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叶飞咬紧牙关，用自己的肩膀持续撞击着玻璃，刚开始，三米多高的玻璃，连震动下都没有。
直到他的肩膀都快撞出血来了，钢化玻璃才摇晃了下，惹得外面的游客们精神尖叫起来。
他也有点支撑不住了，但嘴巴刚张开，水就直接灌了进去，立刻抿紧嘴巴，回头去观察身后的鲨鱼。
两条鲨鱼还是被游客们的举动给惊吓到了，毕竟是“温室里的花朵”，它们停顿了下，在他身后转了几个圈。
但他手臂中的鲜血不断溢出，血腥味让鲨鱼按捺不住嗜血的本性，大胆地甩动着尾巴，锋利的牙齿全部露出，盯着他的肩膀。
他的双手在玻璃上按了下，身子反弹出去，躲过了鲨鱼的攻击。
鲨鱼扑了个空，硕大的脑袋装在玻璃上，玻璃又摇晃了几下。
他趁机游到旁边，手掌在上面摸索着，摸到了玻璃之间连接的缝隙。
登时紧握起拳头，“暴击”神功轰击出去，绿色火焰在水中燃烧起来！
拳头砸落下去，他手指上的皮都磨破了，渗出了鲜血。
而玻璃交接处的缝隙，裂开了缝隙，水池里的水漏了出去。
他心中大喜，边盯着另外条游在上方的玻璃，边使出全身的力气，轰出第二个拳头！
“哐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裂缝越来越大！看来鲨鱼的一次撞击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在隧道的入口，十几个穿着保安制服的工作人员狂奔过来，瞧见了这一幕，脸上都是骇然的神情。
跑在最前方的保安队长，将脖子上挂的口哨咬在嘴中，奋力吹响。
他身后的保安连忙大喊大叫，让其他的游客们撤离！
人们都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仓惶地朝着入口跑去。
叶飞的嘴巴启开，水中的压力让他的双耳都被刺破，血珠从耳中飘了出来。
他的第三拳落下，玻璃终于爆裂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把他甩了出去，跌落在了坚硬的地面上。
在他身后，数十吨的海水跟着泄出，混杂着水中的鱼类，还有水草和玻璃渣！
其他人都早已经撤离，他只能依靠自己，双腿在地上猛蹬，浮出了水面。
空气钻进了他的口鼻中，让他感觉好受了不少。
看着不远处水中拍打着的鱼尾，他的心又揪起来，抡开双臂游动着，游向隧道的入口。
但好在钢化玻璃并没有全部碎裂，那几条鲨鱼，正好卡在了只剩下不到两米高的玻璃上。
整条隧道里就像发了场洪水，他顺着水势游到了门口，最后滑进了百米外的大厅。
大厅内的水不到半米高，他感觉全身都虚脱了，甩了甩头发，爬到中间竖立着的海豚雕像上，眼皮无力地套拉下来……
……
“叶飞，叶飞，你快醒醒。”
耳边传来女人焦急的叫喊声，叶飞强撑着眼皮，挤开条小缝，就看见眼前几个人影晃来晃去。
他的肚子里都是沉甸甸的水，忍不住挺起身板，张开嘴巴呕吐起来。
沈月站在他身后，轻轻拍着他的背部，小声安慰道：“没事了，你现在很安全。”
把肚子里的水都吐干净后，酸酸的胃液也涌到了嘴巴里，他往女人递来的垃圾桶里啐了口口水，看看手臂上的绷带，又看看四周发白的墙壁，喘着气，茫然地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公园的医务室，你在大厅昏迷后，他们把你带到了这里。”沈月回答道，揉了揉红润的眼眶，细声道：
“我跟着工作人员去拿潜水服，找了老半天，回来的时候，就听他们说鲨鱼馆发生了意外……都怪我，不该让你下水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他笑了起来，抓住沈月柔软的小手，继续道：“再说了，我这辈子还是头次摸到鲨鱼呢……”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逞能。”沈月剜了他眼，跟着笑了起来。
“咳，影响到你们了吗？”门口传来了男人戏虐的声音，只见彭云飞靠在门框上，眨着眼看他们。
沈月的脸红了下，走到旁边的桌上洗了条毛巾，拿给了叶飞：“把脸先洗洗吧。”
他点点头，把耳垂上的水珠都擦拭掉，就见逍遥也跟了进来，脸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
沉默了片刻，逍遥出声道：“袭击你的两个人，都死了。”
“那塔姆呢？那个饲养员？”他问道。
袭击者是死是活，他并不关心，只是担心塔姆的情况。
