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楚被顾斋扶下了马连忙寻问:“这是怎么回事?”
  柴涟看到褚楚没事,终于放下了心,上前道:“有很多杀手想要暗杀您,他们一路追杀着马车,驿馆这边也埋伏了一拨人,幸好是顾将军有先见之明,带着您没有回来,目前已经被顾将军的手下们平息了,危险到您二位的安全,是我们陵国的疏忽,柴涟愿代陵国向大人、将军赔罪。”
  “无妨,柴将军费心,有顾将军在,我未受到半点伤害。”褚楚把话堵死,以免顾斋拿此向他们问罪。
  柴涟顺着褚楚的话,望了望牵着马站在褚楚身边的顾斋,但这人仿佛并没有生气,而是听到褚楚的话很是受用,心情大好。
  柴涟安排了马车,命人护送老使臣带着受降协议书中的其中一份返回金雀城复命,便跟着顾斋、褚楚二人进了驿馆,这让褚楚觉得纳闷,小花来此应该主要是确认他和顾斋二人的安全,为何还要跟着他们进驿馆,莫不是还有话同他说,不日就要返回川国了,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还与他有过多联系。
  厅堂中,褚楚疑惑的望着柴涟,顾斋也顺着褚楚的目光望向柴涟。
  “柴将军还留在驿馆是有什么其他事情吗?”褚楚忍不住问。
  柴涟的眸子盯了褚楚片刻,再看时眼神坚定的转向了顾斋,他抱拳单膝下跪,“此前顾将军曾许诺以副将之位待我,不知可还作数?”
  褚楚一急,忙呼:“顾将军只不过开个玩笑,岂可当真!”
  顾斋的眼神在二人身上流转,抿了杯中的一口茶说:“自然是作数的,本将军对于良将向来求贤若渴。”
  褚楚却对顾斋说:“不可。”
  顾斋对柴涟说:“褚大人也同我一样欣赏你,如何是好,我答应了褚大人,不同他抢的。”并作出一派很为难的样子。
  柴涟又转身,跪向褚楚:“只要褚大人看得上,柴某愿跟随褚大人。”
  褚楚心里五味杂陈,柴涟这个人什么都好,唯独太重情义,如今知道他还活着,必然要跟着他,他让他好好在陵国配合他,却怎么也不肯听了,真是让人头疼,这脾气倔的很,与其真让他成为顾斋的副将,还真不如他把人收下来。
  “柴将军如此诚恳,承蒙不嫌弃,只能委屈柴将军在我身边做一名近身护卫。”褚楚说。
  “能当褚大人的护卫已是在下的荣幸。”柴涟满脸写满了开心。
  顾斋原是想把柴涟留在自己身边的,能在瓮舒的手下成为极其亲密的副将,定然是不凡的,他对于陶姜的眼光非常信任,而且他是瓮舒昔日手下,他就断然没有为难他的道理,但他深知,武将都有自己的脾性,他同样尊重柴涟的选择,不欲勉强。
  看来柴涟打定了注意要跟随褚楚,顾斋不理解这“小病秧子”到底在什么地方赢得了柴涟的青睐,或许真是应了那句容貌出众,柴涟也逃不过是一个看脸之人?那他是否也能大胆猜测柴涟旧主陶瓮舒确如流传中所说是世无其二的美男子。
  这边柴涟自知未听从褚楚之命,已经到褚楚房中请罪来了。
  “将军,属下知罪,但属下实在放心不下您一个人在川国。”
  褚楚气得话都说不出,柴涟是他多年的副将了,犯错不是没有,但值得称赞的是永远能以最快的速度和效率给他把火气消下去,承认错误永远是一众人里最快的。
  “你不必说了,我都懂。”褚楚觉得这种不能撒气的感觉真憋屈。
  “那将军是不生我气了?”柴涟问他。
  “不敢,谁敢生瓮舒副将的气呢。”褚楚答。
  “我知道将军恼我,那我用阿红来给您赔罪,成吗?”柴涟看着褚楚说。
  褚楚眼睛一亮,阿红!是他的阿红,又觉得不能太表露自己情绪了,收了自己激动的心问:“阿红它还好吗?”
