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壮边碎碎念边走进屋,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定睛一看,这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楚董事长。
大壮震惊三秒,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笑盈盈打招呼:“楚董事长您好。”
楚究根本不理他,而是冷着脸审视他,毫不顾及两国友好关系,反正看起来不是那么开心。
大壮有点莫名地看向郁南,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郁南:“裹好你的毯子,快进去洗。”
大壮进去洗澡,郁南看向楚究的冷脸,心想他这是造了什么孽,大半夜把这尊大佛请进屋。
郁南解释:“大壮他热水器坏了,所以进来洗个澡。”
楚究云淡风轻道:“坏得真是巧了。”
虽然他语气平常,但郁南愣是听出了些阴阳怪气,但聊天嘛,总归要有来有回。
郁南:“对啊,坏得确实是巧了点。”
楚究:“现在热水器的质量都这么差了?丹枫宫的热水器用了三十几年了还没坏。”
郁南:“可能他家那个用了四十年了吧。”
楚究:“丹枫宫的热水器用上四十年估计都不会坏。”
郁南:“那丹枫宫的热水器质量确实是太好了点。”
楚究突然不回话,聊天就这么终止了,郁南想找新的话题,楚究又开口了,“这是热水器的问题?”
郁南都迷糊了,“应该是吧。”
“……”
楚究突然又不说话了,空气又突然变得安静,显得大壮洗澡的水声有点大。
楚究手里还拿着香蕉皮,郁南手里也有香蕉皮,因为大壮的一声“哇哦”,这香蕉皮变得格外烫手,仿佛它不是香蕉皮,而是某种橡胶套。
郁南把垃圾桶拿过来,推到楚究面前:“扔这儿吧。”
楚究扔了香蕉皮,慢条斯理地剥了个橘子,又递给他。
这次郁南不推辞了,反正总得找点事做,嘴巴填了东西正好不用说话。
郁南接过橘子,习惯性地掰开,分一半又递给楚究,动作做完了才意识到不对劲,他和前男友谈恋爱的时候就这样分着吃。
可怕的肌肉记忆。
楚究也没推辞,接下来两人又沉默地分吃了个橘子。
大壮再怎么虎,也是个王子,礼仪还是拎得清的,他没有洗好久,客厅里的两人吃完橘子,他就洗完了。
大壮裹得严严实实走出来,笑盈盈道谢告别:“晚安绿蓝,晚安楚董事长,我不打扰你们了,祝你们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郁南:“……”
看大壮这暧昧兮兮的表情,郁南决定找个时间要找个没有监控的地方,把大壮暴打一顿。
大壮:“对了绿蓝,我换热水器要几天时间,这几天还是要麻烦你……”
大壮还没说完,楚究蹭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可以帮格潘先生看看热水器什么问题,兴许是小问题,修一修就好了。”
郁南心想楚究还是聪明啊,他怎么没想到呢,热水器坏了是要修吧,反正没事做,那就帮大壮修热水器吧。
郁南:“走吧,大壮,我去帮你看看,我会修热水器。”
大壮:“?”
楚究:“?”
郁南说着,已经从柜子里掏出了工具箱。
大壮心想着不想破坏郁南和跨国集团董事长的美好夜晚,连连推辞,“不用了,我明天找师傅来修。”
可大壮的客套落在跨国集团董事长的眼里,就是心虚了,楚究已经脱了大衣外套和西装外套,还挽起藏青色羊毛衫袖子,“请吧格潘先生。”
大壮被神秘的东方礼仪难倒了,他盛情难却,只好带路,“那就麻烦你们了。”
三人浩浩荡荡地走近大壮的房间。
大壮到屋里去穿衣服,两人去了大壮的卫生间。
楚究挽袖子,“我来吧。”
郁南:“你这种出门有轿抬双脚不着地的大少爷哪会这些,我来。”
大壮的热水器是燃气热水器,郁南三两下卸下热水器外壳,用螺丝刀拧拧这拧拧那,再一放水,啪嗒一声,热水就来了。
大壮刚换好衣服,走到卫生间,热水器已经修好了。
郁南:“大壮,好了。”
大壮:“哇哦!绿蓝你好厉害啊!”
