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门想看看情况,就见一个肤色略黑的汉子,穿着红色的长袍喜服,头上还戴了帽子,正背着漂漂亮亮的冯映月,开开心心地往电梯口走去。
后面跟着一大群人,有妆发、摄像、伴郎、伴娘,迎亲队伍人还挺多,大家在后面喊着:“怎么能坐电梯呢?必须背下去的!”
“对的,走楼梯,走楼梯!”
新郎一脸憨厚地说:“这里可是8楼啊。”
“80楼也得背下去啊!”众人已经堵在电梯口了,坚决不许他进去。
新郎“诶”了一声,转脸想看一眼新娘子,结果帽子阻着他的视线了,看不到的。
冯映月在他背上呆着倒是蛮舒服的,晃着腿儿说:“你行不行啊?”
所有人全笑了,疯狂问新郎:“你行不行倒是一句话啊!”
新郎官依旧是满面笑容的憨样,点头说:“行的,当然行了!”
他转身往楼梯口走去,一行人热闹地跟了上去,一路上皆是欢声笑语。
冯书雁不是夸自家人啊,但是那个新郎官真的长得一般,身高一般,气质一般,那一脸憨厚的好欺负样儿倒是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个外形并不出众的男人,居然能娶到他家漂亮得跟仙女儿一样的大侄女,一定是在佛前求了500年吧!
刚想完这一层,冯书雁就忆起自己被错认成新郎的事了,瞬间:心情复杂!
冯映月的婚礼走的是喜庆又隆重的路线,举行拜堂仪式的舞台搭建在新郎家门口,宾客们坐在餐桌边观礼。
仪式不长,但很隆重,很传统,两人在舞台上拜堂成亲,给父母敬茶。
完全没有煽情的环节,整个仪式就是很欢乐,也没有新郎表白的环节,毕竟是一场古典婚礼,就连古代人的“含蓄”这一点都做得很一致。
仪式结束以后,冯映月和新郎就去换衣服了,再出现的时候,新娘子穿的是红色旗袍,新郎是黑色中山装。
新人带着伴郎和伴娘去给宾客们敬酒。
冯书雁真的就是辈分很高,跟妈妈一起坐在主宾桌,他浑身都散发着不自在的气息,一桌人的年龄都那么大,他一个小年轻坐这里,真是:只能全程安静如鸡。
冯映月到了他面前,举着酒杯说:“小叔叔,今天一定要喝好啊,等我敬完酒再来陪你喝。”
然后她便望着新郎说:“他就是我跟你说过很多次的小叔叔。”
转脸又望着冯书雁说:“你叫他憨憨就可以了,他都不会说话的,憨死了。”
那冯书雁可叫不出口,忙说:“恭喜,恭喜。”
新郎官却是很顺从地说:“小叔叔好,初次见面,晚点我再来陪您。”
还“您”呢!
面对一个看着比他老不少岁的新郎官,冯书雁觉得:受不起,受不起。
他真是怕了这种尴尬的应酬了,浑身散发着想逃离的气息啊!
冯映月一口就把酒喝干了,童颜拿起托盘里的壶酒给她倒酒,顺便说:“你怎么喝这么多?这才第一桌呢,你看看这一眼望不到头的方桌长龙,会喝醉的。”
她抬眼望着冯书雁,双眼闪着光,她说:“跟小叔叔喝酒多难得啊,必须要满心满意才可以啊。”
新郎闻言,马上跟着干杯了。
这下是把冯书雁给架着了,他不得不跟着喝了一杯白酒。
童颜笑望着冯书雁说:“小书书也要悠着点儿哦,这才中午呢,按照这儿的规矩,晚上是还有一顿酒的。”
“咳……”冯书雁被上涌的白酒气息冲了一下,捂嘴惊讶地望着她:怎么又多了叫他小叔叔的女孩儿呢?!
冯映月招呼了一声:“童颜妹妹,去下一桌了。”
童颜这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冯书雁脸上移开,临走的时候,冯书雁十分确定,她对他眨了一下眼。
原来“杨兰花姑娘”名叫童颜,还真是人如其名,看着年龄就不大的样子,身材也很娇小。
冯书雁陷入了沉思:成年了吗?做伴娘需要喝酒吗?合法吗?!
“书雁。”冯妈妈已经叫三声了,他都没应,所以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说,“想什么呢?”
“在想伴娘成年了没有”这种话可以说的吗?什么变态之言!
他忙说:“没事。担心映月会不会喝醉。”
“哦,”冯妈妈一点不担心,夹了一块肘子给他说,“酒里都会掺水的啊,不然为啥倒出来放酒壶里呢。
你赶紧吃点东西吧,不然一会儿人家回来跟你喝,你顶不住。”
“你怎么知道我顶不住?”
冯书雁还就不信了,他一个东北汉子,喝酒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天赋技能吗?!
冯妈妈一脸“你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表情说:“你大哥都喝不过他女婿,他刚刚说要回来陪你并不是在说场面话,是真的会回来陪你喝酒,而且一定会陪好,所以你俩今天不趴下一个不算完,就是这么实诚的人!”
未免太实诚了吧!
现在认输来得及吗?!
冯书雁胆战心惊地吃着菜,先垫垫胃!
那天摆了有五十几桌,等到新郎新娘敬完酒回来,冯书雁都吃饱了!
他一副“谁怕谁”的表情,迎了上去,感觉自己真是胜券在握啊:长辈的尊严就赌在这里了!
新郎已经喝了很多酒,身上热,中山装的扣子都解了两颗了,冯书雁还是一身板正西装,坐在那里就是个玉树临风的大帅哥。
摄影师一顿疯狂拍摄,觉得两人不管是要掰手腕还是要斗酒,都是极好的素材啊!
伴郎是新郎的朋友,一见这阵仗,熟练地拿了两只碗来,二话不说就给一人倒了一碗。
冯书雁一双又大又明亮的眼睛瞬间就要流下泪来:别处喝酒要钱,在这儿喝酒要命啊!
新郎端起酒碗,恭恭敬敬地说:“小叔叔,初次见面,先干为敬!”
冯书雁的“尔康手”都伸出去了:就不能,慢点儿喝吗?!
比如一颗花生米,一口酒,不行咩?
冯妈妈一看这状况也急了,说:“哎呀,怎么能这样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