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努努嘴:谁叫小坏蛋总算计我。他给我下毒,暗中要砍我的手,他坏透了。我就小小地教训他。
  你也可以给他下毒,你也可以砍他的手。你伤了人家私密的地方,叫他以后怎么办呢?
  花无缺听得懵了:什么私密的地方。
  谢昀还真不知怎么跟小鱼儿科普。小鱼儿则动上了手跟花无缺示意,并且总结:听说女娲娘娘便是这么造人的。
  花无缺一阵脸红。那天晚上他竟然差点跟江玉郎干成了坏事,实在叫人难为情!花无缺又羞又怒,突然也不帮小鱼儿了。
  花无缺道:你还是回去吧。被这么对待实在太惨了。
  你也不帮我!
  小鱼儿觉得没什么惨的。大家都是男人,受点伤第二天就好了,有什么好惨兮兮的啊。成亲可是一辈子的事。当上小坏蛋的姑爷可是要给他玩死的。
  花无缺认真地说:你救了我,我自然该帮你。你不想娶,我就成全你。
  花无缺说着解开了衣带。叫小鱼儿动手。他也可以当受害者。到时候小鱼儿要对两个人负责,就不用单单对江玉郎负责了。
  小鱼儿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谢昀咽了咽口水,现在小孩子都这么开放的吗?在他们两人铸成大错以前,谢昀必须说:你们不可以,你们是兄弟啊。
  两个人都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是兄弟,毕竟长相摆在那里。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
  小鱼儿反驳:我看你跟慕容小荻才是兄弟。照样胡搞。
  就小鱼儿懂得多。谢昀丢给小鱼儿一把匕首。血浓于水,滴血验亲是最好的法子。
  小鱼儿和花无缺互看一眼,两人都觉得是个极好的主意。一行人走到河边,用空树干造了只水筒。舀满一筒清水。随后,花无缺用匕首抹了掌心,挤出血滴到水筒里去。
  花无缺把匕首递给小鱼儿。
  小鱼儿却迟疑了。要是花无缺跟他是亲兄弟,他以后岂非永远得不到花无缺了?一想到这点,小鱼儿心里就十分沮丧。哪怕这是一个事实,他也不想知道。
  小鱼儿一脚把水筒踢进小溪。花无缺的血和水筒随着溪水一并流走。
  小鱼儿睁眼说瞎话,对谢昀道:你肯定在里头做了什么手脚。你为了让我回去娶江玉郎,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谢昀什么也没做就被人污蔑,心里十分不爽:我看你就是贪图花无缺的美色。贪到连他是你兄弟都不顾了。来日酿成大错你就晚了!
  酿成什么大错?大家都是男人,能酿成什么大错?
  谢昀一时无言以对。
  倒是花无缺机敏,一下子就点了小鱼儿的穴道。花无缺话不多,做事很果决。他走到溪水边重新打来一筒水。也不顾小鱼儿伶牙俐齿大声抗议,匕首一拉就划破了小鱼儿的手指。水筒中一片殷红。
  花无缺再此把刚才的伤口划开,往水筒里挤着血进去。在三个人六只眼睛下边,两股血交融到了一起!