楚究看着大壮小迷弟样,“……”
郁南放下螺丝刀,洗了下手,看向大壮得意洋洋道:“小意思。”
看着两人眉来眼去,楚究哪能想到,自己倒成了两人感情升温的润滑剂呢。
楚究清了清嗓子,“我们公司在成济大学附近有一栋公寓,条件比这里好很多,还有几套没有员工入住,格潘先生要不去那里住?”
大壮咧嘴憨笑:“不用,我住这儿就好,这里很安静,还有很好的邻居。”
楚究:“那里四梯16户,有15位好邻居。”
大壮信誓旦旦:“但我觉得绿蓝最好。”
郁南觉得楚究多少有点针对大壮了,拿起东西和大壮告别,“走了大壮,你好好休息。”
刚回到家,楚究往沙发上一坐,慢条斯理道:“弹片有点松了,电磁电路工作的时候弹片吸不上去,打火电路没有闭环,所以打不了火,他四肢那么发达,为什么这点都不懂。”
护理专业的郁南:“哦,这样啊,我是根据经验。”
楚究:“这种弹片一般不会松,怕不是故意拧松的吧。”
郁南:“不会吧,大壮边洗澡边拧松弹片?这有点离谱了。”
楚究又不说话了。
奇怪的是,明明楚究是坐着,他是站着,可怎么感觉盛气凌人的是楚究呢。
郁南:“要不叫大壮过来斗地主吧?”
楚究:“你就这么离不开他。”
郁南莫名其妙:“关键两个人能玩什么呢?”
楚究没说话,上下打量一番,眼神最终落在了他的脸上:“修了眉毛。”
郁南不否认刚才的精心打扮:“小修一下。”
“打了发蜡。”
“打了一点。”
“抹了香水。”
“抹的不多。”
楚究没搭理,“穿的跟个花蝴蝶一样花枝招展,精心打扮。”
楚究说的花枝招展,其实就是黑衬衫多解了个扣子,露出点锁骨,衬衫衣摆收进了裤子里,恰好显出比较完美的腰臀线。
而已啦。
郁南:“为了直播嘛,直播的话不帅谁看呢。”
楚究看着他敞着的领口,方才他直播的时候明明穿的是高领毛衣。
楚究:“是么,这么穿直播平台没把你禁了?”
看他一副教导主任抓学生仪容仪表的威严样,郁南打死不会承认他其实是想去清吧逛一圈打发时间,默默地把领口的扣子给扣上了,“不至于,平台没那么清水。”
楚究慢条斯理地靠回沙发:“所以我没来之前,你打算和他两个人玩什么。”
明明他说得很平静冷淡,但郁南却听出了点阴阳怪气和不怀好意。
楚究冷笑一声,翘着二郎腿慢条斯理道:“那天晚上,你也修了眉毛打发蜡喷香水,衬衣领口也开了两颗扣。”
郁南张了张嘴想说话,楚究没给他机会,拖腔带调道:“你跟别人说你有老公,他就是你老公?”
郁南联系上下文,这才明白楚究是什么意思,他这是以为他要和大壮共度春宵?
楚究:“既然要把孩子生下来,就要熬得住十个月的寂寞,如果像那天晚上那么激烈,孩子怕是保不住。”
郁南懂了,楚究是来找茬的。
他本就因为担心玉玉心烦意乱,想找点事做转移注意力,现在又来个楚究给他添堵,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就被扣上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帽子。
郁南:“时间不早了,老板您也该回去休息,明天才能更加精神饱满地投入工作啊。”
楚究:“这么着急赶人走。”
郁南在心中默念了二十遍年终奖,终于守住了打工人的灵魂。
郁南:“那您来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楚究稍稍一顿,接而神色如常,虽然他的停顿稍纵即逝,但郁南还是看到了。
今晚的楚究,主打的就是一个莫名其妙。
楚究换了个坐姿:“嗯,是有事。”
郁南:“洗耳恭听。”
楚究恢复到了谈生意的模样,“为了孩子的健康,孩子生下来之前,你得戒掉男色。”
郁南:“……”
楚究:“做不到?那就跟我结婚吧。”
郁南:“?”
楚究这番离谱言论,震惊他不知道姓甚名谁的八辈祖宗。
郁南脑袋里除了问号没别的,几乎脱口而出:“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