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媗抿了抿嘴,不说话。
  不然我回去探探我那三妹妹的情况,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许那边情况也有了什么变化也说不定。木白芷咬咬牙,虽然她是很讨厌木家人没错,可眼下容媗生意上遇到瓶颈,她又不愿意她就这么一个人孤军奋战。
  而且这个三妹妹,以前那对夫妇待她更是猪狗不如,像是仇人一般,自己年少热血,也没少怜惜过她,或许长大后的她,也许会跟他们不一样。
  自己方才在后边偷偷观察过她,落落大方,就像容媗说的,木氏夫妇养不出来这样的孩子。
  不可以,容媗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你头疾最近才稍微好了一些,回去肯定是要遇上木家各种人,受刺激了到时候又要各种发错,我不想你一遍一遍地痛个没完没了。
  木白芷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个将她从地狱里拯救出来的女人,即便个性再要强,还是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容媗伸手摸了摸她的手道,指尖粗糙,上面是密密的针眼,问道:今天刺绣的功课完成了吗?
  还没有,刚做了一半,想你,就过来看看你了。木白芷如实地道。
  她的这个答案明显就愉悦了容媗,嘴角网上勾了勾道:每天三个时辰,不能少,我是不忍你受苦,可大夫说了刺绣能集中你的精神力,缓解你脑部的压力,有利于舒缓你的头疾,现在你能活蹦乱跳的,都多亏了这些年的训练。
  当年木白芷日日受到头疾折磨,苦不堪言,大夫对木白芷下这个训练恢复办法的时候,容媗她们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却万万没想到这个方法不但有用,还发掘了木白芷的刺绣天赋,容媗甚至请来了数名刺绣高手来对她进行训练,木白芷在一年前学会了民间几乎失传的金针技法,这简直就是锦上添花,容媗为此专门开辟了一项新的绣染工艺,让木白芷来负责。
  我知道,我不觉得苦。木白芷一想到自己这门手艺还能助力容媗的生意,求之不得。
  三个时辰已经很长了,其余时间要多出来走走,往远的地方望一望,不然也极容易伤眼睛。容媗叮嘱道。
  知道啦知道啦,每天都不知道要说多少遍,像个小老太太似的。
  你不喜欢年纪大的吗,以前你明明说喜欢成熟一点的,还是你见了方才那一对,觉得年纪小的比较可人?容媗俏脸微垮。
  又来了又来了,木白芷无可奈何地道,我何时觉得年轻的可人了?
  我不管,反正我是永远都不会放你走的,就算等我变成一个小老太,也要将你禁锢。容媗眼里尽是满满的占有欲。
  木白芷笑了,别人把自己当成根草,也就眼前这人当她是宝,还整天疑神疑鬼的怕她跑了。
  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朵:我可不喜欢皱巴巴的小老太,只喜欢你这种皮肤细腻胸大腰细的大夫人,明日陪我去放纸鸢吧,好不好嘛
  楚虞自出了秦家的门,还是气鼓鼓的。
  木丁香只得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柔声道:不气了,好不好。
  楚虞哼了一声:就她那个样子,嚣张得很,我想见一下二姐怎么了,还把我们给轰了出来,还没谁敢对我这么横过!
  能怪谁,你一上来就说秦老爷不行就要带人回家,这让人怎么样回你,自古以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就算再不喜欢这一家人,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要将人给要回去,不然也会落下个不好的名声。
  管它什么名声不名声,我怀疑二姐是被这一家子给害死了。楚虞气鼓鼓地道。
  不好说,方才若是不提秦老爷,直接说去见二姐,可能还有机会见到人。木丁香有些遗憾地道。
  楚虞这才后知后觉冲动了,瞄了一眼自己的媳妇,支支吾吾半天才道:好啦我知道错了,可那女人一听到我们是娘家人,明显脸色就变了。
  是挺奇怪的,可能在这些大户人家的眼里,但凡是小妾的娘家人找上门的,应该都不是什么好事吧。
  楚虞冷笑一声:怎么,我们看起来很像去打秋风吗?
