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摸着自己的下巴,有点苦笑不得。
沈月叹口气,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他思索了会,现在身处于拜迪,遇到这种情况,只能交给当地的警方来处理了。
不过他连报警电话都不知道,只好走到床头柜边上,给酒店前台打了个电话,把具体的情况描述了一遍。
七八分钟过后,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人匆忙走了进来,为首的穿着灰色的西装,看上去是酒店的经理。
跟在他们后头的,是刚游玩回来的袁家两人。
看到屋内狼藉的景象,众人都有些发怔。
酒店经理犹豫了片刻,用口音怪异的普通话道:
“叶先生,这是我们酒店刚雇用不久的侍者,博巴。酒店应聘的时候都经过严格审核的,没想到还是把这样的人带进来了。”
说着,他带领其他两个侍者齐齐鞠躬,低垂着头说道:“实在抱歉了,给你们带来这样的困扰!我们已经通知拜迪警局了,他们马上会赶到。”
袁淑芬幸灾乐祸的笑着,老脸上都笑出了朵花:“哎哟,叶医生,你瞧瞧,这就是报应!呵呵,还好你不在睡觉,否则这黑人早把你压在枕头下闷死了!”
叶飞懒得搭理这老女人,只是轻蔑地瞥了瞥她。
倒是酒店经理听懂了她的话,慌忙地说道:“这是我们酒店的疏忽,实在太对不起了!”
“叶医生,出于对你的补偿,我们愿意提供本酒店最好的房间,为来拜迪的电影明星和商业人士准备的皇家套房,并且您在酒店这段时间的花费,全部都免费。”
“还有,我们将送出免费的全套按摩服务,希望您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忘记这些不愉快的事。”
叶飞的眼睛发亮,看了看被掀翻在地上的床,当然是同意了:“多谢经理,我愿意接受这份补偿。另外,不如给我安排两间皇家套房吧?”
“这……”经理开始有点为难。
他加重了语气,冷声道:“怎么?难道要我给你们这家五星级的酒店差评吗?”
所有的五星级酒店,都十分注重客户的评价,因此经理听到这话,最终狠下心来,说道:
“没问题!我让侍者帮你带行李过去,接下来的事,我们会和警方来处理。”
他耸耸肩膀,把自己的背包带上,拉着沈月走了出来。
看着他得意洋洋的神色,袁淑芬都快气炸了,胸脯起伏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皇家套房比他们住的普通套房面积大了足足两倍,里头的床和沙发等软装,都是采用了世界上最顶尖的品牌。
叶飞躺在贵妃椅上,双手抱着头,欣赏着墙上挂着的油画。
外头传来酒店经理的声音,沈月把正在翻看的时尚杂志放下,过去开了门。
跟在经理后边的,是两个白人老外,左边的对着她客气地点了下头,主动介绍道:“我们是拜迪警局的,我旁边的这位,是扎哈警长。”
沈月让他们进来,然后坐回到位置上,等着两位警官进行问话。
扎哈警长接过经理递过来的酒店登记资料,查看过后,让她进行翻译,对着叶飞问道:“叶先生,你是第一次来到拜迪吧?”
“是的。”
“对于你今天所经历的事情,我深感歉意。同时我觉得你也是幸运的,因为当我们把那位侍者博巴的资料传回警局后,发现他是近期欧洲上屡次翻案的银行劫匪。”
“哦?”叶飞改变了姿势,端正地坐好,心想怪不得博巴在他的房间时,动作如此熟练,原来是个惯犯。
警长继续说道:“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为了完成笔录,请你务必配合调查。”
顿了顿,开口道:“博巴说,他见过你在大堂拿出的金条,我想请问下这些金条的来源。”
刚才叶飞已经把金条带了上来,既然对方是个警察,他也没必要藏起来,于是拿起背包,把金条逃了出来。
警长和同事仔细检查了下金条,又对着上面的标志窃窃私语起来。
这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出声道:“这些金条是朗多王子赠送给我的,我是名医生,这是他给我的诊金。”
“呵呵,我们认得出这个标志,只不过——”警长笑得很不自然:“你能证明这些金条,的确是王子主动送给你的吗?”
