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房间,君子卿忽觉不对,她刚才的举止怎么那么像个要糖吃未遂就死皮赖脸地用各种手段跟大人骗取糖果的死小孩?简直羞耻得她都不忍回想。
  不过想想明天一早醒来,她就可以变回君子卿了,什么羞耻行为都成了不拘小节的壮举。
  希望明早醒来,她可以变回君子卿。
  怀着这份希望入睡,第二天,君子卿从宽大舒适的床上醒来,一伸懒腰,哎?她怎么还在沈琛的卧室里?
  她简直要被现实的残忍打败了!
  君子卿在床上挺尸很久都没回过神来,连着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都彻底破灭了,一种被命运玩弄于股掌之中无法挣脱的屈辱感和无力感油然而生。
  那份辞呈还完好无损地存放在她的电脑包里,看来是提交无望了。
  沈琛清早从房里出来,倒是神色挺淡然,大概是因为一开始就不相信接吻能换回身体这个观点,所以不会像她一样被打击得生无可恋。
  再次在公司里碰到肖敬文,君子卿看着他都是一副相顾无言无语凝噎地状态,有时候真想一冲动就把这件事告诉他,有个人分担,她也不至于憋得哪天成抑郁症。可这么离奇的事情,肖敬文又怎么可能相信呢?
  再者,她能以什么立场告诉他?
  她们或许连朋友都不是。
  下班后,君子卿蔫儿哒哒地坐进沈琛的车。
  沈琛坐在后座,两腿敞开,还是霸气的直男坐姿,等她在后座坐好,眼睛往她脸上瞄了一眼,突然开口:“肖敬文说,你没欠他钱。”
  “啊?”君子卿反应两秒。
  我靠……
  “你还去问他了?”她惊愕。
  “嗯。”
  君子卿哑然,她关心的倒不是欠不欠钱的问题,而是哪怕在她如斯严格把关的情况下,沈琛居然能逮到空隙和肖敬文单独见面,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她问:“那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话?”
  沈琛蹙眉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君子卿也皱眉:“你先回答我。”
  他看着她,停顿了许久:“没有。”
  她将信将疑:“你是不是骗我?”
  “骗你什么?”
  “他一定是跟你说了什么,不然你刚才为什么停顿这么久不说话?”君子卿盯着他的脸,防备他再次飙戏。
  沈琛想了一下,答:“因为我在想,回答什么,你晚上才会乐意将所有功夫拿出来给我做顿好吃的。”
  君子卿:“……”
  他除了吃,到底还有什么好事会想到她?
  沈琛抱着手臂,一副好整以暇的姿态看着她:“好了,到你回答我了。”
  君子卿干脆坦白:“我骗你的,因为有些话不能告诉你,所以找了个借口搪塞你,骗你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对不起。”
  沈琛看着她良久,眼眸在后座昏暗的视线下,略显暗沉,也不知道这心思百转千回了多少个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闭上眼,靠着后座假寐。
  期待着他会呛她两声的君子卿:“……”
  沈琛吩咐代驾把车停在超市附件,拉着君子卿下车挑选食材。
  君子卿这才明白,他刚才不计较她的欺骗行为,原来是为了有利于一会儿剥削她的劳动力。
  让一个人将毕生所学的厨艺发挥到极致,就得在她心甘情愿的状态下,不是?
  正准备付账的时候,君子卿忽然想起一件事,忙拉住正打算付钱的沈琛。
  “那个……”她迟疑地说,“我想起有一样重要的东西没买。”
  沈琛回过头看她一眼:“你去买,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超市里人来人往的,君子卿有些犹豫:“……那样东西,恐怕……得您亲自去挑选比较合适。”
  “什么东西?”
  她走过去,凑近他耳边说:“海绵宝宝。”
  “海绵宝宝?”沈琛随口问。
  声音不大,对面的收银员听完,“噗”地一声笑出来。
  君子卿略囧,再次用口型陈述:“就是……姨妈巾。”
  据说,大姨妈的脾性也会从母亲那里遗传过来,因而君子卿继承了刘女士两个月来一次姨妈的奇怪周期。
  掰着手指一算,再过几天,她的大姨妈也该造访了,早点备好有备无患,只不过到时候要是她和沈琛还没换回身体的话……
  哈哈……想到以后要对沈琛言传身教这些人之初的事,她怎么那么高兴呢。
  沈琛面露略微的不自然表情,这回懂了。
  虽然在君子卿面前,沈琛尚能面不改色地说出姨妈巾三个字,可在公共场合,偶像包袱还是不能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