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邈接过她递来的冰美式,坐进车内:“放心,就算拍到了他们也不敢发的。”
助理眼前一亮:“姜邈姐,你提前打点过了?”
姜邈摇摇头。
不需要她打点,周屹川从未在大众视野露过面,周氏集团易主这么大的事情,在当时却一点风声都没泄漏出去。
说明那些人就算拍到了他的真面目,也没胆子发。
更不用提现在了。
毕竟没有人敢,也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去得罪周屹川。
自己不过是沾了他的光罢了。
拍摄地点在西伯尔酒店,南城最大的星级酒店。
那些重大会议几乎都是在这里举行的。
助理在前面按开电梯,说今天二十三楼好像有一场会议在开。
听说大佬云集。
姜邈掀了掀眼皮,难怪刚才走进大堂的时候,看见外面停着那么多辆低调豪车。
这些大人物和圈内的艺人最直观的不同就是,后者拼命彰显自己很有钱,恨不得一根简单的头发绳都要用最贵最大牌的。
而前者,低调到出门都需要将腕表换成最便宜的。
姜邈莫名想到了周屹川。
他每次出席稍大些的活动,都会刻意收敛锋芒。
这样的场合,说不定他也在。
以他的身份,这种会议必定首先会邀请他。
至于会不会来,掌握权在他手上。
拍摄进行了多久,姜邈就拿着洗发水在镜头前笑了多久。
脸都笑僵了。
好不容易结束拍摄,她看了眼外面乌云压顶的天气。
天气预报没说今天有雨啊。
助理看还有时间:“先去楼上餐厅用餐吧,然后再回去。”
姜邈点点头,拍了这么久,她确实也饿了。
又饿又困。
恰好有一部电梯停在五楼,电梯门逐渐闭拢,她们没能赶上。
一只修长白皙的手适时挡在快要关上的电梯门中间。
门受到感应再次打开。
助理在前面道谢,抱着帆布包进去。里面装着姜邈拍摄时用到的服装。
轿厢内部站着几个人,清一色的西装革履。
那股熟悉的,极淡的雪松冷香让姜邈困意全失。
她抬眸朝里看去。
电梯里赫然站着周屹川,一身正装打扮。今日气温陡降,他手臂搭挽着一件大衣。气质清冷出尘。
身后是他的秘书和一位看年龄,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
姜邈看了眼淡定收放下手的周屹川,后者却并未看她。
她想起刚才进来时在外看见的巨大横幅,那场备受瞩目的国际会议今天在这里举行。
所以见到他并不奇怪。
此刻,她的感觉有点复杂。
在家时她可以与他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他们的地位好像是平等的。
可是在外面。
她好像低他一等。
不,是好几等。
她没回头,但是也能感受到,他站在自己身后,那种来自于身高和气场的绝对压迫令她被束缚在这方狭窄空间里,动弹不得。
她在十二楼下,电梯门开后,她反倒松了口气。
提着裙摆走出电梯。
周屹川的眼神这才漫不经心地朝她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身后的男人敏锐捕捉到,适宜上前询问:“需要我安排吗?”
语气十分耐人寻味。
周屹川冷冷扫了他一眼。后者心悸闭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像她这样的女明星很好叫出来,平时陪个饭局酒局也就是招招手的事儿。
不管在外多光鲜亮丽,在他们这些人看来也就是长得漂亮些的玩物而已。
“管好自己的嘴。”
安静的电梯内,周屹川的警告有些阴沉。
-
好不容易结束了在南城的拍摄,姜邈买了当天的机票。参加完庆功宴后就直接回了北城。
是一刻也不想在那边多待了。
许樱过来接她,还夸张地举了横幅。
她这次回北城是私人行程,没有提前透露。所以机场没有粉丝等候。
许樱接过她手中的行李箱同时,扫了眼她空空如也的四周,感慨道:“大明星,难得有一次过来给你接机不用挤在一堆粉丝里。”
姜邈嫌弃的将她递来的横幅揉成团扔进垃圾桶里。
“你这都印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许樱笑得不怀好意:“你那些粉丝不都这么喊你吗,乖女鹅乖女鹅。怎么,她们能喊我就不能喊了?”
姜邈的粉丝普遍年龄不大,却爱以妈妈自称,对姜邈一口一个乖女儿的喊着。
为此,姜邈也从一开始的不适应,到最后的妥协接受。
车停到一家餐厅门口,纯西式装修,风格简约,符合许樱素来追去的极简主义。
许樱告诉她,这家餐厅是自己开的。
“去年去的那家餐厅,你不是很喜欢吃他家的鹅肝吗。我高薪把厨师挖来了,这下你想吃多少都行。”
大费周章开个餐厅,就是为了一份她爱吃的鹅肝。
姜邈感动之余还不忘调侃她:“鹅肝吃多了容易高胆固醇。”
“那就节制点吃。”许樱挽着她的胳膊进去,“你说说你,一进组就没了音讯,我还得关注你的那些粉圈站子才能知道你的近况。我现在都快混成你的大粉了。”
“那破地方信号太差,不是在山里就是在沙漠。”
许樱听到这个艰苦环境,皱了皱眉:“你这拍的是什么,跟着贝尔去冒险?”
姜邈彻底被她的话逗笑:“是有这么点意思。”
题材原因,所以拍摄的环境还是相对来说比较艰苦。好在没有像吴坤那样业务能力低还不敬业的演员拖后腿。
这些日子来陆陆续续听说了一些关于他的消息。
即使姜邈对他不感兴趣,但娱乐是个圈,兜兜转转总会转到不相干的人跟前。
前段时间安分了不少,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听说是他的金主把他给弃了,没了最大投资和人脉,他在圈内的商业价值一落千丈。
加上没办法带资进组了,演艺之路更是举步维艰。
听说是得罪了人,但凡带他大名的商务和影视都受到了掣肘。
对此,姜邈心知肚明。
如果提前告知他,那日来给自己撑腰的男人的真实身份,他会不会后悔那天对他出言不逊。
放眼整个北城,恐怕也只有他一个敢这么和周屹川说话。
姜邈理所当然的认为,周屹川不动声色的封杀他,只是因为对方冒犯到了自己。
-
许樱开了好几瓶香槟,说今晚要不醉不归。
姜邈端起一只高脚杯:“我这个酒量你又不是不清楚,一杯倒。”
许樱执着她的手把酒杯凑过来,给她满满当当倒上一杯:“你说你和周屹川都结婚这么久了,怎么半点他的优点都没沾染到,他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
姜邈:“人家是海量,我不同,我连个小水坑都算不上。”
许樱循循善诱:“不会可以学呀,你平时不是经常需要参加酒局吗,我跟你说,那些老油条们就喜欢酒量差的,你酒量越差他们就越会灌你。”
这话倒是不假。
上位者们的惯性思维,爱用这种折磨又侮辱人的方式来测试对方的服从性以及降低认知度。
自从成为打工人之后,她最受不了这些资本家天龙人的丑陋嘴脸。
却忘了自己一直在“资本家”“天龙人”们的庇佑下。
从前是她父母,现在是周屹川。
半杯香槟下肚,姜邈感到头重脚轻,上头效果立竿见影。
许樱这家店开了也不为赚钱,平时营业时间随心所欲。
今天为了让好姐妹喝个尽兴,专门闭店不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