  花无缺的脸色跟他的衣衫一样白。
  小鱼儿的脸色跟他沾着的泥土一样灰。
  水筒里交融的血液充分表明,他们两个是兄弟,是亲兄弟。
  花无缺看小鱼儿的目光更温柔了。
  可是小鱼儿却恨不得把花无缺摁在地上打一顿。奈何他现在动不了。一根手指头也不能动。
  谢昀把两兄弟父亲和移花宫的往日恩怨和盘托出。
  花无缺听后瘫坐在地。移花宫的两位宫主自小将他养大,竟然是杀害他父母的仇人,还想利用他来跟小鱼儿对决。她们的心未免为太狠了些。
  对于小鱼儿这边来说,移花宫是仇人早已是不争的事实。他没有特别大的反应,只提醒他的兄弟:移花宫的两个姑婆厉害得很。你万不可一时冲动去报仇。
  花无缺叹口气。他何止不会一时冲动,就算他冲动了也无济于事。两个宫主的功夫不知胜他十倍百倍。相传邀月大宫主的明玉功近日再上新境界。花无缺深知打不赢他们。
  小鱼儿说:我倒是认识好些能替我们报仇的。
  花无缺已经跟小鱼儿站到了同一个阵营,叫他快些说来。
  小鱼儿说:一个是恶人谷教我武功的铜面姐姐,也就是救你那个。
  一说花无缺就对上了号。他告诉小鱼儿,铜面人是怜星二宫主。她来教小鱼儿武功是为了让小鱼儿能跟花无缺对决的。
  小鱼儿不得不把铜面姐姐除名。再提一个:还有天下第一剑客燕南天。要能治好他
  花无缺又打断小鱼儿:怜星宫主探过恶人谷。燕南天是治不好了的。就算治好,他的武功也不复当年。根本打不赢邀月。
  最后小鱼儿和花无缺两兄弟默契地把目光投向谢昀。
  小鱼儿同谢昀做交易:你帮我们报仇,我就愿意娶江玉郎。
  花无缺也想做交易,可他没有什么筹码。他的筹码本是移花宫,可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花无缺想了想说:我也可以随你指婚。
  谢昀一口老血喷出来。这年头的小朋友动不动就以身相许的么?
  小鱼儿斩钉截铁:不行,我不同意你嫁人。要这样的话我宁可不报仇。
  此情此景叫谢昀想起慕容小荻。果然天底下的兄弟都是一样的,要嫁弟弟的时候总是舍不得。
  对了,小鱼儿和花无缺哪个是哥哥哪个是弟弟来着。
  谢昀道:花无缺又没做错什么事,你的婚事我不干涉。小鱼儿得跟我回去,至少跟江家好好赔礼道歉。
  谢昀已经作出了最大的让步。两兄弟跟谢昀约定,只要平了移花宫,一切都好办。
  花无缺领着大家往移花宫去。
  还没走出林子就听得邀月宫主若远若近的笑声。那笑声是带了内力的,一点不亚于少林的金刚狮吼功。小鱼儿内力最差,给笑声震得栽了跟头。花无缺也站立不稳。他暗叫不好:邀月的明玉功已经练到了第十层。
  邀月身着一袭淡白长纱,纱尖和脚步踩着细嫩的枝头。她好似凌空而至的飞鸟。可即便驾着如此轻盈体态的功法,她的内息又如滚滚巨浪汹涌而至,叫人不得不佩服。
  花无缺忙按了小鱼儿的穴位,并把内力传给他御敌。
  邀月冷笑:果真兄弟情深。叫我留不得你们两个孽种的命。
  说着间又在笑声里加了几分内息。林中树叶簌簌直落。这回连花无缺都忍不住喉头一甜。
  谢昀亮了剑,在众人周围划出道山河气场。
  说起来还是吕祖大佬昨天新发的红包。吕洞宾好歹联系上了叶大庄主,山庄中果然又出了些问题,叶大庄主索性叮嘱谢昀暂时不回大唐。又拜托吕祖再发个红包,以便小谢镖师能在综武侠位面行走无恙。
  谢昀感激地拆开叶大庄主和吕洞宾的心意,总算学得了一招护人的绝学。
  山河但落,四海无恙。花无缺和小鱼儿缓过气来。
  邀月再加力也穿不透谢昀的强大气场。
  邀月盯着谢昀:你是谢晓峰的儿子,慕容小荻。
  能一眼认出谢晓峰儿子的女人,想必都有一段心酸的往事。当初江枫看不上邀月,转而勾搭邀月的婢女。邀月心里不痛快的时候,正好给谢晓峰安慰了一番。于是她便记住了谢晓峰。
  谢昀已经对谢晓峰的往日战绩不感兴趣了。他同邀月道:我叫谢昀。慕容小荻是我男人。
  邀月仰天大笑。谢晓峰的儿子们比江枫的儿子们还会玩。她叫江枫的儿子们互相残杀,谢晓峰的儿子们竟然走到了一起。她邀月这辈子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奇葩的爹!
