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场面混乱,这样的情况下他再担心、再着急,也只能带着子默在安全的地方等待前方的消息。正这时候,他接到小妖的电话,恨不能立刻掐死东方平这个趁机兴风作浪的混蛋。
东方卓阴沉着一张脸,“高,你留在车上照看小少爷。”
高点头,伸手接过子默。
一换手,子默立刻扯开喉咙哭起来,小手还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袖子不肯松手,小脚还踢蹬着,用自己的方式抗议父亲扔下自己的行为。
东方卓的脑袋都大了,又是气,又是心疼,“子默,乖乖地和高叔叔玩儿,爸爸要去接妈妈回来,不许闹了。”
子默才不管,哭得眼泪鼻涕都下来了,还一脸委屈地看着父亲,挣扎着往父亲的方向使力。
霍看不过去了,迅速脱下身上的防弹衣,“大哥,子默这样哭也不是办法。这样吧,用这个包住子默,把子默绑在胸前,安全上不成问题。”
东方卓立刻否决,“不行。”刀枪无眼,万一子默有个好歹该怎么办。
子默哭的嗓子都快哑了,毕竟两个多小时前才为了跟着爸爸哭了半个多小时,这会儿又哭起来,那样子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高犹豫了一下,从旁劝,“先生,霍这个办法可行。我和霍跟您进去,我负责您前面,霍负责您后面。到了里面,真到了谈判的时候,小少爷看到夫人大概就不会哭闹了,到时候小少爷再交给霍抱着。咱们的人都在里边,这么多人明的暗的保卫着,小少爷的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东方卓烦躁地道,“应该?什么叫应该?子默这么小,里边的情况那么复杂,磕一下、碰一下那都是致命的。”
子默坏脾气地巴拉掉霍为他擦眼泪鼻涕的手绢,哇哇地哭着,可怜兮兮地看着父亲,看得东方卓这个当父亲的是又气又疼。
这时候有个人吊儿郎当地趴在摇下的车窗边上,向哭泣的子默做了个鬼脸,然后挤眉弄眼地打招呼,“嗨,你是谁家的宝贝呀?”
子默先是好奇地瞅了他两眼,然后小脸一扭,继续揪着父亲的袖子哭。
东方辉大受打击,“喂,喂,喂,不带你这样的,叔叔一把屎一把尿地带大了你,你怎么可以忘恩负义不理叔叔。”
东方卓揉了揉额角,一把搂过哭个没完的儿子,抽了几张纸巾给儿子仔细地擦掉眼泪鼻涕,盯住东方辉,“外套脱下来给我。”
东方辉吓了一跳,抱紧身上的外套跳开一步,“干嘛?大哥你想干嘛?”
东方卓对站在车外的司机使了个眼色,司机先生会意,拎住东方辉的衣领,把东方辉按在车上,三两下就把哇哇大叫的东方辉的上衣外套给扒了下来。因为是夜间行动,春末夏初的山上夜间温度比较低,所以出发前部分人都是加了外套出来的。
东方卓抱着儿子下车,接过司机先生递过来的东方辉的外套,由高帮忙,把子默用衣服裹着绑到身前。走几步试了一下,确定儿子没有掉地的危险,也没有不舒服的样子,冷着脸说,“上车,去接夫人。”
只是,东方卓的车没开出去多远,便接到小妖的电话,小妖气急败坏地通知他们赶快掉头,里面有炸弹。东方卓瞬间变了脸,但来不及多问,便听到“轰”的一声爆炸声,紧接着又是几声,转眼间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东方卓的脑袋嗡的一声,吧嗒一声手机掉到了脚下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这巨大的声响,子默吓到了,身体一颤,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哭起来。
司机先生踩下刹车,跟在后边的另几辆同样停下来。
高推开车门冲了出去,东方卓回神,摸着儿子的脑袋一脸冷酷地说,“子默,不许哭,你是东方家的子孙,你是爸爸妈妈心头的宝,你不可以软弱,只能坚强。”
不知是父亲的抚摸起到了安抚的作用,还是其他什么理由,总之,子默不哭了,睁着泪汪汪的眼看着父亲,吸了吸鼻子,小手紧紧地抓着父亲的衣服。
东方卓的另一支手机响起来,他一边接了,一边护着儿子的头钻出车,盯着冲天而起的火焰问,“情况如何?”
小六先是咳嗽了一阵,这才说话,“咳咳……虽然还没能救回夫人,但我以自己的性命担保,咳咳……爆炸没有波及夫人。我们的人撤离也及时,除了一个重伤、几个受了轻伤的以外,其他人都还好。伤员正在接受简单治疗,请先生放心。”
听说叶梅没事,东方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满是杀意,“东方平还在挟持夫人?”
手机的另一头换了人,传来小妖的声音,“对不起,先生,是我们失职,不知道楼顶上有枪手,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东方平被射杀,夫人被藏在地下暗道中的人拉进去了。”
东方卓握紧拳头,“地下暗道?”
小妖,“是,院中有秘密的地下通道,通道口突然打开,出来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夫人拉进去。我们见情况不对想冲上去,楼上的枪手一阵乱扫,我们只能找地方隐蔽,而东方平至少挨了五六颗子弹,接着就是连锁爆炸。这边我们会继续搜索夫人的下落,至于外边,请先生安排一下,我怀疑地下通道有另外的出口,也许还不止一个,位置大概在山路两旁的树林里。”
东方卓,“注意安全,外围的事我会安排。雅先生和尚月怎么样了?”
小妖顿了顿,“雅先生受了点伤,没有大碍,武小姐还在昏睡,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东方卓合上手机,“高。”
高已经回来了,站在他身侧,“山下军方的封锁很严密,先生不发话,谁也别想出去。”
东方卓思索片刻,“何政轩怎么说?”
高拿出手机,编辑一行字给他看。
东方卓点头,“果然沉的住气。告诉他,试着追踪一下夫人的具体位置,有消息立刻通知我。”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坐着一个头发灰白,身体肥胖,面色红润有光泽的五六十岁的男人。男人身穿迷彩服,脚踩绿色军鞋,鼻梁上架着金框眼镜,坐的挺直,带着军旅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