。察觉到后面有人,她微微侧了侧身子。
比起来以前,她的身体变得更好看了,腰肢纤细,胸前却饱满,已经发育得很好的芳龄少女浑身上下都仿佛带着幽香,而她于他来说又是最可口的那一个。
司羡元感受到自己的血液开始流动,沿着身体奔涌。
他走过去,把她拽了过来。
她有些惊慌失措,杏仁眼里水漉漉的,潋滟着桃花般的粉红色。
看清是谁,她又慢慢露出笑涡,伸手抱住了他。
温香软侬,她身上一碰就是一个窝。
司羡元感觉有些渴。
他透过纱衣,看着她清晰玲珑的身子。
但又有些超出控制,好像。
司羡元听到自己开口说:
“幺幺,给我解开腰封。”
她瞪圆了眼睛,很惊讶地望着他。
司羡元听到自己继续说:
“解开,给你看一看。”
她好奇的,那个地方。
天色尚黑,府宅酣然。
司羡元猛地从床榻上坐起身,看到自己仍然身处乌螣堂里。今晚天色不好,月色没能透过云层,显得隐晦绰绰。
回想到这个梦。
如果继续进行下去,那么显然是个春|梦。
司羡元闭眼坐了一会,翻身下榻,踩着黑暗径直进了净室里。
晦昧的环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