  “阿红太有灵性了,自您走后不让任何人碰,也不吃不喝,还多亏有林阳,他一直写信告诉我怎么养马,一直都是我在养着的。
  “多谢。”褚楚是真的感谢柴涟。
  这回必然要把阿红一起带到川国,他和阿红是战场上的好伙伴,断不会再让它离了他。
  *
  夏翳知道褚楚还要随顾斋返回陵国,亲自打点褚楚从草堂寺回驿馆之后便独自离去,只留下口信托柴涟转告褚楚,日后约在陵国再相见。
  本来褚楚以为顾斋至多第二日便会带着一干人等离开陵国,返回川国,这样的话,他也不必要担心出别的变故。
  岂料,顾斋却主动向柴涟询问是否能去陵军军营里看看,目前陵国已经归降的情况下,柴涟也拒绝不得,褚楚忐忑,不知顾斋有何意图,恐节外生枝,只好装作“好奇”的样子表示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看看,至于军营中会发生什么只能够随机应变了。
  陵国的军营不像川国那样堂而皇之的驻扎在将军府,陶姜生前十分谨慎的运用盘宁城的地形,将军队隐藏在城中比较偏远的一处,这样的话,即使川军攻破了城门,一时也难以找到他们的军队,一网打尽,一旦发生战事,熟知地形的营中的将士们能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城门处御敌。
  马车的四个轮子在不平坦的地上囫囵滚着,褚楚和顾斋同乘一架紧随着柴涟的小黑马,往那久违的地方而去,可以说褚楚上辈子自进军营之后绝大多数时间都待在那里,说实话还怀念得紧。
  顾斋坐在马车中,时不时便把头探出马车,褚楚看他一直在手心中画着什么,便好奇问他。
  自那日城外二人一起“野炊”过后,二人关系缓和了不少,终于不是针尖对麦芒或是相对两无言了。
  顾斋举了举将自己的手掌心摊开对着褚楚:“这个么,记方位,你有没有发觉这军营的位置很是玄妙,我们的马车在这城中绕了不少圈,我粗略的记了,这应该是第五圈。”
  他又说:“盘宁城和我们川国的城池不同,城南都是石块累积的小巷,而越往北,风沙掩埋越多,很多建筑都在风沙之中,这马车经过多次在城巷中兜转似乎是不断在修正正确的方位,你看应该就是这条路——”
  顾斋把车窗又一次抬起,有很多风沙从打开窗口吹进来,差点迷了褚楚的眼睛,他赶忙将脖颈上的纱巾往头上罩,隔着薄纱去看外头,那是一条不起眼的小路,马车迎着风沙一路向前,马上就要冲出城巷卷进风沙中。
  顾斋把车窗放下,感叹道:“我早知道陵国的军队藏在这风沙之中,只是无法确切的固定军营的位置,这对于位置的辨认要求极高,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褚楚说:“运用风沙掩盖军队的位置,对于当时陵国来说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出奇的是马车在黄沙中行进的时间并不长,好像进入风沙范围就马上能到目的地,军营是外是那种原始大石块垒起来的外壁,所以风沙吹不进去。
  陵军的军营占地并不算小,就算是现在陵国和川国已经签署了降书,军营内仍然是井然有序的,都是有赖于陶姜的教导,柴涟骑着马把他们引进去,越往里走顾斋的喜悦就更显露无疑,而褚楚则是眉头更皱几分,二人是截然不同,军营里大多是武将,他只担心没有他的制约,会同顾斋起冲突。
  柴涟把他们迎进主帐之中,一路上显然很多将士们已经把顾斋认出来了,愣是都看在柴涟的面子上没有轻举妄动,但看他们的表情无疑都想把顾斋抓起来狠狠鞭挞,而顾斋这个人根本不知道收敛,就大摇大摆的跟在柴涟后面走着,生怕其他人认不出他来,看其他人表情越愤恨他则越起劲,让褚楚好是心急。
  柴涟最懂褚楚,也懂得褚楚的担心,进了主营帐之后就用眼神让褚楚放下心,意思代表他能应付。
  柴涟和他二人东拉西扯了几句,就让他们留在营帐之中,他则去敲打敲打营内的兄弟们。
  偌大的营帐没了柴涟的说话声,一下子显得空荡荡,褚楚看着这营帐里一切,不禁回想起以前在这里指挥作战、调兵遣将的样子,而一旁的顾斋对营帐内的一切都很感兴趣,最先引起他注意的是营帐里插着的那一杆银枪,即使是很久没有使用,枪头仍然凛凛的泛着寒光,表露着他的主人在沙场上的无上功绩,他伸手摸了摸上头的红缨,脑海里在回忆陶姜使用那杆枪的模样,陶姜的惯用兵器,顾斋认得。
  不知在那里抚摸了那枪多久,顾斋终于挪动步子,去仔细的端详布防图,这是一幅手绘的布防图,上面工整的绘制了盘宁城的全貌,密密麻麻标注了每一个防点,还有绘图者预估的川军可能进攻的地点,顾斋几乎一眼就认定,这就是陶姜绘制的,原来那个人的字迹是这样,虽然他看不懂陵国的字体,但他就是认定了这字写得是极好的。
  褚楚自然猜不透顾斋的心思,只当他多年和他在战场上斗智斗勇自然是对他的布防感兴趣的,甚至褚楚都在心里暗自以为,顾斋对他这个对手过于好奇,所以才会好奇的想来军营一窥究竟,毕竟易地而处,如果是他,他也会做同样的事情,更何况两人在领军的才能上本就不分伯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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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顾:小病秧子和我心爱白月光的副将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猫狗狗!
  小褚:不好意思,小病秧子是我,你白月光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