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琴听了,露出轻松的笑,“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还真是这样。你说能富会不会收呢?”
“我猜会的,这是张丽姐对他的新婚祝福,为什么不收呢。”
玉琴笑道:“有你这么说,我就放心多了。”
吴晓梦看向跟朵朵一块说话的小薇,“小薇今年上高一了吧?”
玉琴笑道:“是啊,小薇这孩子太聪明了,从初一直接跳到初三参加中考,读了一年的高一了,她说要参加今年的高考。”
三年前,玉琴办理了收养小薇的手续,小薇正式成为了玉琴的干女儿。
“国俊怎么肯跟你回来的?”吴晓梦好奇地问,
代国俊今年也差不多十五,上高中了,十年左右的时间,他都不肯回来,黄素芬经常找吴能富说情,想让孙子回来看看她,但代国俊一直置之不理,这次竟然回来了,让吴晓梦倍感惊讶。
玉琴朝黄素芬努了努嘴,“刚才才围着狗毛说好话呢,狗毛这次回来,第一是来参加他舅舅的婚礼,第二个就是要回来让柱子和黄素芬看一看,他们当年弃之如履的妻子和孩子,如今他们已经高攀不起,狗毛这孩子,平时也不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我,但我知道,这么多年,他心里一直梗着呢,要我说,这孩子就是有点毛病,自己过得好了就行了,还管这些人做什么。”
吴晓梦笑道:“未必是件坏事呢,国俊这才是真性情,回来见一面也好,将心里的疙瘩去了,以后才能往更加海阔天空的世界去发展。”
吴晓梦看向代国俊,这孩子长得像妈,高高大大,阳光帅气,穿着一双球鞋,这孩子喜欢打篮球,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
玉琴这趟回来,柱子一家人尤为震惊,他们根本就没想过有一天玉琴还会回到这个小山村,她甚至是开着豪车回来的,听懂行的人讲,光是那辆车,他们一家人一辈子都挣不来。
酒席上,柱子喝多了,还跟旁边喝酒的人吹牛,“那她得感谢我啊,当年要不是我跟她离婚,她能有这么大的成就吗?狗毛?那是我儿子,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他也是我儿子!”
玉琴就坐在一旁,听见柱子的话,只当是耳旁风,十年过去,柱子已经发福得不像样子,他出轨的前妻也早就离他而去,如今又找了个二婚老婆,玉琴看了一眼,二婚老婆看着比柱子年纪还大。
吴能富携娇妻出来敬酒,朱美丽还是穿着那身秀禾服,画着浓淡得宜的新娘妆,漂亮极了。
吴翠英和曹中平也来了,坐在家人这一桌,就坐在吴晓梦的身边,吴晓梦全程没有理过他们。
眼看吴能富他们敬酒过来了,曹中平殷勤地拉开凳子,自己端着酒笑着站起来,准备跟吴能富喝一杯,可吴能富偏生就避开了他,先给爸爸妈妈敬酒,敬一杯酒,改口喊人,就收一份大红包。
而孩子们也改口叫舅母,婶娘。每个孩子都收到了新人的红包,而吴晓云作为最小的妹妹,不仅没给改口费,还收了一个大红包。
吴晓梦没给红包,给的是一条大金镯子,给朱美丽戴上了。
“祝你们夫妻俩永结同心,和和美美。”
朱美丽笑起来,“谢谢二姐。”
被晾在一旁的曹中平总算是有些尴尬了,自己把酒喝了,坐了下去。
没等到酒席结束,曹中平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只剩下吴翠英独自坐在吴家的火坑旁,也没人理她,吴家村都没人理她。
前两年,曹中平拿着吴能富给的两万块钱,准备盖房子,邻村人知道他身上揣着巨款,合伙给他下了套,哄他上山去赌博,赌包谷米,猜单双。人家诚心做局套他,曹中平自然是输,输红了眼,不仅将两万块给输没了,还欠下了十几万块的巨额债务。
别人都知道吴翠英有个好弟弟,还有个好妹妹,哄着曹中平借了钱。曹中平当然还不起,这两年被债主逼着来找吴能富要钱。
吴能富都是吃一堑长一智了,当然不会理会他,债主亲自上门来要钱,吴能富也不跟对方废话,直接报了警,警察一来,听说是赌债,还将对方给拘留了。
债主从看守所出来,不敢找吴能富算账,将曹中平的腿给打折了一条。
