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禹并没有待很久,只是陪着郁润清下了一盘棋就告辞了。期间,他一直没有机会和郁可樱说话,离开时郁可樱也没有来送他。
下了楼,夏侯禹掏出手机再次拨打郁可樱的电话,依旧是关机。他知道今晚是没办法和郁可樱谈了,只能等她气消了再说。
然而,夏侯禹刚启动了车子,就看到车子前面站着的郁可樱。他愣了一下,立刻下车。
“樱樱。”夏侯禹走过来,想要牵郁可樱的手,却被避开了。
“你着急回去吗?不着急的话,我们聊聊吧!”
“好。”
夏侯禹陪着郁可樱在天大的校园里散步。夜深人静,路上已经没有人了。明亮的路灯照耀着铺满落叶的道路。郁可樱穿着低跟皮鞋,踩在路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在夜里显得非常突兀。
“我下午给你打了很多电话,直到把你的手机打到没电。然后,才通过何海鑫知道你在医院里,因为白董事长进了医院。”
“是的。樱樱,当时情况很紧急,我没来得及拿手机,所以……”
“所以也没有时间联系我,告诉我你突然有急事,没办法陪我回家?”郁可樱停下脚步,看着夏侯禹,“真的那么急吗?急到你没时间拿手机?急到将近4个小时,你都没时间给我打个电话?你难道没考虑过,我会担心吗?还是说那一刻,你根本没想到,没记着今天你对我承诺你要做什么?”
“樱樱……”夏侯禹无法辩驳,他当时的确是没有顾上这些事情,“我们和白家是世家,白叔叔看着我从小长大。我一直很敬重他。”夏侯禹能够给出的只有这些苍白的解释。
“所以呢?因为敬重,那一刻你眼里、心里只容得下白董事长?又或者说,从来你的心里、眼里都只容得下与白语薇相关的一切?”
“樱樱……”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很难看!像个怨妇一样在这里抱怨,一点也没有职业女性该有的理智。但是……”郁可樱停住了,深呼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大禹,我并不是说你做错了。人命关天,你担心、你在意是应该的。我现在就想问一句,今天下午在医院,你是不是一直,一直陪在白语薇身边?”
这个问题后,夏侯禹沉默了。他和白语薇一起长大,尽管没有丝毫儿女之情,但却一直当她是妹妹。当时那种情况,他是白语薇唯一可以依靠的人。
看着沉默的夏侯禹,郁可樱的心很痛,但也正因为痛,使得她能够保持一丝理性,没有跟夏侯禹争执。
“大禹,我真的觉得有些遗憾呢。”
“遗憾什么?我今天的确没有来得及,但我们还可以再约时间。”夏侯禹知道这次是他不对,但是他会补偿的,不会让她留下遗憾。
郁可樱摇摇头:“五年多前,我跟白语薇同一天生日,你选择了去她那里;五年多后,在你决定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去拜访我父母的这一天,你又一次选择了需要关怀和安慰的白语薇。大禹,孰轻孰重,不是高下立见吗?我说遗憾,不是今天你没能跟我和爸妈一起吃饭,而是遗憾从头至尾,我都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位。我一直不敢触及这个话题,担心那是我没办法承受的结果。但经过今天,我想明白了,如果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会永远不安,跟你在一起也总是会被这种不安萦绕。
“大禹,我们之间需要时间,更需要距离。你需要好好想清楚,你想要的究竟是不是我。而我也要考虑清楚,如果你始终无法将我放在最重要的位置,我是否可以接受那样的你,是否可以就这样陪在你身边。”
“不需要考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要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变过。今天的变故以后绝对不会重演。”
“我不需要承诺,我需要的是实际行动。大禹,一开始联系不到你,我真的很担心,怕你出事。可是,等我从何海鑫那里得知你的下落时,我却宁愿联系不到你。说到底,我终究还是对你、对我、对我们的感情不够自信。”郁可樱丝毫没留意夏侯禹话里的意思,只是直白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思,“大禹,我们暂时分开一段时间吧!”
“我不同意!”夏侯禹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在他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和郁可樱分手、分开这一类的字眼。
“我只是在陈述结果,而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你答应与否并不会改变我的决定。”
“樱樱……”
“你最近很忙吧。华夏集团的扩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你就不可能停下来。趁这段时间,我们彼此好好想想,看看我们是不是有缘分走到最后。”
郁可樱说得夏侯禹哑口无言。的确,华夏集团已经在不断跨界布局,事业版图正在继续扩大,接下来他会很忙。可是,即便很忙,夏侯禹还是打算每天抽些时间和郁可樱见面,他甚至打算,在华夏集团成为世界排名前列的大型集团时,就和郁可樱结婚的。然而,夏侯禹深知郁可樱有多固执,他能做的只有遵从。
“我最近的确会很忙,忙得没时间去找你,但我并不接受我们分开的决定。利用我忙的这段时间,你可以好好思考一下。我等你最终的答案。”夏侯禹说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郁可樱转身离开。
走出去没多远夏侯禹停了下来,就那样背对着郁可樱说出了至今以来最甜蜜的情话:“无论你的答案是什么,我都不会变的。”
直到夏侯禹的身影消失不见,郁可樱才任由眼泪从脸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