  倒也不是,不过是妾室的娘家,总是不怎么被人放在眼里,况且她又与二姐是妻妾关系,本就不对付,也怪不得人家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楚虞哼了一声:下次看看再找别的机会来看看吧,这秦夫人忒小气了。
  木丁香笑了:还在生气,不气啦
  那你帮我消消火。
  怎么消?木丁香眨了眨眼睛。
  楚虞指了指自己的脸颊道:亲一口这里气就消了。
  木丁香何时在外边做过这样的举动,甩开她的手往外边走:别再这里丢人现眼了,赶紧回家。
  楚虞兴致一上来,哪里舍得让她走,抱住了她的腰,不给她走。
  木丁香无可奈何,只得瞄了一眼四周,见到没人,这才踮起脚在她脸上轻轻印了个吻。
  楚虞一把握住她的小腰,转过脸来就要亲她的唇,木丁香哪能由得她乱来,忙伸手将她推开往外边跑。
  楚虞这才忙着追了上去。
  直到两人骑上马的时候,木丁香这才告诉楚虞,二姐也许还好好地待在秦府。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刚进秦家大门时候,廊上挂着几个蝴蝶样式的纸鸢,秦夫人会客厅堂虽然笼罩着浓浓的肃穆之感,但如果仔细观察,会有一些小小的蝴蝶形状摆件,她们家过年时候还未拆下来的窗花,很多都是蝴蝶的样式,就连亲秦夫人自己身上穿的衣服,腰间和袖子上,都有蝴蝶绣在上面。木丁香仔细回忆着方才收入眼底的景象。
  这蝴蝶跟你二姐有什么关系?
  二姐尤其喜欢蝴蝶,可以说是痴迷蝴蝶,小的时候就喜欢捉各种各样的蝴蝶来放到罐子里养,见到蝴蝶就去追,如今二姐又在是在秦府上,秦府又有这么多的蝴蝶,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么?
  楚虞却想到了一个问题:进门大院,会客厅堂,还有门窗这些地方,都是对外的门面,秦家人能够任凭你二姐将她的喜好到处摆放,这也太纵容她了吧,我觉得不太可能。
  木丁香当然也是有这样的顾虑,可这一切未免也过于凑巧了吧。
  楚虞虽然是个粗人,但经过木丁香提醒,脑子也快速地转了起来,回想秦夫人今晚的表现,虽然自己莽撞地问了后院其他妾室的问题,秦夫人一开始只是不悦,但一提到木白芷的时候她才有些失态,这态度颇为蹊跷。
  看样子,似乎挺在意这个人的,当然,在意一个人可能是怀着善意或者是恶意,可木白芷都成傻子了,对秦夫人也没什么威胁,以秦家的财力,养她也就多一张口吃饭而已,故不应存在恶意。
  可至于善意,这还真一时想不出来秦夫人为什么会这么做,像她这种将秦家利益看重于一切的样子,不觉得她对一个傻子能有多少的同情心。
  两人交换了心中所想,综合诸多原因,最后还是觉得木白芷在秦家,可能并没有她们想象当中的那么惨。
  如此一想,心里才没有了一开始的那样紧绷着。
  而下一步,只能想其他办法,再去探一探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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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0、第 80 章
  从秦家出来的时候, 木丁香想起再过个把月就要开始收割农作物了,家里还缺一头牛拉货推碾子,往时都是借季老太家的,如今家里银钱不缺, 又那么多亩地, 也该自己买头牛。
  这么想着,便问楚虞哪里有卖牲畜的地方。
  楚虞想了想, 县郡附近就有一个草场, 专门养殖牛羊马驴等牲畜, 于是便拍了拍小白调头往另外一个方向。
  路过一片树林,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由远及近一路狂奔,一眨眼从她们二人眼前晃过, 那人气喘如牛跑得几乎命都不要了, 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紧接着还有另外一个脚步声隐约传来, 远远的一个暗红色的身影紧跟着追逐而来,看着服饰, 像是捕快的衣服。
  追逐着的两人距离有些远,加上这里靠近树林,一旦前面那人钻进林子里就很难找到了。
  楚虞来不及多想, 立即催着小白朝那黑影追上去,直至靠近树林附近的时候, 那人滑溜的身子就往灌木丛后面钻, 眼看就要消失在树丛中。
