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元和张泽宸钟娇娇分开后,直奔那养老院。她实在很疑惑王馨婂和那个老人的关系!
彼时快接近傍晚,当钟元元的车快到养老院时她看到路边摊有卖花的。她顿了下,又倒车回去买了一束鲜花。
停好车后,她低头看着鲜花,一脸思索。
钟元元走到老人的门前,怔怔地看着躺在床上双眼却睁得老大的男人,他头发斑白,已颓顶。
这时一个护士经过,钟元元忙拉住她问:“里面的老人是不能下床走动了吗?”
护士看了眼躺着的老人,说:“他是植物人,不能走动。”
“好可怜啊,我特喜欢来养老院做志愿者,但一看到这种老人就会难受,真受苦啊!也不知道躺多久了。”
“是啊,养老院里可怜的老人居多。小姑娘,你真有爱心。这个老人都躺了将近5年了。”
“哦!那是14年左右进来的呀?”
“可不就是!那年3月8号不是发生了马来西亚航班失踪案件吗!?这个老人就是3月末进来的!”
“3.8.马来西亚吉隆坡飞北京航班事件后啊!”
“对呀,所以我印象特别特别深刻!不是说马航370在南印度洋坠毁,机上239名飞北京的乘客和空乘人员全部遇难嘛!我朋友刚好订的3月6号的航班,所以两天后同航班的马航出事后,我朋友在朋友圈发了这事!真的是,哎——”
“哇——”
“不过,这个老人的女儿特漂亮,而且从不拖欠款。是我们养老院里孤寡老人子女中最孝顺的那种。”
“啊!他有个孝顺的女儿啊!?他女儿经常来看望他吗?”
“对呀!他女儿相比其他老人的子女来得次数算多的。而且,我们养老院多偏呀!离市中心那么远,都快到临市了。所以,我们养老院里好多老人不是我们k市的反倒是旁边v市的。小姑娘是k城本地人吧?”
“啊?对,我是k城人。但我看老人特别苍老,是因为生病了才这样吗?”
“他年纪很大了,忘记几岁了。说来也怪,估计是老来得女吧。毕竟都在倡导晚生晚育嘛。”
“那他老婆来看他吗?其他亲人来看他吗?”
“没,除了他女儿,谁都没来探望过他。”
“嗯哼?这样啊,谢谢护士姐姐啊,您忙吧,我去看另一个老爷爷,那老人特有生活雅兴,所以我给他买了一束花,没准能激发他又一次即兴作诗的雅兴。”
护士笑着离开。
钟元元眼神复杂地再看了一眼床上的老人,离开。
晚上,钟元元一回到家又点击妈妈被黑衣人掳走的视频。她当时向广场拷贝了。
她放大一个画面后越看手越抖。
“馨婂,你中指怎么长包了啊?”钟元元担心地问。
“看着好严重!都化脓了!”李菡茤说。
“走走走,去医院。我知道女强人的你不爱去医院,但手都肿成这样了,赶紧去!必须去!”郑羽娴严肃地说。
钟元元看着画面里黑衣人劫持妈妈朝自己车上走的画面,黑衣人虽然带着黑帽和黑手套,但那是薄款的黑手套,所以近看放大时钟元元能感觉得到黑衣人左手中指的下端有点不一样,那里微微凸起!
钟元元满脑子放空,开始回忆和王馨婂的日常。郑羽娴给她发短消息,问:“明天去机场吗?”
钟元元又觉得心烦意乱,下午想跟张泽宸说这事的被钟娇娇捣乱了步伐,她打出去的字又收回。最后,她扔掉手机在一旁,整个人摊在床上,又开始回忆和李菡茤的日常!她的小脑袋简直要疯了!
那一夜,钟元元怎么都睡不着,她辗转反侧,最后干脆一屁股坐起来,乱抓头发,一脸的烦躁!
7月7号周日早上k城机场。
李菡茤托运完大件行李,和爸妈一一拥抱。李菡茤的妈妈十分不舍,老泪纵横。李菡茤的爸爸说:“老伴,别哭了,我和老明说了,让他多照顾茤茤。茤茤,你第一次出远门,爸妈虽然舍不得你,既然你有心闯一番事业,做爸爸的也不会拦着你。你从小到大都没吃过什么苦,这回去了北京后不可以再任性了!那里不是k城我们这种小城市,你要长大了更独立了!”
“爸,妈!以前都是我小孩子脾气,我想变成熟,呜呜呜——”李菡茤泣不成声。
郑羽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又看向机场里来来往往的乘客送机亲朋好友,然而她始终没看到那抹熟悉的人影。
王馨婂抱过李菡茤说:“到了北京就给我们发消息。”
李菡茤哭里带笑地说好。
郑羽娴焦灼地拿出手机给钟元元打电话,电话一直没接通。
李菡茤失望地看了眼川流不息的人群,又看向郑羽娴,抱住她说:“老大,对不起,不能再陪着你们了!”她顿了顿又撒娇道:“羽娴,我走了,你不要天天给我打电话,不然我会马上回来的!”
