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还没过一分钟,老太太就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叫道,“我说姓舒的,你好了没有?穿好衣服,下床了吗?”
这个老太太……
舒蔻懊恼地直敲脑袋:她这不是故意告诉所有人,自己光溜溜的躺在病床上,正和许攸恒同枕共眠吗?
“为什么你们家的老太太,每次进来前都不敲门?难道,她平常在家里,进你的房间也是这样子的吗?”舒蔻拧着眉,就像一个平常人家的媳妇在抱怨婆婆。
许攸恒被人扫了兴致,正说不出的烦躁。
他闭起眼睛,懒洋洋地靠在枕头上,就像只迅速萎靡的气球,“小时候和她住一块时,好像的确是这样。后来我出国读书,回来后也就搬出去住了。”
舒蔻睨着他,冲他不满地撇了撇嘴。
这时候,门外隐隐约约的又传来苏妤的声音:“老太太,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舒小姐在里面……”
“算了,不提她也罢!”老太太一口打断她。
“难道,是许先生醒了吗?”
“不知道。”老太太心浮气躁地说着,又笃笃笃的敲了几下门,似乎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事情真相。
“那……既然没什么事,您的脚也不疼,我就先告辞了。”苏妤识趣的表示。
“哎,你别走呀!”老太太叫住她,“你是我请来的,她敢不由分说的把你赶出来,我今天就得让她,把话给我说清楚。”
这老太太是跟她杠上了吗?舒蔻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她下了床,刚把脚放进鞋子,又回头看着许攸恒问:“喂,你说,刚才那个苏妤到底在你病房里找什么呀?”
许攸恒一听,倏地睁开眼睛,犀利地就像是想到了什么。
但他旋即不以为然地一笑,拍了拍舒蔻的手:“我估计,她也就是随便翻翻,她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做的人,上次被小关教训的那个护工,也这么干过。或许,他们以为这里能找什么值钱的东西吧!”
“是吗?”舒蔻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
她盯着许攸恒的腰腹说,“那她干嘛最后要脱你的裤子?难道你的裤子底下,也藏着什么宝贝吗?”
“当然,”许攸恒戏谑地一笑,“你刚才不都摸到了吗?”
舒蔻一怔,脸上顿时飞上一片红霞:“下流!”
她想到停在苏妤家附近的宾利车,想到苏妤和许沛烨脖子上同时出现的吻痕,正想和许攸恒再说点什么。
然……
“我说姓舒的,这么半天,你到底好了没有?”老太太火冒三丈的声音,又催命似的在门外响起。
“好了,好了。”舒蔻一边大声回道,一边穿好了鞋,准备奔过去开门。
许攸恒又叫住她:“等等,你先扶我起来。”
舒蔻虽然不解,但还是依着他的话,把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舒舒坦坦地坐起来。
就在她帮许攸恒完成这些事时,老太太已经急不可耐地推门而入。
“攸恒!”她惊喜交加的看着孙子,“你……你真的醒了?你没事了吗?”
“是啊,奶奶。”许攸恒欣然一笑,冲着她大大方方地张开双臂。
“太好了,这可真是太好了。”老太太喜极而泣,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抱住了他。
看着相拥在一起的祖孙二人,舒蔻也不由百感交集。
这老太太虽然尖酸刻薄。
还喜欢处处地刁难她,可对许攸恒这个长孙,却是发自肺腑的疼爱。
这份感情,绝不像monson和所说的那样,掺杂着利益和算计。
此时,门外的许家保镖,除了大光头都忍不住探头,朝病房里看来。
苏妤也站在门口,难以置信地盯着病床上的男人。
当她无意中对上许攸恒的目光,不自觉地扭头躲开了。
不是害羞,也不是她心虚,而是,许攸恒的眼神太过凛冽,凛冽的好像能洞穿她的灵魂。
“对了。我睡了这么久,公司里怎么样了?”被老太太松手放开的许攸恒,又正襟危坐,靠在床头。
连舒蔻都被他精神抖擞的模样震住。
仿佛过去那个高不可攀,气势凌人的许攸恒,一瞬间又回来了。
“能有什么呀?不是还有你爷爷和沛烨他们吗?你这么操心干什么?”老太太打心眼里心疼他,“这段时间,你就先安心休息,等把身体养好了,再说也不迟。”
“不用,我这都不没事了吗?以后有什么公务,就让舒蔻和周助理带到医院里,来给我处理吧!”许攸恒掀开毛毯,状似要下床。
惹得舒蔻不由诧异地打量他。
就他现在这种状态,能下床,能走路吗?
“咦,我的鞋呢?”许攸恒煞有介事地问。
舒蔻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苏妤上前一步,柔声细语地劝道:“许先生,你还是快躺下休息吧!不管有什么事儿,来日方长,留着以后慢慢处理呀!”
“就是呀!你这么心急干什么?”老太太一边按住他的肩头,把他力劝回床上,一边恼羞成怒地瞪着舒蔻,“一个外人都知道来日方长,为什么你就一点不懂事儿,一点都不知收敛呢。”
谁?谁不知道收敛了?舒蔻莫名其妙,真是一肚子的委屈。
“就算你不顾攸恒刚醒,身子还虚,你也得考虑考虑你肚子里的孩子吧!”老太太一脸的嫌恶,就像舒蔻是个不知廉耻的荡妇,“看你一付清清秀秀,弱不禁风的样子,没想到骨子里居然这么骚……”
“行了。奶奶。”许攸恒毫不掩饰内心的不快,“刚才是我叫舒蔻陪我说说话的,跟她没有关系。”
虽然有他发了话,但舒蔻还是能感受到,来自老太太的深深的敌意。
这个时候,有个黑影在门外一闪而过。
舒蔻注意到,刚才目不转睛,最全神贯注盯着病房里的一个保镖,此时已经不在了。
如果她没猜错,对方这会儿肯定是找地方,向许家二叔和沛烨汇报去了吧!
待她再回头看着许攸恒,陡然明白他刚才下床找鞋这一出戏,究竟是演给谁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