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爆喝道:“霍菱烟!你今天是疯了吗?竟然连这种话都往外说?朕什么时候说要废掉你了?你一口一个废后是要做什么?朕的孩子们,朕难道还保护不了吗?承基是朕的嫡长子,你让朕废掉他?和徽是朕的嫡长女,你让朕不要她?你把朕当成什么了?迁怒怪罪的昏君吗?”
皇后的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明白,但就因为明白,所以才会出离的愤怒了。原因也很简单,皇后这就等于是在明说,她若被废了,那两个孩子必然会遭遇毒害,而他这个君王这个父亲,却保护不住孩子们。
这简直是对皇上最大的羞辱。可这何尝不也是一个可悲的事实?皇家每年死的孩子还少吗?宫廷权利的倾轧,导致每一代皇帝都会有皇子公主无辜丧生。可事实是事实,说出来却不可以,皇后竟然在让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就将皇族的遮羞布给掀开了。
皇后这一次却丝毫不退让,为了她的孩子们,她全然无惧:“皇上,求您看在我祖父和父亲的份上,答应臣妾吧,最起码给霍家留个血脉。”
她父亲已经亡故,只有她一个女儿,她的孩子的血脉里有一半是霍家的。如果她被人害死,那孩子们回到霍家最起码还有活下来的希望。
至于霍长笙,皇后已经不对霍长笙抱有丝毫期望能了。
“够了!你别再说疯话了,朕……”皇上想到了霍老将军,也终于冷静下来:“朕今日的做法确实有欠考虑,但朕绝不是不相信皇后的人品。皇后无需担心,事情只要查明,定会给皇后一个交代的。现在让禁军将房间保护起来,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皇后嗤笑一声,怎么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皇上心中怪诞的感觉更深了,他的皇后,他深明大义的皇后,他大气隐忍的皇后,今天怎么全然变样了?变得这么陌生,变得咄咄逼人锐气凌人。
“你让开,朕进去看看孩子们。”皇上到底是说了软话,事情还没有查明,他的做法确实欠妥,最主要的是他也知道,皇后遭殃,和他昨天的态度也有关系。但这事情要怪就怪霍长笙。
她若不是忽然要弄个什么丐帮那样的庞然大物出来,他怎么会如此动怒忌惮?也就不会大发雷霆,导致后宫众人蠢蠢欲动了。
霍老将军只要还是兵马大元帅一天,霍菱烟这皇后的宝座,那就坐的稳如泰山。这后宫的女人还真是不长脑子。
“皇上,还是算了吧,孩子们渐渐大了,也明白一些道理了,如今皇上这样做,孩子们很伤心,此刻皇上不宜见孩子们。”皇后淡淡的拒绝,全然不再顾忌皇上的颜面,缓缓将门关上:“臣妾也会继续闭门思过,绝不踏出房门一步,但前提是,不会再有疯狗来臣妾门前叫唤。”
砰地一声,房门关闭。
皇上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来了个闭门羹。
可他能怎么办?还能跟个愣头青似的狂拍皇后房门要进去吗?皇上可拉不下来这张脸,他回身看着唐贵妃,眼神晦暗不明。
唐贵妃吓得心头一跳,连忙跪下哭道:“皇上明鉴啊,皇后娘娘冤枉臣妾啊。”
“皇后冤枉你什么了?你现在不确实是在皇后寝宫之中吗?朕之前下旨,是不是明确的说过,不准任何人来打扰皇后的?你将朕的话当作耳旁风吗?还是你觉得朕对你多有宠爱,你就能肆意妄为?朕的皇后可还没有换人呢,更何况……”
皇上看了眼房门紧闭的屋子,故意大声的说给房间里的妻儿听:“朕从来就没有打算换过皇后!”
这话掷地有声,整个宫殿的人精神为之一震,皇后宫中的人更是喜极而泣。皇上金口玉言,又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那就证明错不了,只要有皇上这话,那皇后就谁也撼动不了。
唐贵妃可傻眼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出来皇上竟然会说出这番话来,这样一来,她要当皇后的希望岂不是破灭了?那贱人岂不是要更加嚣张得意了?
唐可人身子终于软软的跌在了地上,她不明白,这是自己的错吗?若她今天没来,若皇后今天也一如既往的隐忍,那是不是皇上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了?究竟是哪里错了?这不是她想要的啊。
皇上下令道:“来人,将唐贵妃送回她宫中去,闭门思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来给皇后和公主皇子赔礼道歉。”
唐贵妃被人拖走,她还一边哭哭啼啼一边回头看皇上,但皇上只给了她一个后脑勺,唐可人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皇上走到窗户旁,说道:“承基,婉琳,父皇在呢,你们不要害怕,父皇会尽快查明真相,承基和婉琳很快就可以出来玩了,你们先好好陪着你们母后知道吗?”
但房间里却安静的很,以往活泼可爱的儿女,看见自己就亲近的不得了的孩子们,这一刻却好像已经听不到父亲的话了,一片静默。
皇上忽然间有种极大的失落感,心里空落落的难受。那种孤寂来的急促而猛烈。以往每一次他来到坤宁宫,都是大老远的就有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和飞奔迎接,一个个恨不能缠着他不让他走。一抬头,就总能看见皇后站在台阶上笑盈盈的等着自己。
但今天,什么也没有了。以往觉得习以为常的画面,今天只剩下冷漠空寂。
皇上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只觉得这座那么熟悉的宫殿,瞬间就陌生的仿佛从未来过。只因为这里再没有他熟悉的人们和欢声笑语。
皇上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的。
寝宫内,皇后抱着两个孩子,康承基正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她:“母后母后,您刚刚好厉害呀,唐贵妃都不敢说话了呢。母后好棒棒呀。”
皇后笑着摸摸儿子,又心疼的哄着康婉琳:“乖女儿,不要怕了,你听见你父皇刚刚说的话了吗?他会保护你们的,不要再害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