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竟成的汗都下来了,伸出手背掩饰性的抹了一下。
他真是吃了豹子胆……
可是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啊,以后就见不到凌朵了,总不能贸然往她家里打电话吧。
真是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摆了。
季荞抿着唇笑,他明明只是想请凌朵吃饭,看来他们还没熟到随意请吃饭,还要找借口。
季荞说:“好呀。”
陈竟成马上说:“凌朵也一起吧,看看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
凌朵点头说好。
陈竟成马上松弛下来,很好,他还有通过季荞接触凌朵的渠道,他马上说:“那我先走了,季荞我给你打电话。”
等他走远,季荞跟凌霁解释,也是跟凌朵说:“陈竟成只是想请凌朵吃饭,他不好意思才叫上我,实际上陈竟成的人际交往能力特别强,他能在姑娘面前怂说明他重视这件事。”
凌霁点头:“我知道。”
季荞想不到,凌霁连这都知道,他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关注这些事情。
凌朵脸色微红,说:“他请我吃饭干什么呀。”
季荞说:“你不知道为啥?”
凌朵反问:“你觉得他这人不错?”
季荞觉得陈竟成这人确实不错,他在学校里表现出色,人品也可靠。但她觉得婚姻是大事,即便陈竟成现在不错也不能保证他以后一直不错,她也不能两人能甜蜜白头偕老,她不想说什么影响凌朵的判断,于是说:“你自己看呢。”
凌朵说:“我现在不敢对男人有什么判断,我看不出来。”
“二哥,你觉得呢。”凌朵问。
凌霁一是对这方面没有心得,二是跟季荞一样不想影响到她,也说:“朵朵,你要自己判断。”
凌朵:“好吧。”
——
晚上睡觉前,凌霁郑重其事地说:“感谢你毫无条件地信任我。”
这种信任让他觉得踏实跟温暖。
从季荞身上,她感觉到了温暖。
季荞眨着清澈水润的双眸,讨价还价一样地问:“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本来应该是很深情的对话,可凌霁差点被逗笑,他还以为会听到她说咱俩是夫妻,相互信任是应该的之类的话。
凌霁唇角扬起,问:“你想让我怎么感谢你?”
季荞说:“随着时间流逝,我们都会变得跟现在不一样,我希望你对我能一直像现在这样。”
凌霁郑重点头:“我能做到。”
季荞莞尔:“但愿你能做到。”
不过季荞想起另外一件事,她转移了话题,说:“你要保护好你的科研成果,不要被别人窃取申请专利,卖了什么的。”
她想起书里写的凌霁自己带娃,又当爹又当妈很是辛苦。
他的工作有点懈怠,甚至他寒暑假很少工作,经常带橙橙出去玩,根本不像现在这样还经常加班什么的。
因为懈怠,他的研究成果被人拿去申请专利并卖给了企业,凌霁得知时对方带着老娘来请罪,说他老娘对他的教育极为严苛,知道这事儿要气死,另外钱已经给老娘治病用了。
凌霁可不是善良到轻轻揭过的那种人,不过他也只是把卖专利的钱要了过来,就没再追究。
他真要追究的话,对方的工作都得丢。
不过书里提及的内容非常少,她也不甚了了,不知道是谁做的,不知道具体情况。
但她想要提醒凌霁。
凌霁:?
他问:“怎么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
季荞早就编好了理由,说:“我最近听说有这样的事儿,我觉得你优秀,手里有各种研究成果,我就随口说一句。”
凌霁扬起唇角,伸手揉她发顶,说:“这个不用你担心,我的成果谁都拿不走。”
季荞点头:“你心里有谱就行,那我就不操心啦。”
——
凌霁跟他的青梅竹马又约在一起吃饭,他们要探讨的是婚姻家庭问题,都不带家属。
沈培初的烦恼是他对象小敏整天疑神疑鬼,怀疑女患者对他有好感。
不过他语气美滋滋的,说:“这说明我们家小敏爱我,重视我。我自由散漫那么多年,终于有人管了。”
凌霁跟任长安很意外地发现沈培初胖了,原来很注重身材管理的人居然有了小肚腩。
任长安说:“你是怎么胖的?”
沈培初说:“这叫幸福肥你们懂不懂,加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每日更新最新完结文你们没胖起来说明你们不够幸福,还不是小敏怀孕坐月子哺乳,我们家伙食好,我不就长了点肉吗?”
凌霁很毒舌地说:“你媳妇根本就不用担心女患者对你有好感,毕竟你都这么胖了。”
凌霁更加有了危机意识,他一定要保持身材,不能发福。
沈培初坚决不受这打击,说:“有没有可能是其实只是有一丁点胖。”
他反过来想要打击凌霁,说:“你们学校年轻女学生那么多,季荞就不担心?她也会跟你闹吧。”
凌霁马上很有优越感地说:“我们家季荞信任我,从来不跟我闹,因为我注意安全社交距离,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要不你们见到她的时候问问?不像你,让你媳妇觉得没安全感。”
沈培初说:“有没有可能是季荞不爱你?”
