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叶飞的到来,穿着单薄长裙的钱欣把毛巾放下,轻声叹道:“她吃完晚饭后,就说不舒服,我让阿姨送她上来,不到两个小时,就发起了高烧。”
“唔……钱姐姐,你在跟谁说话?”睁开眼睛似乎对此时南烟来说都很艰难,她舔舔干燥的嘴唇:“我要喝水……”
“好,你乖乖躺着,姐姐给你拿。”钱欣出言安抚道,然后对着叶飞使了个眼色。
他点头,走过去后,把南烟放在卡通被子下的小手抓了出来。
小萝莉的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但他稳定心神,心底告诉自己,作为医生,在治疗病人的时候得集中精神。
他的三根手指放到南烟的手腕上,食指和中指摸到了脉搏。
钱欣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整理了下长裙,把修长的双腿捂得严严实实的,才开口问道:“怎么样了?”
叶飞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常人辨别脑袋是否发烧,可能通常都做法是用手去摸额头,可他完全不需要。
当手按在病人手腕后的脉搏处时,就可以感受到病人的脉象变化。而眼下,南烟的脉搏跳动无力,频率非常均匀,脉象杂乱。
他惊讶道:“她的病情,不只是发烧那么简单。”
钱欣的神色紧张,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别卖关子了!”
“大小姐,这种时候,我才没心情卖关子,我只能一边诊断,一边梳理下脑袋里的医学知识,才能准确地判断出她的身体情况。”他苦笑着摇头。
停顿了下,慢慢诉说道:“发烧在中医里的定义,是中枢神经失控,外来的邪火入侵导致的。可南烟的问题,并不是出在脑部,而是在她的五脏肺腑中。”
他低垂着头,看了看脸色蜡黄,痛苦低吟着的南烟,叹气道:“南烟这是虚劳,气血阴阳亏损引发的体热症状。”
“叶哥哥,是你么?”南烟扭动着娇小的身躯,忽然踢开了被子。
她穿的是海绵宝宝的睡衣睡裤,长度很短,刚刚好遮住重要部位,这下没了被子,直接露出了白嫩的胳膊和大腿。
虽然感叹这小萝莉发育得太好了,叶飞还是赶忙别过头去,脸色郑重道:“钱小姐,你帮我看着她,她要是老踢被子可不好。”
“好……”钱欣低头说道,尽管不是她走光了,但她一时还是脸色微红,赶忙把被子重新铺好。
做完这些后,她才困惑不解道:“你刚才说她是虚劳?可是她只是个学生而已,在学校就是上上课,也不用干重活,怎么会被疲劳影响到了身体?”
“我也在纳闷呢,说不定,和她弟弟的病有关联。”叶飞说道,他还记得照片上那个七八岁的可爱小男孩。
“你先替她治好病吧,她弟弟那边,我会亲自去找她奶奶说的。”
“ok。我现在要替她去火,你让阿姨给我找来姜块,嗯,再帮我端盆水来,我要洗手。”他道。
钱欣没有犹豫,立马走了出去,在走廊里吩咐着阿姨。
两分钟后,女佣将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就退出了房间。
叶飞洗净了双手,用毛巾擦干,取出了放置扁鹊神针的针盒。
捏住针柄后,他双指捻动着,把针尖插入了姜块中,速度越来越快,直到神针上沾满了姜块的汁液,不多时,房间里的香味就变成了辛辣的味道。
拔出神针后,他看了看针尖,满意地笑了,对钱欣道:“这姜的作用,你应该知道吧?比如平常感冒时,我们会用可乐煮姜,因为姜块可以用来发汗解表,祛除邪火。”
说罢,他伸出手去,熟练的将针扎进了南烟的两片锁骨之间。
南烟蹙起眉头,手摆动了下,眼睛却不曾睁开。
青绿色的气息,从叶飞的丹田内涌出,顺着指尖传到金针上,又以针为载体,传输入了小萝莉的身体。
治疗虚劳,只要做一次针灸就可以了。
神针没入了三分之二,他合上眼皮,感受着气息的流动,觉得效果达到了,就想把手缩回来。
但此时他的手臂却不听使唤地抖动起来,腹部一阵翻江倒海,让他难受得几乎晕厥。
他察觉到体内的灰色经脉,正不断地在脉络中涌动,蹿向南烟的身体!
“糟了!”
心中惊愕无比,他咬着牙,双腿踩住地面,往后退去!