如今夫妻俩个蜷居在草棚里,曹中平残了一条腿,吴翠英这辈子都没有挣过钱,想跟娘家人讨要也讨要不上,过得很是艰难。
然而也没人可怜他们。
吴能富也出手大方,每个孩子都是五百块的大红包。吴晓梦看着吴能富的笑容,奇怪的是,经历了太多东西之后,吴能富再次结婚,笑容竟比头婚的时候更加纯粹。
第195章 第 195 章
今年是千禧年, 全国各地都沉浸在跨世纪的喜悦中。
吴晓梦刚从东北回来,95年成立的矿泉水厂如今果然如当年预料的那样,成为了东南食品公司的业务的半壁江山, 成立了专门的矿泉水公司,如今在全国各地已经成立了五家分公司,并且在云贵川一带以及东北都建立了天然矿泉水生产基地。
吴晓梦刚去东北的生产基地出了趟差,没去几天就回来了, 马上就六月份了, 六年级的朵朵马上就要升学考试, 从小学考入初中了。
因为定了出国留学的方向,所以朵朵上的初中是国际班, 国际班的学生并不多,学习压力也不大。
司机去机场接吴晓梦,没回家,直接去了孩子们的学校, 门口等着。
放学铃声响起, 吴晓梦坐在车上,朝外面看着, 在学生群中,吴晓梦一眼就看到了朵朵。十二岁的她已经成长得身材高挑,眉眼精致漂亮。
吴晓梦从车上下来,朵朵一眼就注意到了妈妈,跟同学告别之后, 就加快脚步朝妈妈走过来。
“妈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回来, 从机场就直接过来了。先上车吧,等一等, 弟弟妹妹也要出来了。”
朵朵没上车,陪着妈妈站在车边等着,十二岁的小姑娘,个头已经齐妈妈的耳朵了,她扎着马尾辫,一缕碎发从耳朵边散出来,吴晓梦帮女儿整理了头发。
没过多久,圆圆和团团也背着书包出来了,双胞胎今年也十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跳舞的原因,圆圆要比团团高一点,长开之后,两人没有小时候那么像,但一眼能看出来两人是姐弟。
“妈妈!”
圆圆看到妈妈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过来,抱着妈妈不肯撒手,还跟妈妈撒娇,“妈妈,你好不容易回来,我今天能不能不去上芭蕾舞课啊?”
吴晓梦坚决摇头,“不行,一会儿就先送你去舞蹈学校,我们再回家。”
圆圆嘟起了嘴,“那好吧。”
团团小时候活泼,长大了反而内敛了,站在一旁如挺拔的幼松,白净又帅气,他如今已经是少年宫的音乐团的钢琴演员,每个星期都要去少年宫排练。
娘几个上了车,先将圆圆送去芭蕾舞学校,她要在这练习一个半小时的芭蕾,司机再过来接她。
下车的时候,团团说道:“你不是接到了欧洲的一个芭蕾舞团的进修邀请吗?怎么还不加紧练习?”
圆圆还是和小时候差不多,自律性不太强,需要人盯着,“那妈妈不是刚回来吗?我想多跟妈妈待一会儿。”
团团毫不留情地戳破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不就是你最近长了三斤,今天要称重了,你怕被老师骂,才不想去的!”
圆圆心虚地看了妈妈一眼,对这团团做了个口型,“要你管!”
团团朝她做了个鬼脸,圆圆不服气地揭发他,“妈妈,你出差的时候,团团也没有好好练琴!”
朵朵坐在边上,对弟弟妹妹的争吵声充耳不闻,她九月份开学就要上国际班了,心里有些惆怅,因为现在的几个好朋友都不打算留学,所以他们都不去国际版,甚至有两个可能都不会继续在本校读初中,也就意味着他们都要分开了,所以朵朵有些惆怅,而弟弟妹妹都还是打小报告的年纪,根本就不懂姐姐的忧伤,她也不想说话。
吴晓梦坐在副驾,从后视镜看几个孩子,朵朵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她担心地问道:“朵朵,怎么了,是在学校跟同学闹矛盾了吗?怎么好像不开心?”
弟弟妹妹听到妈妈说话,也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看向姐姐。
朵朵闷闷地摇头,“没有啊。我在班上人缘可好了,怎么可能会闹矛盾。”
“那是什么,怎么不高兴?”
