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按照常理便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发生。
哪知他还没将白大褂顺利从身上剥下来,小护士便问上门,说他哥哥找他。
徐舒意一回头,直接看见一个高大的成年男性站在门口,冲他露出亲切的笑道,“小意,好久不见。”
徐舒意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男人则先安静地等待带路护士离开,再主动自我介绍说,“徐黎,记得吗?”
啊!
徐舒意回想起来了,正是徐攸年的独子。
徐黎一直是龙城通河区高中的佼佼者,拿全年奖学金的优秀学生。
可是徐舒意转学进入同一座学校后,直接夺了他全年级第一的名头,害得徐黎拼命硬追了一个学期,也没有夺回属于他的位置,自尊心大大受挫,跟徐舒意在家里动了手。
若不是这一点隐患,徐攸年也不至于将徐舒意踢出家门,并且给他还换了一所较差的高中。
徐舒意直接道,“认识又如何呢?不认识又如何呢?”
徐黎笑笑,手指着自己的脸颊,“你当时打掉了我的一颗牙,现在还记恨我呢?徐医生不至于小气到如此的程度吧?”
确实,徐舒意因为生气,一拳打掉对方的一颗牙,可他自己也不好过,浑身是伤被扔进藏酒的地窖里关了好几天。
徐舒意无法在医院里弄出事端,轻笑说,“无事不登三宝殿,该说的我跟大伯已经讲清楚了,我跟你不过是同辈的关系,没有必要接待你。”
这话充满嫌恶,完全不够男子汉大气,不过徐舒意直接脱口而出,他真心受够了再遇见任何姓徐的人。
徐黎瞧出他有点激动的征兆,也觉得在公众场合,尤其是医院,不要弄得太过难看。
直接道,“那商靳沉的事情,可以移步谈一谈吗?”
徐舒意跟他走到地下车库,徐黎开着私家车过来的,打开车门示意徐舒意坐上去。
徐舒意扶住车门边沿,轻声道,“我思考了一下,还是在外面说吧,车子里面人容易情绪激动。”
徐黎则将手机取出来摆在两人都能看见的位置,“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你瞧你把我防范的,跟防贼似的,你刚才叫我爸大伯,说明你还是认我的,我是你哥的事实是由血脉决定的,你说跟徐家断绝关系就断了,话说真能轻易断得了?”
打开手机给徐舒意示意道,“我可没有录音,你别太敏感了。”
地下车库的温度比外面低几度,吹得人瑟瑟发抖。
徐舒意习惯性将双手揣进兜里,直视这个跟他年龄一样大的所谓的哥哥。
徐黎的浑身算不上顶奢名牌,但也价值不菲,徐攸年说将公司的经营交给儿子,实际上垂帘听政,拿捏得很紧,凡事大小亲力亲为。
这都令徐黎颇感窒息与厌恶。
他出国留学学得就是金融,回到华国也是有自己的一番抱负,他父亲总是带有哺育的雄鸟视角看他,处处压制他,哪里肯让他这只雏鹰展翅翱翔的机会?
徐黎沉寂几年,逐渐变得郁闷至深,过了段时间的荒唐生活,正在考虑要不要脱离父亲的事业基石,自己出来单干。
机缘巧合。
他听见父亲的微信提示在书房响起,徐攸年在电脑上打开微信软件,离开时忘记退出了。
怀有野心的儿子自然会打开电脑界面,认真得查看父亲的微信内容。
恰好一位熟识的于总给父亲发信息,信息内容是帮忙查了一下车牌号,发现车号是龙城鼎鼎有名的商家,虽说商家的亲戚也很多,不过能称得上气派的只有商凌云一家。
最后查来查去,发现当年无家可归的徐舒意居然被商凌云给捡走了。
而商靳沉作为商凌云的三子,更是在整个龙城出尽风头。
尤其商靳沉近期刚出了车祸,而徐舒意恰好是骨折科的大夫,如此巧合谁都会往一起套的。
徐黎说,“我父亲应该是下了血本,专门调查了你与商家的关联,说实话,假如今天不是我来找你,改天就是他来,总之麻烦肯定是源源不断的,你该知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徐家的亲戚别的不说,对钱最敏感,假如二伯大姑他们知道你跟商家人有来往,那之后的纠缠会多到你害怕的程度。”
徐舒意听他话里有话,言道,“那你的想法是什么?你现在的做法不也属于卑鄙无耻的范畴?”
不不不。
徐黎摇手笑道,“我怎么可能做这样讨嫌的事情,首先我肯定不会像咱们家那些老古董一样,以为你是跟商家的公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生意,商家是什么人?商靳沉又是什么人?我又不是疯掉了,商靳沉随便动一根手指,都能把我碾死。”
“我的诉求其实很简单。”
徐黎简而言之,“我只求你帮我在商靳沉的面前说说好话,你知道诺达地产最近正在试产新能源动力车,只要他肯将一部分零件加工分包给我家的工厂,你知道这是多少钱的利润吗?”
徐舒意立刻露出不想知道、不想了解的表情。
徐黎早已猜到,大言不惭地拍拍胸脯,“我可以保证的是,帮你拦住咱们家那些上不了台面的亲戚。”
徐舒意微抬眼皮。
徐黎立起一根手指,“只要一次见面的机会,别的我都不求,若是成功的话,我可以给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