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初吻,也是周屹川的初吻。
在他们十八岁,彼此给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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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颤动的频率迫使姜邈的思绪回到当下,那一幕已经是十年前发生的事情了。
此时她的后背还抵在房门上。听见外面的开门声,以及逐渐响起的,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最后声音好似在她房门外停下。
姜邈深呼吸,莫名有些紧张,等待他敲门。
可沉寂在外面持续了很长时间,敲门声迟迟没有响起。
再次有声音传来,是外面那人离去的脚步。
姜邈心中纳闷,所以这人特意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在她房门口站这么久?
这几天不分昼夜的玩游戏,到底还是引起了周屹川的注意。
因为作息的岔开,两人只有早饭是重合的。
只是周屹川的早餐,对姜邈来说是夜宵。
她是个没有自控力的人,从小就是。不然也不会学业一无所成,最后被她妈妈送到美国留学。
她走到餐厅,拖出椅子落座。周屹川的作息十分健康,工作不忙的时候十点前入睡,六点起床。
此时早已穿戴整齐,坐在餐桌旁,看了她一眼。
姜邈是非常典型的冷白皮,所以稍微憔悴一些就格外明显。
仿佛是一滴墨水掉进清水当中。
周屹川说话时并没有看她,语气口吻都十分平淡,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她听与不听是她自己的事情。
“作息还是适当调整一下。”
姜邈打着哈欠点了点头,有点没精打采。
她困的不行,同时又饿的不行。芭芭拉按照她的要求给她煮了一碗面。
提前熬煮了一晚上的骨汤,味道很鲜。
周屹川饭桌礼仪很好,用餐时发不出半点声响。
姜邈也没说话,只是专心吃着面,所以饭桌上很安静。
倒是有种诡异的和谐。
周屹川早上一般没什么胃口,所以他没有吃早饭的习惯,通常一杯美式就简单打发了。
最近倒是转了性,开始每天按时吃早饭了。
他端起咖啡杯时,姜邈看见他衬衫上的袖扣。
是她放在他书桌上的那一对,繁琐的机械图案。
他不是会屈尊俯就的类型,很挑剔。
所以姜邈以为他不会戴。
想不到昨天才送,今天就换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照常过着日夜颠倒的作息。
两人总有一顿饭是重合的,姜邈每天都能看见那对袖扣出现在不同颜色的衬衫上。
灰色、白色、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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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休的时间有些长,下部剧为了等男主的档期,开机日定在了下个月。
所以姜邈还有一个多月的休息时间。
周屹川在家的时间也远超过去一个月加起来的总和。
明明据姜邈所知,最近新项目开发,以他精益求精的性格,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忙的时候。
怎么反倒闲下来了。
关于她过几天要出门一趟的事情,姜邈原本不打算和周屹川说的,平日里两人便从不过问和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只是现如今他一直在家,自己哪怕只是出于合住室友的礼貌也得多提一句。
于是她告诉他,自己可能要在外面待上一周。
周屹川面上没有太大波动,平淡的一声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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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邈看来,这些天的周屹川有些反常。
从前事业心那么重的人,哪怕回了家也是将自己关在书房。现如今居然四平八稳的坐在客厅沙发上看起了电视。
像是在防着谁,又像是在,监视着谁。
连续两天,不管姜邈什么时间出来,都能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而电视机则开着。
听到动静,他抬眸看过来。
二人的视线对上。
看清她身上的睡衣以及手里的咖啡杯后,他绷紧的神情松弛少许,神情却未变,眸色依旧深邃。
姜邈很想多嘴问一句,是公司快倒闭了吗,你最近怎么这么闲。
但她觉得,自己应该还没和他关系好到可以随意开玩笑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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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发的前一天,姜邈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出门。
已经是八点,外面天都黑透了,客厅的落地窗帘齐齐拉上,灯没开。
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当她伸手摸到开关,将灯打开时,被客厅的场景吓了一跳。
周屹川坐在沙发上,还是白天那身装扮,一丝不苟的纯黑西装。
中午短暂出去了两个小时,公司每月一次的股东大会,他做为最高决策人,必须得到现场。
会一开完就直接回来了。
也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神情看不出疲态,整个人淡冷又清寂。
像是一棵独自长在雪山崖边的松柏。
姜邈怔了怔:“你怎么不开灯。”
周屹川看到穿戴整齐的她,语气轻描淡写:“要去见他吗?”
姜邈愣住:“你怎么知道?”
她好像也没和他说过,自己要和许樱出去喝酒的事情。
周屹川的脸色变得有些发白,搭放在腿上的手紧握成拳,却还在极力维持冷静。
他终于抬眸,与她对视。
姜邈的心脏莫名揪了一下。
总觉得他当下的眼神有些熟悉。
很多年前,她坐在贺政南的单车后座,与两米之外,那辆加长林肯后座里的周屹川对视。
当时的他,也是这样的眼神。
复杂,难以揣摩。
从前她看不懂,现在她还是看不懂。
第13章 第十三章
看着周屹川此刻的眼神, 姜邈竟然恍惚了一下。
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
那样的眼神转瞬即逝,周屹川又恢复到一如既往的平淡。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
姜邈心中疑惑, 有些犹豫的问道:“你和许樱.....是有什么矛盾吗?”
听见她口中的名字,他的动作放慢许多, 包括思考也是。
厘清她这句话的意思后, 他抬眸:“你是去见她?”
姜邈点头,也没想继续瞒他了:“她喊我去喝酒。我前几次不是在你面前喝醉过几次吗,所以就......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
她心虚起来,声音也变得细讷:“觉得太丢脸。”
安静的客厅, 二人一站一坐。周屹川向来就是个喜怒不显的性子, 所以当下一点细微的情绪变化也无人能够捕捉的到。
姜邈有时候在面对他时也很抓狂, 这人内敛话少,情绪也淡。
这会让她时常觉得自己是在和一堵墙说话。
墙最起码还能又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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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屹川放下茶杯, 看了眼她手中的行李箱。
终于开口:“叫司机了吗?”
姜邈摇摇头, 因为最近没行程, 所以司机暂时回老家去了。她打算出去后看看能不能拦到一辆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