朵朵欲言又止,这种事情跟妈妈说了又怎么样呢,该分开的还不是会分开。
吴晓梦见她不想说,也就没有追问。
回到家,陆韫已经先一步回来了,他公司越做越大,他这个老板也越做越清闲了,平时多数时间都是闲赋在家,有时候心情来了,还会给一家人做做饭。
今天吴晓梦出差回来,提前知道消息的陆韫就在家里做好了一桌子菜,等着他们回来。
车子在幸福小区的别墅区停下,他们在两年前搬了新家,这个别墅是当年陆韫修的那个小区,别墅装修了一年多,散了一年的味,一家人才挑了个日子搬了进来,之前的老洋房虽然住习惯了,毕竟没有这个更加现代的别墅方便,而且房间也大,家里还修了个游泳池专门供一家人游泳锻炼。
刚开始搬过来的时候,孩子们都不太习惯,现在住习惯了,偶尔说回老洋房住一下,孩子们还不想回去呢。
回到家等吃了饭,朵朵就先去写作业了,团团和圆圆还在磨蹭,陆韫叫了一声,他们也写作业去了。
刚吃了饭,家里的电话就响了,不用去看也知道是张玉兰打过来的,他们两口子都买了小灵通。
朵朵走过去接了起来。
“外婆....刚吃好饭呢,最近学习挺好的,弟弟妹妹也好,你跟外公身体怎么样?”
“妈妈,外婆说有事情跟你说。”朵朵举起话筒。
吴晓梦走了过去,“妈。”
电话那头,张玉兰喜滋滋地说道,“晓梦,你弟媳妇怀孕了!”
“这是好事啊!”吴晓梦笑道,“几个月了啊?”
“刚查出来,才两个月呢。一家人都高兴坏了,赶紧给你打个电话报喜。”
吴能富夫妻俩这些年一直在经营农家乐,因为他们的生意好,有不少人来农村租房租地想搞农家乐,不过这个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吴能富的农家乐口碑还是最好,做得也最好,生意一直都不错。
“确实是大喜事,让美丽多休息吧,农家乐的事情给能富管着就行了。”
朱美丽从结婚之后就一直踏踏实实地跟着能富过日子,人也勤俭节约,不喜欢铺张浪费,刚结婚的那几年还有人喜欢说闲话,说美丽是为了钱才嫁给吴能富,朱美丽听到了闲言碎语,就不喜欢花吴能富的钱,自己在农家乐上班挣钱。
吴晓梦为此还劝她几次,不过朱美丽能力确实好,给吴能富出了不少主意,比如说修了一个度假酒店,到夏天的时候酒店经常是爆满的。
挂了电话,他们惯例要出去散步的,陆韫问道:“美丽怀上了啊?那我们得送个礼物庆祝一下吧,以前他送了孩子们这么多礼物。”
“准备一个吧,等孩子们放暑假了就回去看看。”
孩子们在家里写作业,夫妻俩换了运动鞋出门。
别墅区这边的景观绿化做得不错,他们就沿着小区的散步道走一圈。
一边走一边舒展身体,吴晓梦说道:“登机之前,我接到了妈的电话,她说过两天就是陆建国的生日,提醒我们到时候给他打个电话。”
陆韫眉头一皱,“我们没有他的电话。”
两年前,陆建国已经刑满释放,因为陆韫夫妻两个都有一定的资产,所以陆建国也没有办法从政府那里面免费领取救助房,为了生活下去,不得已做了环卫工人。
“她告诉我了。”吴晓梦说道。
“她还去看他了?”陆韫眉头拧得更紧了,“她还去看他做什么呢?好好地跟宋叔过日子不行吗?要是被宋叔知道了,人家会怎么想还不一定呢。”
“妈是念及旧情嘛。”吴晓梦也不想给陆建国打电话,但是陆韫毕竟是血缘上的亲儿子。
就在他们讨论之后,没两天,突然接到了苏城法院的传票,陆建国竟然一纸诉状将陆韫给告上了法庭,要求他承担赡养费。
陆韫气得脸都青了。
“妈还说让我去看他,就这种认钱不认人的人,有什么好看的,不就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他钱,但是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他。”
陆韫也很清楚,自己跟陆建国在法律上是无法断绝父子关系的,如果陆建国不找他还好,陆建国如今起诉他了,要求他支付赡养费,那肯定他是要败诉的。
吴晓梦劝道:“别着急,不就是钱嘛,给他就是了,赡养费也只是足够他生活,其他的可没有,我给岳宁打个电话,让她找个律师帮我们代理就行了。”
岳宁已经从君越脱离出来了,自己开了家律师事务所,业务还做得挺好。
岳宁帮陆韫安排了个代理律师,他们夫妻就没管了。
朵朵的升学考试到了。
考试前一天,远在国外的莫不讳给朵朵打来了电话,他才刚出去,现在还在当地读语言学校。
朵朵还没有自己的电话,坐在客厅拿着座机跟莫不讳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