这话的潜意思,无非是在暗示他是否采用了不正当的手段,例如博巴入室偷窃的手段搞到了金条。
而且,更加明显的是,里头充满了对外国人的不屑之意。
叶飞不悦地看着他:“我这边有朗多王子的电话,如果你们想要查证,不妨亲自打电话给他。”
他把写着王子电话的纸条拿了出来,摁在茶几上。
警长只是瞅了纸条几眼,就讪笑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相信金条的来源是正当的。基本的信息我们已经了解了,如果有需要,会再联系你的。”
他和同伴收起纸笔,点了下头,就跟着经理出去了。
看着门被关上,叶飞很不爽地说道:
“这帮老外,还真以为拜迪是个多了不起的地方,要不是为了任务,我都不愿意呆在这里,这里只不过是座纸醉金迷,毫无内涵的城市而已。”
“好啦,别搭理他们!你早点休息,托你的福,咱们换了个大房间,我可以在浴缸里洗个牛奶浴了。”沈月笑道。
叶飞嘴角露出笑容:“要不要我负责给你倒牛奶?”
“滚!”
女人用能杀人的目光瞪着他,把沙发上的抱枕拿起,狠狠砸了过来。
……
直到隔天中午,叶飞才睁开眼睛,懒洋洋地从床上下来,跑到浴室里去刷牙。
沈月“砰砰”敲响了门,说是逍遥正在停车场,把老k也带来了。
今天正是准备“钓鱼”的日子,把这些杀手给“钓”出来。
他们重新回到了老城区的酒吧前,老k显得有些萎靡不振,在这几天内,他被逍遥折磨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再敢有逃跑的意图。
逍遥在车里布置了下任务,他会负责扮作雇主,和老k进行联络,而叶飞和沈月,则装作普通的游客。
抬头看了看拜迪蓝蓝的天空,叶飞调整了下呼吸,和沈月并肩走了进去。
中午的时候酒吧照样没有几个人在消费,那个打耳钉的伙计还是老样子,脑袋放在冰冷的柜台上,双眼微眯着。
沈月走过去,微笑道:“请给我两杯鸡尾酒。”
“呃,好的。”伙计昂起下巴,看见她的脸,发呆了下。
东方女性的柔美,体现在了女人精美的脸庞上。
不过看到后头紧跟着的叶飞,伙计失望地回过身,开始调酒。
接过酒杯后,两人坐到靠墙的位置上,同时翻起酒吧内破旧的杂志来。
木门“吱呀”被推开,老k走了进来,被逍遥威胁了几句后,他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到柜台上点了杯酒,若无其事的坐到圆桌上。
几分钟后,戴着鸭舌帽的逍遥坐在了他的对面,为了伪装得更像,他嘴上叼了根烟,就像是不良青年。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下,脸凑了过去,低声耳语了几句。
交谈完毕后,逍遥将烟蒂狠狠掐在烟灰缸里,返身走出了酒吧。
而老k紧张地环视四周的样子,让叶飞不禁佩服他的演技。
最后,他从上衣里掏出小本子,用铅笔胡乱写了几个英文字母,压在了酒杯下面,结完账后快速离去。
伙计并没有来收拾桌子,压着纸条的酒杯安静地摆放在桌上,等待着有人来将纸条抽走。
可等了半小时,都没有人进来。
叶飞都把杂志都前前后后翻了好几遍,心中开始猜疑起来,是不是老k被抓的情报已经被泄露出去了,所以杀手们并没有前来?
想到这点,莫名的焦躁涌上心头,因为如果他的猜测是正确的,那他和沈月呆在这里就危险了,保不准等下那些拎着机关枪的杀手会闯进来,“突突”给他们几串子弹。
到时候不但和外头的逍遥接应不上,还会被困在这个小酒吧内。
沈月比他更有耐心,手伸了出来,压住了他的手背,使了个眼色。
他疑惑地移动目光,发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走了进去,右手拄着根拐杖,颤颤巍巍靠近了圆桌。
老人把左手上的报纸放下,低声嘟囔了几句,在不经意间,挪开了酒杯。
等到他从圆桌边上走开时,纸条已经不见了。
“怎么会是个老人家?”
叶飞心中大惊,但眼下任务要紧,他来不及多想,立刻起身跟了过去。
老人是朝着后门而去的,所以必须绕过吧台。
但当他和沈月从吧台上绕过时,趴伏在柜台上的伙计忽然挺起身来,双目中射出精光。
他的语气十分冰冷道:“两位,请先结账。”
叶飞充耳不闻,紧紧跟随着老人。
沈月却发现了伙计的目光中闪过精光,她惊呼道:“小心!”
此时,伙计翻开了柜台下的挡板,双手抓着一杆双管猎枪,抬起手臂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