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去接保镖手里的电话, 而是阴森森笑着说,“十几天了, 你才发现吗?”
  风轻云淡的几个字, 简直是在审判他人的死刑。
  徐舒意快步从游泳池中走出,淋湿的身躯仿佛一道赤白的闪电, 也顾不得温如新坐守在岸边,而是沿着扶梯走上去,一把要抢夺自己的手机。
  指尖刚刚碰触到手机的外壳,后腰卷来一条手臂,徐舒意感觉自己被一条阴冷的东西抚摸腰肢, 一把搂着坐进温如新的怀里。
  这个举动无疑令人感到恐怖,伴随而来的是强烈的恶心。
  徐舒意道, “温如新,你放开我!”
  哪知他的下颌很轻易地被对方捏死,分明温如新穿着西装,瞧起来没有什么力量的感觉,却将他死死拿捏住。
  温如新上下打量着徐舒意近在咫尺的漂亮肌肤,有些美丽的东西,无论是近看或者远观,都能经受的住任何角度的欣赏。
  温如新道,“是商靳沉故意整我的吗?”
  他将这种偶然很自然地与商三联系在一起。
  怎么也找不见陆子安的那些时候,商靳沉在他眼前晃荡得最凶。
  商靳沉如此大动作地反击他, 设计空壳工程套走他的巨额钞票。
  商靳沉一定知道了当初车祸的罪魁祸首是谁。
  所以温如新完全不用检查手机内容是否属实,他对自己以上的推论很有自信。
  正因为有信心, 所以火气也越旺盛。
  “他以为,找到了陆子安,就是拿捏住了我的咽喉部位?”
  徐舒意感觉一阵阴柔的寒凉,从他的下颌缓慢的转移向咽喉的部位,那几根手指仿佛具备扭断一头大象的力量,将他的气管掐的紧致,不一阵便扼出几道红色的指痕。
  徐舒意的呼吸瞬间受阻,断断续续反驳说,“温如新......放开我......你在犯罪!”强烈的窒息感使得他的脸渐渐变得涨红。
  徐舒意竭尽全力说,“陆子安......不是......你的弟弟!”
  恐怕这是一句非常要命的魔咒。
  温如新一把将徐舒意从怀里甩开,干燥的西装面料被沾得浑身是水痕,若不是对方叫徐舒意,恐怕温如新的皮鞋已经发疯地踢打在对方的头际。
  “不准提我弟弟!!”温如新怒不可遏道,“你们没有资格说他,尤其是你,包括商靳沉!”
  提及商靳沉,温如新愈发咬牙切齿说,“如果没有商靳沉,我也不至于永远地失去环玉!!”
  温如新朝保镖道,“去切掉他的一只手,寄给商靳沉,我要把商靳沉最爱的人,一点一点寄给他,让他也感受一下我所感受的痛苦,让他尝尝千刀万剐是一种什么滋味!!”
  徐舒意一听见这样惨绝人寰的提议,不禁从哪里找来了气力,爬起来便要朝无人的地方逃跑。
  眨眼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擒拿,抗在肩膀上制约得纹丝不能乱动。
  徐舒意大叫,“温如新,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刚才的决定!这里是法治社会,你是一个现代的文明人!你的弟弟已经去世了,这是谁都无法挽回的悲剧!而你在这个悲剧之上做出的任何决定都是错误的!”
  “你除了在伤害他人,还是在伤害你自己!你以为通过折磨陆子安,折磨商靳沉,你的内心,包括你畸形的情感就能得到救赎!”
  “实际上并没有!你在一点一点将自己推向绝望的深渊!最终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变态!”
  “醒醒吧,温如新!我虽然与你只见过寥寥数面,可我觉得你只是在自虐!你把你自己最见不得人的一面,全部推诿给了别人!”
  温如新听他的话,毫无任何表情地抽出一块雪白的手帕,一点点擦拭西服间的水渍。
  他说,“我偏要做变态的事情,我这样有钱有势,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朝保镖打了个手势,“给他拍一张照片,发给陆子安,叫他乖乖回来。”
  不。
  温如初改变了主意,“发给商靳沉,叫他亲自带着陆子安过来,以三天为界限,否则会每隔一天接收到徐医生的某个肢体部件,让他自己掂量着看。”
  .
  徐舒意被关进了暗不见天日密闭房间,与之前肆意的生活不同,温如新俨然有了防范之心,便撕破伪善的面容。
  徐舒意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焦急地等待了两天。
  第三天,温如新派人给他洗了澡,换了干净的白色燕尾服,将他的双眼蒙上眼罩。
  徐舒意抵死不从,抡起双拳进行了一番搏斗,奈何根本碰触不到温如新的身体,只是被三个保镖狠狠压制着,给他的身上注射了一点麻醉药剂,使得徐医生的意识能保持着一定程度的清醒。
  徐舒意感觉自己被押进了一辆汽车内,强烈的焦灼感使得这段路程走得极其缓慢。
  单不说他自己会遭遇什么,只是即将来迎接自己的,会是商靳沉还是一直遭遇不幸的陆子安!
  徐舒意不由怒道,“温如新!温如新!你在吗?”
  麻药的计量不大,足以卸除他的一切抵抗力,包括带有恼怒的警告声,却又轻又弱得像流浪猫的嚎叫。
  温如新的声音从车载扩音器中缓慢地传出来,轻笑说,“两天不见,徐医生明显暴躁敏感了。”
  “是害怕自己即将会失去的部分吗?”
  徐舒意咬着牙根,气恨但又气弱至极,“你不可能只手遮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