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舜舟短促的笑了一声, 嘴唇轻轻贴在他微冷的耳廓上:“你很乖,这些年, 你辛苦了。”
往后就交给我吧。
他们紧紧的拥抱着,夜色加深,院子外的虫鸣和犬吠此起彼伏,过了好一会儿,俞景靠在他宽阔的肩头已经有了睡意。
厉舜舟轻缓的询问道:“我和院长说话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来了吧。”
怀里的人半天没有说话,厉舜舟不打算继续追问,将人直接抱进了房间,放到床上后,他转身去关门。
回身的时候,床上的人说话了,俞景平静的躺在床上,月光透过玻璃窗倾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脸素白柔冷。
“听到了,我知道院长肯定会告诉你关于我之前的事情的,我也没想瞒你,厉舜舟,其实你不用觉得我可怜。”
厉舜舟站在门口静静的用幽深的眸子注视着他。
俞景从床上坐起身,看着门口的人,“以前小的时候愤懑过,觉得上天很不公平,为什么我不能和别人一样有一个美好的家庭,过无忧无虑快乐的童年,后来,我终于知道了答案。”
他轻轻的挑唇笑了,声音轻缓:“因为他要给我一个厉舜舟,全世界最好的厉舜舟。”
听到这里,厉舜舟再也忍不住了,他几乎是冲过去的,直接躬身将人扑倒在了床上。
宽厚的胸膛紧紧贴着身下的人,两种心跳此起彼伏,他埋头直接擒住了那张唇。
俞景感觉自己的唇瓣被吸得生疼,口腔的津液被掠夺殆尽,胸腔的氧气也快要耗尽,他像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喘息着,晕眩着,却又有一种缺氧的快感。
一个漫长的吻结束,月光的映照下,俞景的双唇鲜艳肿胀,他抬手慢慢抚上面前人的脸颊,描绘着对方凌厉的剑眉,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
厉舜舟的眼眸漆黑幽深,似要将身下之人吸进去,好好的藏起来,保护起来。
俞景低沉道:“我其实也怨过你,恨你为什么不记得我,怪你把我忘了,又在心里较劲,不愿意自己先提起来告诉你,非要让你自己想起来,时间越久,我就在心里记你账越深,可当你想起来了,我又慌的很,怕你觉得我可怜,同情我。”
厉舜舟低头又啄了他的唇一下,沙哑道:“我对你没有可怜,更不会是同情,我爱你,只有心疼,以后,我护着你。”
俞景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他双臂抬起,交叠在厉舜舟的后颈,声音诱惑低沉:“那你现在疼疼我。”
厉舜舟眼眸微眯,欲望在眼底蔓延开来,音调变得极其危险:“俞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俞景挑了挑眉,像极了一只狡猾的狐狸,魅惑挑逗:“难道,你不行”
厉舜舟轻笑了一声,缓缓俯下身去,体温灼热到滚烫,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行不行,你试试。”
乌云将月亮遮盖住,黑夜中,屋内的温度不断升高,似有若无的□□声被人捂在了掌心中,吞咽回了唇齿间,细微的哭泣与汗水交织,将夜色渲染的暧昧。
俱乐部的放假时间只有这么几天,厉舜舟和俞景得赶回去了,向俞院长道别时,这个两鬓斑白的中年男人双眼湿润了,一双布满老茧的粗糙大手紧紧的握着俞景的手,一握再握。
不断叮嘱道:“好好吃饭,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老想着寄钱回来,够用,政府现在给的补贴挺多的,你也别苛待了自己,你的每场比赛我都看,好好打,给祖国拿个冠军回来!”
俞景眼球通红,怕在这群孩子面前丢了大哥哥的脸,逃似的躲上了车,不敢再看车位的人。
厉舜舟降下车窗对俞院长保证自己会照顾好俞景,也希望他保重身体,会时不时的带俞景回来看看的。
俞院长连声的说好,那我就放心了。
车从孤儿院驶离,俞景才终于敢抹了一把眼泪,他在后视镜里看着那道微微佝偻的身影与那群追车的孩子越来越远,咬的下唇泛白。
厉舜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指尖探到俞景的唇瓣,“别咬,疼。”
俞景才松开已经咬出牙印的下唇,吸了下鼻子。
厉舜舟掌心包裹住他的手,边驾驶着车边轻哄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还疼吗”
俞景的离别愁绪瞬间被驱散,脖子与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他偏过头,露出衣领下斑驳的红印,他视线不自然的盯向窗外:“没有。”
厉舜舟唇间轻笑了一声,牵着对方的手摩挲着对方的手指,“怪我,太激动了。”
俞景耳朵根泛着红,低声警告:“别,别说了。”
厉舜舟心情通畅,又吃到了人,于是很听话的闭了嘴。
车驶到山下的时候,车载导航显示往右叉道路行驶可以直接上高速,此时,副驾驶位置的俞景淡声道:“我,想去镇上一趟。”
厉舜舟侧过头来看他,没有问为什么,点了点头:“好。”方向盘往左打了半圈,车轮偏转,往前方的镇上驶去。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镇上的一家水果店门口,粗制的广告牌上写着小忠水果店,门口撑着两把红色的遮阳伞,伞下的水果筐上摆放着常见的廉价水果,泥泞的地上到处都是果皮纸屑。
俞景坐在车里静静的透过挡风玻璃看着正在卖水果的女人,她穿着粉色的旧外套,洗的发白的牛仔裤,斜挎了一个黑色的拉链包用来装散钱,披散的卷发曾经染过色,现已经褪成了黄色,她和顾客还着价,脸上带着精明圆滑的笑,眼角的皱纹很深,皮肤也是黄褐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