凌霁自信心爆棚:“我们家荞荞眼里只有我,我又不胖,身材保持得好。”
沈培初、任长安:凌霁真的是太有优越感了,但他们这次不会再让他秀下去。
任长安用沉痛的语气说:“霁哥,你理解错了,嫂子不跟你闹的话真的是不爱你,哪有女人那么大度,正常的应该像任哥媳妇那样,拈酸吃醋才是正常的。”
沈培初也极力撺掇凌霁:“对,像我媳妇那样越跟我闹,我越觉得她爱我,凌教授,原来你结婚这么长时间,你媳妇都不爱你。”
任长安说:“霁哥,你真得反思下你的婚姻,像你这样只沉迷于物理的人可能并不能透彻的理解婚姻。”
凌霁弯着唇角,气定神闲地说:“你们俩心虚了吧,越是这样说,越是羡慕、嫉妒我跟季荞。”
吃完饭回到家,橙橙已经睡了,季荞在工作室,等他一进屋看了他一眼,便问:“你好像有话要说,你们仨聊啥了,三个已婚有娃男聚餐。”
凌霁拉开椅子坐到她旁边,伸手摸她头发,说:“没,快看书吧。”
“不,你肯定有话,我可是给你机会了。”季荞说。
凌霁把椅子往她身边拉,凑过去,轻轻亲了下她的额头。
——
话说季荞对工作满意,不过她总感觉有位男同事想要跟她说话,季荞早就听说高奋斗非常优秀,虽然年轻,但是文物修复方面的全才,不仅能修金属文物,字画、钟表、陶瓷、木作都能修。
自从季荞师徒一来,他本来是修金属文物的,现在转去了字画组。
他们需要修的文物并不多,每个修复组都只有一两个人。
周六中午吃完饭,季荞走在花木繁茂的小路上,特意放慢脚步,果然见对方跟上来。
高奋斗说:“季荞,你是咱们博物馆第一个没走正式招工流程,直接由师父带进来的职工。”
季荞打量着对方,衡量对方说的话,虽然话中不带语气,但是说话不好听,他们只是普通同事,对方根本就没有这样说话的理由。
她眉心微凝,一点都不客气,说:“我是北城大学这几年唯一一界文物专业的学生,年年专业课第一名,你觉得我没有资格进博物馆?”
高奋斗说:“我不是说资格问题,我只是说流程问题。”
季荞脸上带笑,声音绵软,可话说得十分尖锐:“看把你嫉妒的,说话都一股酸味儿,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不过,你要是有个像我这样优秀的师父也能直接进。”
高奋斗:“……”
秦争鸣的徒弟果然跟他一样,说话都一个腔调。
季荞觉得高奋斗一定不是冲着她来的,毕竟她刚进博物馆,跟他毫无过节,那么说不定是冲着秦争鸣。
哪知道秦争鸣根本就不认识高奋斗这个小喽喽,不过他去打听,打听后才对季荞说:“高奋斗是我一个故人的徒弟,当年要不是这位故人冲在运动第一线,我也不至于过得那么差。这个故人你见过,你曾经拿着青铜镜去找他鉴定。”
季荞了然,说:“哦,知道了。”
就是那位看不出青铜镜是复制的专家呀,现在是某古墓的一把手。
既然大家都认识,那么她真有可能找合适的机会说出专家看不出复制青铜镜的事儿。
季荞没有经历过那些年月,她就简单粗暴地把那些年冲在最前面整别人的人认定为非善茬。
不过从对方角度,要是后来知道季荞是秦争鸣的徒弟,就会认为她是去砸场子的。
也会跟馆长一样,觉得非常没面子。
这天他们还争执起来,高奋斗虽然不再修金属文物,但他一定要发表看法,他说要把青铜器表面的锈蚀全部去掉,而季荞一点都没客气,说无害锈蚀要保留,让青铜器保留经历了岁月的美感。
季荞甚至觉得他是故意这样说误导她或者刷存在感。
当然秦争鸣能够做主,不可能听他的高谈阔论,还是保留了无害锈蚀。
连馆长都看出高奋斗对季荞很不友好,于是馆长为了让一潭死水的工作环境多点生动鲜活气息,在开例会的时候就出了个馊主意,他说:“老职工一定要关爱新人,高奋斗对季荞的实力跟水平一定有误解,刚好咱们这有两件青铜豆需要修复,你们俩比赛,看谁修复得更好。”
季荞:“……”
她都没修复过几件文物好吗?都是秦争鸣修,她只是个助手,连看带学习,她想怎么着也得胸有成竹才独立上手。
她马上看秦争鸣,她师父气定神闲地说:“可以,高奋斗一定是季荞的手下败将。”
季荞:赶鸭子上架是吗!
高奋斗明明有丰富的文物修复经验,秦争鸣是怎么看出他会是手下败将的?
对方看上去也很惊诧,觉得她水平不行,分明也不想跟她比赛,他说:“我不跟季荞比赛,我赢了的话胜之不武。”
但馆长显然要看乐子,说:“大家不要自命不凡,也不要妄自菲薄,就这样吧,你们俩去修复两件青铜豆。”
两件青铜豆很快摆放到了办公桌上,青铜豆是礼器,上部呈圆盘状,盘下有柄,柄下有圈足,用来盛放腌菜等。
季荞觉得他们谁都赢不了,这两件青铜豆都有盖,别看碎成七八片,可都没有缺损,常规修复即可,难度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