神针被他用蛮横的力道给拔了出来,他在椅子上坐立不稳,直接向后倒去。
惊慌之中,钱欣跑了过来,用双臂接住了他。
“你怎么了?”钱欣有点着急。
“没事……可能下针的时候用力过猛了……”他摇摇头,脸上都是汗水,但很巧妙的掩饰住了自己的脸上异样的神情。
木琴也在这时进入了房内,看到两个人贴得很近,而且脸色慌张,不由得站在原地发怔。
见到有人进来,钱欣连忙闪开,跑到梳妆台上坐下,清了清嗓子,道:“小木,给南烟换条毛巾,给她敷上。”
“不用了,我的扁鹊神针,针到病除,我等下再给她开点药,让阿姨去买了按时服用,身体就会恢复过来。”叶飞搭腔道。
“你把这么长的针刺进南烟的身体里?”
木琴看到他手上的长针,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
“我这针还算是短的了,放心吧,我治疗过很多病人了,南烟不会有事的。”
叶飞回着话,心里却在郁闷。刚才自己的七绝脉,似乎和南烟的身体起了反应,这到底是为何呢?
公主床上,南烟再次掀开了被子,趴伏在了床边,木琴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轻轻拍着小萝莉的背。
但南烟只是干呕着,并没有真的吐出来,而且气色依旧很差。
“好像病情没好,还加重了?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钱欣开始怀疑起叶飞来。
刚才做针灸的时候,叶飞拔针的动作实在很奇怪,脸上的表情也很不自然。
叶飞没有搭话,气息涌到眼中,绿眼扫视着南烟。
庆幸的是,南烟的身上,并未增添了灰色的经脉,而是和普通人相同,红蓝经脉运转正常,虚劳也被治愈了。
他笑道:“你们不用怀疑我,让阿姨去煮姜汤给她喝,半个小时候,如果南烟没有恢复,那么我从此就不再当中医。”
“你应该祈祷,你的针灸是有效的!”木琴凶狠地说道。
三个人都回到了底层的客厅中,默默地等候着。
……
半个小时后,女佣从楼梯上走下,神色轻松,出了口长气:“南小姐现在已经清醒了许多,没有再呕吐了,睡个觉应该就会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钱欣如释重负,笑着说道:“叶飞,是我们误会你了。”
“没事没事,我经常被人误会。”他不以为意地摆摆手,故意把目光投向了木琴。
木琴哼哧了两声,扭过头去。
叶飞的眼光变得迷离起来,兀自低声自语道:“这家伙太诡异了,还收藏了女性的睡衣……不对,他看着也不像个变态,莫非……”
楼梯上传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只见南烟踩着棉质拖鞋走下了楼梯,她换上了长长的睡裤,只露出了好看的脚裸。
“你下来干吗?应该好好在床上休息的。”钱欣责备道。
南烟却微笑着说道:“我现在感觉好多啦,要谢谢叶飞哥哥呢。”
“明天再谢也不迟,你要是再旧病复发了,小姐可就不高兴了。”木琴走上去,搀扶住她,低声道:“我们上去吧,听话。”
“哦,好吧……”南烟有些不高兴地说道,方才迷糊中,知道是叶飞用长针治疗了她,她现在对针灸很感兴趣,还想问下关于中医的事。
不过钱欣用眼光威慑着她,她只能吐吐舌头,消失在了楼梯转角处。
此时屋内也只剩下钱欣和叶飞两人。
叶飞敲打着膝盖,挠挠后脑勺,心里斗争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开腔道:“钱小姐,我问你件事。”
“嗯?”
“那个……你和木琴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你怎么问起这个了?”钱欣惊异,她知道,叶飞和木琴不和,时常会斗嘴吵架。
“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的,我只是想提醒你,木琴似乎怪怪的,上来的时候,我看见他的洗衣机上有两件女性睡衣……你应当注意点……”他吞吞吞吐道。
其实他也不想在背后打小报告,只是木琴的行为太诡异了,如果不汇报下,可能危及到钱欣的安危,毕竟她和木琴总是形影相随。
“噗嗤——”钱欣听到叶飞的提醒后,却是失声笑了出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花枝乱颤。
老半天过去,她才平复下来,拍着胸脯,喝了口桌上的水,才慢慢说道:“你不用担心,木琴不是个异装癖,也不会对我做出危险的事来。再说了,那两件睡衣,说不定是我不小心落下的呢。”
“不可能,你才不会穿那种款式的睡衣……”
话没说完,叶飞自己就闹了个大红脸。
原本以为钱欣会发火,没想到,女人只是斜靠在沙发上,用饱含深意的目光盯着他:“你为什么这样肯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