郑羽娴看着李菡茤也双眼通红,说:“你别去北京了,就待在我们南方不行吗?想转换心情去上海吧?离k城近,我和叔叔阿姨周末好去看你。你去了北京,我怎么去看啊?菡茤,你太狠了!我不准你去那么远的地方!菡茤,你不要走!我和元元再说说,元元心肠软,她会原谅你的。”提到钟元元时,郑羽娴用只有她俩能听到的声音说,李菡茤的爸妈并不知道李菡茤和钟元元的事。
王馨婂怔怔地看向哭成一团抱在一起的郑羽娴和李菡茤,眼前浮现小时候第一次遇见李菡茤时的可爱模样。
李菡茤哭得格外难受,不管不顾地大哭出声。
魏原澈难过得抱在郑羽娴和李菡茤的外面,拍了拍李菡茤。
“茤茤,进去检票吧,快到点了。对了,通知过元元了吗?元元是不是有事不能来?”李菡茤的爸爸问。
李菡茤的眼神一暗。
“茤茤,茤茤——”李菡茤的妈妈哭得差点背过气去,李菡茤的爸爸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机场的广播一遍接一遍,李菡茤再次看了看机场纷纷扰扰的人群,然而始终没有那抹娇小的倩影。她抹干眼泪接过要拎上机舱的20寸小行李箱。
出行楼的这层也有很多小商店,一家快餐店里播放着许慧欣的《七月七日晴》——
七月七日晴
忽然下起了大雪
不敢睁开眼希望是我的幻觉
我站在地球边眼睁睁看着雪
覆盖你来的那条街
七月七日晴
黑夜忽然变白天
我失去知觉看见相爱的极限
我望着地平线天空无际无边
听不见你道别
哦 哦 哦
李菡茤再次落泪,耳边全是7月7日晴的伤感歌词。或许老天爷也知道要惩罚她吧,7月7号要离别的日子机场商店还播放《七月七日晴》!
她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地走向检票口,她眼里充满不安,她张望着,内心呼喊——元元,难道连最后一面都不愿来看我吗?
很快,到李菡茤了!扫一下机票就要正式和这里所有的亲朋好友说再见了!
“美女,机票和身份证或护照出示下。”检票人员说。
“好,我正在取。”李菡茤的手抖得很厉害,身份证在钱包里,护照和机票在包里,她明明可以很快取出,但她看向后面的人说:“你们先,我机票塞太里面了。”
李菡茤的手碰触到护照了,护照壳还是钟元元送她的,封面是凹凸有致的《小王子》的玫瑰花——
“菡茤就像《小王子》里的玫瑰花,全身是刺。”钟元元笑呵呵地打趣道,手上递给她护照壳。
“我是玫瑰的话,你是小王子吗?”李菡茤问,一边利索地接过套在护照上。
“让我想想,我要做小王子还是小狐狸呢。”钟元元犯难地说:“我好像更喜欢小狐狸耶。”
郑羽娴说:“小王子爱着玫瑰花,小狐狸爱着小王子。既然元元你给菡茤玫瑰花的护照壳,你应该是小王子,我就可怜点吧,做小狐狸,没人来爱我。”
钟元元和李菡茤一听郑羽娴装可怜,两人一对视上前抱住郑羽娴说:“老大,我们都爱你!”
郑羽娴笑着问:“《小王子》改编了?”
钟元元斩钉截铁地回答:“是的,《小王子》在公元2001年改了!改成小王子和小狐狸和玫瑰花都互相喜欢了!”
“呀,那不是三角恋吗?我不要做第三者!”郑羽娴噘着嘴说。
钟元元好奇地说:“我们才10岁小学五年级呢,老大好早熟哦!三角恋第三者都懂——”钟元元故意拖长音说。
郑羽娴急了,捶打着钟元元说:“你不也听得懂吗?少装蒜!”
李菡茤哈哈大笑,抱住她俩的头说:“都是秒懂girl!哈哈哈——”
“去你的秒懂,我不喜欢秒懂!”郑羽娴红了脸。
“哈哈哈——”钟元元笑了好一会,又看向李菡茤说:“好羡慕你哦,没想到我们三个里你最先出国旅游。我只在国内旅游过呢。”
“me too!我也只旅游过青海呢。”郑羽娴不满地说。
“哈哈,谁叫老爸老妈今年想去日本京都玩呢!总不能把我一个人扔这里吧。”李菡茤眉眼里是怎么都藏不住的喜悦。
“玫瑰花,记得回国时给我两每人求一个福囊,去日本玩肯定会被导游带去什么寺庙的。”郑羽娴大气地说。
“yes,madam.”郑羽娴像军人一样比划了个手势。
三人哈哈大笑。
李菡茤后面的人都进去了,检票人员问:“还没找到吗?不是刚拿了机票吗?”
李菡茤的表情很犹豫,说:“等等,再等一下。”
李菡茤再次看向机场川流不息的人群。
李菡茤的妈妈看向李菡茤的爸爸说:“还是别让孩子走了吧?你这个当爸爸的只会成全孩子,有没有想过我啊?我就茤茤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在外闯荡!她没事业就没事业吧!我们养她一辈子!”
“胡闹!老伴,难得茤茤自己想长大,你怎么还像活在封建王朝啊?茤茤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不该折断她想飞翔的翅膀。”
“在k城就不能实现自我价值了吗?非得去人生地不熟的北京吗?”李菡茤的妈妈说着又哭了,她挣脱开李菡茤的爸爸,上前去挽留女儿。
检票人员又一次问:“有什么事情吗?还不能检票?”
李菡茤苍凉地一笑——她不会来了。李菡茤取出护照,摸了摸精致的玫瑰花,泪水滴在花蕊上。她终于绝望了,取出机票和身份证刚要递给检票人员,她手上的机票和身份证被一把夺过!
李菡茤猛地抬头,是钟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