  邀月道:你该知道为什么我不进攻江东?我是给你爹面子,给慕容秋荻面子。否则以江别鹤的三脚猫功夫,江东的天尊分坛早该灭了。
  所以呢?
  你给我杀了他们两个。我便不同你计较。
  谢昀坦然:我倒宁愿替他们报仇。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
  邀月随手一推,轻盈的掌法竟把周围的参天古木连根推起,朝谢昀撞击过来。
  谢昀的山河气场是有时间限制的,不能老躲在气场里。只见谢昀转守为攻,起了风车剑法,将那颗大树卷回去。
  邀月道句:来得好。
  也不知她怎么出的掌。那大树到了她跟前被巧妙一拨,竟倒转方向又朝谢昀砸了过来。
  谢昀已经没有第二个风车可用了。
  花无缺指点道:谢兄莫与邀月斗力。移花宫最擅借力打力。你出一倍里,她能以移花接木还你两倍。
  妈呀这花无缺真是马后炮。谢昀只好同少年们躲避攻击。谢昀边躲边开了气剑。斗力不行那就斗气,让气剑自动追踪射死邀月。
  邀月还真不是省油的灯。气剑过来,邀月就再拨动身边的另一棵树,庞大的树干和粗糙的树皮将气剑拦在外头,丝毫伤她不得。邀月调动的树木越来越多,几乎小半个林子都给她的明玉神功给调动了起来。现在是七八棵大树围着谢昀撞,稍有不慎就要给撞得头破血流。
  小鱼儿总算知道了邀月的恐怖。要不是轻功上乘的花无缺背着他跑,他早给这些大树砸死了。
  谢昀一时拿邀月没办法。树木横行,近战达不到她。放远程又会被格挡。想着放李白大大的影子,可是树叶杂乱摇曳的,又时常目标不在视线范围内。真叫人恶心。就不该选这么个地形。
  花无缺四下观望,骤然把小鱼儿往后推,自己跳进了邀月的巨木大阵里。
  邀月一点不留情。活脱脱一棵大树撞过来,直撞得花无缺四肢尽损。可也正是这么一撞,树木移位,谢昀的对手就进入了他的视线。谢昀抓着花无缺拼死换来的机会,一招洗剑问心结束了邀月的性命。
  邀月到死也没见过这么快的剑法。快到她来不及移花借力。鲜血渗透了邀月的白纱,周围的大树纷纷脱离她的控制,横七竖八地往下掉。好在小鱼儿及时把花无缺拖走,否则花无缺的脑袋都给砸没了。
  邀月是个狠人,心脏被贯穿还能说话,嘴角溢出鲜血还能嗤笑。她用怨毒的目光看着谢昀:你跟你的哥哥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会代替那两个,受到移花宫兄弟反目的诅咒。
  邀月到死对江枫的恨。她修长的手指指着小鱼儿与花无缺。他们两个长得实在像江枫,长得实在像她恨之入骨的江枫。
  邀月虽死,花无缺也残了半条命。这会神志不清,浑身骨头也不知断了哪些。小鱼儿不敢贸然移动。他再聪明也都不过疾病伤痛,只好急着求谢昀帮忙。
  谢昀表示爱莫能助。到现在了也没谁给他发一个奶妈治疗的红包。好像有一个他自带的,唱歌给人疗伤的。不过风评似乎不是很好。谢昀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小鱼儿急得团团转:我回恶人谷找万伯伯救他。
  恶人谷有个精通医道的万春流。其医术不下什么薛慕华、葛病等神医。只是万春流当年行医不慎,错害开封城里就九十七条性命,这才退避谷中。小鱼儿能在一堆恶人里学得侠义行事,多有万伯伯一份功劳在里边。
  小鱼儿不敢搬动花无缺,只好托谢昀暂且看着,自己回去找人。
  铜面姐姐拦住他的去路:你不必去了。恶人谷已死干净了。
  小鱼儿早知铜面人的身份是怜星宫主,当然不肯信他的。可是小鱼儿又打不过怜星,只好跑回来叫谢昀打人。
  怜星摘下面具。她是个同邀月一般的绝色女子。她看了看邀月宫主的尸身,叹口气:你既然连姐姐都能杀死,我是更不如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