  楚虞岂能放他溜走,双腿一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一足踏在马背上,借力往灌木丛方向纵身一跃, 身形落下时堪堪拦在那人面前。
  眼前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满脸的络腮胡子,耳边还有一处刀疤,一脸的煞气。
  那人见到前路被楚虞封住,气急败坏地骂道:又来一个臭□□。
  说完从怀中掏出什么东西朝楚虞扔去,瞬间一大片白色的粉磨纷纷扬扬地散落下来。
  楚虞算是身经百战老兵了,这种狡诈的手段见过不知多少百次,早在那人往怀里掏东西的时候就提高了警惕,待男人一扬粉,她身形一晃瞬间不见踪影,接着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男人的背后,白色的粉末却是一点都没沾上。
  男人自知踢到硬石板,心中大急,不管不顾撒腿又要跑,可楚虞岂会如了他的愿,又是纵身一跃堵住了他的去路。
  男人迅速转身,意图寻找另外一个突破口,却见方才紧追不舍的煞星此时也已经赶到,正站在自己前面。
  男人眼前一黑差点就要晕倒在地,等他再回过神来,脖子上已经架着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提醒他此时已经无路可走了。
  楚虞挑了挑眉道:袁凤华,腿脚不行了哦,追这么一头猪都能落下那么一大截。
  袁凤华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掏出镣铐将那人给结结实实地铐上,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我让你徒步追一个骑马的人二十里路你还能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楚虞笑嘻嘻地道:所以他的马是被跑死了吗
  话未说完,目光却触及男人腰上的一块玉佩,顿时整个身子僵住了。
  前一秒脸上还笑嘻嘻,下一刻却止不住地浑身发抖,左手一把扯下玉佩,右手狠狠地掐住男人的脖子,双眼瞪圆如同冒火的两个火球:这玉佩是从哪里来的?
  袁凤华见到男人被掐得整个脸变得通红,脖子上青筋冒起,忙拉开楚虞的手道:怎么回事?你先松开手,我来问他。
  这是我爹的玉佩。楚虞声音发颤。
  楚虞父亲的事情袁凤华是知道的,但当时只道是因为外出讨生计不小心出了意外溺水而亡,如今听她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事情不简单,刚想问话,就见到木丁香骑着马儿刚好来到她们这边。
  木丁香看到楚虞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而且看向男人的眼神充满杀意,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忙从马上滑下来道:楚虞,你没事吧,是不是伤到哪里了?
  楚虞颤抖的手拿着玉佩冲着木丁香道:香儿,爹的玉佩,我之前跟你说的,白临问我爹是不是给我留下什么信物,还特别强调了这个玉佩,说的就是这个东西,可它居然在这个人的身上出现。
  按理说,捕快捉住犯人应即刻押回衙门再行审判,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要不闹出人命,袁凤华自不会拦着楚虞。
  我劝你还是早点说,这里还不是县衙,你越拖着回去,牢房里有的是对付你的工具,不想吃苦头就老老实实交代,早晚都是有的办法让你交代。袁凤华抱着手臂冷冷地道。
  男人并不将二人放在眼里,而此时早已经失去耐心的楚虞抬手制止了袁凤华的继续劝说,从身上掏出匕首,冲着木丁香道:你去路口那里等我。
  木丁香见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再看这架势便知道这人想干嘛,将心比心,自己最亲近的人惨遭杀害,论谁都没有办法保持冷静,既然袁凤华也在这,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于是她点了点头,骑着马儿就往路口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