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里面一屋子的人,家里的人下人还有来祭奠的人,闻夏氏这一开口,属实是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能说闻夏氏的话有错吗?不能,毕竟她说的是事实,霍长笙和闻家确实没有什么关系。将霍长笙放在闻家确实有些不妥。可闻夏氏的话也不是完全正确。霍长笙和闻虎承什么关系大家都知道。就是闻夫人刚刚对霍长笙的态度都很不一般。
闻夫人从昨晚到今天,一直是个木头人一样呆呆的,谁来说什么都听不见,悲痛欲绝的坐在那里仿佛行尸走肉,只有霍长笙来了,闻夫人才好像忽然活过来了一样,那一口一个好孩子,长耳朵的人都能听出来,里面一声声都是对霍长笙的关切和爱护。
闻夫人自己都这么悲痛了,经历丧子之痛,谁能比她更痛苦呢?但是闻夫人还是安慰霍长笙,霍长笙不正常了,闻夫人那么着急,霍长笙晕过去了,闻夫人都差点跟着晕过去,这能叫没关系吗?就是真正的婆媳,都未必能有闻夫人和霍长笙这样的感情了。
一位官员就沉声道:“虽然是你们家的事情,我这个外人不好插言,但是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霍长笙纵然和闻家没有什么关系,但她怎么说也是来悼念祭奠虎贲将军的,这种情况下在你家中昏倒,你怎么能冷漠的将人送回人家家中去?给予最起码的救治和安顿不也是人之常情?”
闻夏氏不知道这位官员的官职,但能来闻家祭奠闻虎承的人,还能被闻家人礼遇,必然是门庭不会太低的,闻夏氏很会看人下菜碟,哽咽道:“这位大人言之有理,也是我刚才着急了,但这事情说也该是我们做主人的说,李嬷嬷下人怎么能做主人的主?这不是僭越吗?”
闻夫人立刻就怒了:“僭越什么?李嬷嬷哪怕是下人,那也是我的下人,她在闻家的言行举止就代表了我的心意,怎么,你这个做儿媳妇的,是要来管教你的婆婆吗?还是要来教你的婆婆怎么管教下人?”
闻夏氏脸一白,一脸委屈的说道:“母亲您严重了,儿媳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的。”
闻夫人毫不客气的训斥道:“我管你有什么意思呢,从现在开始你给我闭嘴,回你的院子里待着去,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我真是受够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了,家里面忙成这样,你竟然是从外面回来的,你的心里还有没有这个家了?”
闻夏氏心中恨极了闻夫人竟然在宾客面前一点不给她留面子,当即就纠缠着不让闻夫人跟着离开,哭泣道:“母亲可真是冤枉了儿媳了,儿媳这么一大早出去,还不是为了我们闻家,为了大哥吗?”
闻夫人厌恶的道:“你可真会往你自己脸上贴金,我知道你是不是又跑回你娘家去,想什么邪门歪道的事情去了?”
这话信息量好大啊,宾客们一下子就精神了,一双双眼睛来来回回的在婆媳二人身上转悠,这闻家的事情看起来也挺乱的啊。
闻夏氏委屈的哭道:“母亲为何就不能看见我好?总是这样冤枉误会我,就不怕让您在地下的儿子寒心吗?我都说了是为了大哥好,闻傅雅现在还在霍家呢,儿媳只是一大早去霍家接人回来罢了,大哥就雅儿这一个血亲侄子,雅儿怎么能不给大哥守灵守孝呢?”
闻夫人听了这话真是又气又急又怒又得忍着:“那雅儿呢?”
其实打心眼里,闻夫人是不希望闻傅雅回来的,毕竟闻虎承又不是真的死了,弄孩子回来守灵干什么?诅咒她儿子吗?但这话真心不能说,说了不就露馅了吗?可恨的是闻夏氏这一次竟然学聪明了,还知道找一个好理由了。
闻夏氏哭的更委屈了,看着夏直怀里的霍长笙悲伤又愤怒的道:“并没有接回来。是霍长笙拦着不将雅儿交给我的,她家的人更是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了,不仅不让我见到孩子,还说若是没有霍长笙的允许,就绝不会将雅儿还给我。”
“儿媳真的好委屈,儿媳去了一趟霍家,不仅被人殴打,弄了一身的伤,还丢尽颜面,最主要的是我还没有见到孩子。闻傅雅是我的儿子,是闻家的孩子啊,怎么现在弄的好像是霍长笙的孩子一样?就连我这个亲生母亲想要回自己的孩子,还要经过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外人许可吗?这叫什么事情?”
周围不明所以的宾客也难免议论起来,听上去都觉得匪夷所思。
闻夫人恼怒,就知道这闻夏氏要搞事情,这是要败坏她闻家的名声啊,别人不知道内情,只会觉得闻夏氏无辜,毕竟在大多数人的心中,亲生母亲能有什么坏心思呢?有坏心思的人一定是外人。
闻夫人冷哼道:“你毕竟现在是寡居之人,你这样的人是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数吗?你就不应该上门去霍家,甚至你都不应该随便出门。你自己先没有规矩的,那就不要怪人家不让你进门,还不将孩子交还给你。”
“毕竟按照你之前做过的事情来说,换作是我,我也不会将孩子交给你。谁知道你还会不会脑子发热发疯的伤害孩子?你是闻傅雅的亲生母亲不加,但你也是真的伤害闻傅雅到差点要了他的小命。你不是个值得被人信任的人。”
闻夫人此言一出,就是当众揭短了。全场哗然。
不明所以的吃瓜群众们,一个个目瞪口呆,这话信息量好大啊,听的人一时半会都消化不了,但有一个中心思想算是明了了,闻夏氏这个女人,原来是个最毒妇人吗?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差点害死?
闻夏氏吓坏了,本来以为自己抓住了好机会,可以将闻夫人一军的,让闻夫人也不敢再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让闻夫人不管不顾的将事情说出来。现在她更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