“他及时从上面逃出去了，正在接受警察的询问。”沈月搭腔道，又接道：
“那两个袭击者，有个被救出来的时候，只是重伤而已，但当我准备审讯他的时候，他就咬碎了藏在牙齿内的药丸，自杀了……这两个人，都是华人。”
“华人？”叶飞神色凛然，在水下时，他并没有看清对方的相貌。
身上的伤势并无大碍，只是力气用尽了，他勉强地站起身来，稳住了脚步后，沉声道：“尸体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要是太晚去了，尸体就会被警察带走，他就更没机会查明对方的身份了。
“走吧。”沈月轻叹口气，知道他的性子劝不得，就搀扶着他走向门口。
刚到门口，迎面就跑来三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见到包扎着绷带的叶飞，为首的中年男人愣了愣，用口音纯正的普通话道：“这位先生，您才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才对。”
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名片，带着歉意说道：“我是海洋馆的负责人卡西，我为发生的意外事故，向您道歉。”
鲨鱼馆的玻璃被砸碎后，精心布置的设施都被毁掉了，奇趣公园还要花费昂贵的费用进行维修，可说到底，还是因为他们的工作疏忽，让两个袭击者潜进了水中。
要是叶飞真想找他们算账，把公园方面告上法庭，他们就等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经过商量后，打算主动来道歉。
“没关系。”叶飞摆了摆手，虚弱地说道：“希望没有给你们带来太大的损失。”
“不会，不会，我们海洋馆是有保险的。”中年男人点头哈腰，从手下那里拿来几张长方形的卡片，道：
“这是我们公园的vip套票，持有此票，在未来十年内，都可以免费来我们这里游玩，这是我们的小小补偿，望你收下。”
“多谢。”叶飞把卡片塞到彭云飞手里，和沈月绕过了这三个人。
中年男子见他没有为难自己的意思，拍了拍胸脯，弯着腰目送他们离开了。
……
沈月扶着叶飞，进入了堆放工具的仓库，指了指放在地上的担架：“他们的尸体就在这儿。”
他听到外头的警笛声，就加快了脚步，将担架上的白布给掀开了。
出现在眼前的，是张具有亚洲人种特征的脸庞，看上去很年轻，不到二十五岁。
这个人，正是率先下水攻击他的男人，而左侧躺着的，则是那个瘦弱男子。
男人的嘴巴闭合着，在嘴角处，有乌黑的血迹，裸露的皮肤发紫松软，好像在水里泡了十几天。
他从担架边上，捡起了医护人员丢下的手套，把男人的嘴巴撑开，发现对方的牙齿上，还残留着黑色的药丸痕迹。
逍遥在屋里转来转去，托着下巴道：“我觉得他们，不是杀手组织的人。”
“对。”他收回手，把手套扒拉掉，脸色凝重道：“他们来自仁德宫，来到拜迪的目的，是为了杀我。”
他认出了袭击者嘴中所含的药丸，那是被人称为“升天丸”的剧毒药物，利用乌头等带着有毒物质的植物制成，吞食进入腹部后，数秒之内即可令人毒发身亡！
想要制造这种毒药，需要一种秘密的配方，即便杀手组织神通广大，也无法合成这样的药丸。
排除了杀手组织的嫌疑外，剩下的，就只有善于制药的仁德宫了。
不久之前，他还在想，仁德宫是否因为他不在中南市，而无法追杀他，现在看来，自己太小瞧敌人了。
彭云飞疑惑不解地看着他，询问道：“仁德宫，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耸了耸肩，答道：
“这是个很隐秘的情报组织，当初在国内的势力很大，但经过一连串的事情后，就没落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找到以前的资料，好好研究下。”
与仁德宫之间的仇恨，可以说是私人的恩怨，他也不愿意透露过多。
“我会的……叶大哥，看来你树敌太多了，今后千万得小心点。”彭云心有余悸道。
袭击的身份证调查清楚了，他们再呆在这里也没意义，就离开了奇趣公园，回到了酒店。
在酒店的接待大堂，他让柜台前的侍者帮忙订购回国的机票。
面容姣好的女侍者对他露出甜美的笑容：“好的，请您稍等，我查询下最近的航班。”
和袁家两人闹翻了，叶飞可不想等着他们给自己买票，就算真买了，也是故意买的普通舱。
而且仁德宫的手都伸到了拜迪，让他感到很意外，自己一个人分身乏力，想要与敌人对抗，只能赶紧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