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飞往奥地利维也纳的旅客,请至六号登机口,谢谢。」
飞航中心人员制式化的广播在机场响起好几遍,吴雨璇拍拍来送机的戚奕瑋的手背,活像个老人家在挥别似的,想到这点她笑出声,收起行李箱的提桿拿去託运。
「别哭了啊,来机场笑一笑嘛,赶快打工存钱来奥地利,我教你德文带着你玩。」
吴雨璇重新绑好马尾,打趣着戚奕瑋,看着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路中央挡着人也不太好,便把他拉到旁边。
幸好她有花多心思研究机场的地图避免迷路,吴雨璇在脑海中规划通往六号登机口的捷径,多争取到三分鐘能和他道别的时间。
吴雨璇见他哭丧着脸还没平復,她好笑的默默倒数计时,没去打扰他。
「挪,柳飞雪要给你的,拿去,她说她今天要去医院检查刚好撞上这一天,会长上礼拜就离开了啊挺可惜的。」
戚奕瑋瘪瘪嘴,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口袋掏出一张卡片,信封封口上写着保证本人所写绝无捏造,粉色的信纸围绕满是小花朵的边框,娟秀乾净的笔跡在浅色纸张上书写工整。
吴雨璇看着柳飞雪用红色粗体字加大写的保证浅笑出声,看完里头仅有的一行字,有些纳闷地转给戚奕瑋。
「她有说上面写的惊喜是什么吗?」
信里只写着:我准备了一个惊喜送给你,不要太感谢我。
旁边附加三颗红色爱心,吴雨璇一头雾水什么也想不到。
「谁知道,也许她准备什么礼物放在奥地利的机场吧。」他揪起唇,不捨地看着她,「你最快什么时候回来?」
「我还没去你就想要我回来啦。」吴雨璇无奈的绽开笑容,同样明白戚奕瑋的心情,「新年吧,你看要不要买信纸和邮票,可以写航空信件、贴照片当笔友呀。」
「那你之后一到那边就写信过来,我会立刻回信给你的。」
「我说笑的你还当真啊!」吴雨璇开个玩笑,戚奕瑋却以为她真的不写了,有些好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滚,我不理你了真是,你再不走飞机都要飞了。」他愤怒的摆摆手,推着吴雨璇到另一边,自己往出口的方向离去。
「我说真的啦,等我的信。」吴雨璇看着戚奕瑋悬在空中挥舞的手,感慨地抓着护照和机票,像是脚底装上轮子飞快地跑去登机口。
按着机舱人员的指示,吴雨璇将随身物品放置在头顶上的行李柜,拉上窗户的帘子闭目养神,她反覆吸气和吐气,第一次搭飞机,一想到要在天空十几个小时,离地面相隔不知多少公里,还没起飞她腿都先软了。
「你不舒服吗?脸色好难看。」
「我没事……」吴雨璇拉好椅背还沉浸在半睡梦中,想着睡着就能感觉不到乱流和摇晃的美梦,全被这戴墨镜的不速之客给扰乱了。
等等,这看着看着,好像……还挺面熟的?
墨镜客帅气的摘下他的招牌,露出他的庐山真面目,「才两天而已,该不会忘记我了吧。」
吴雨璇方才还畏惧搭机的心态全甩到一边,她傻愣地凝视对方到飞机起飞平稳住机身都还未回魂过来。
「慕容顥……你怎么会这里!」她惊呼,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是真的人,不是幻觉。
「去美国之前想到奥地利玩,不欢迎?」慕容顥将墨镜夹在衬衫口袋,泰然自若地从隔板间的杂志堆随意挑出一本关于财经股票的走势。
随意瀏览几页,慕容顥见身边人儿的脑袋充满问号,笑着把吴雨璇抱到怀里,揉揉她的肩替她解答。
「你有听说柳飞雪说的惊喜吧?原本我就先订走一个座位了,没想到她也买了一个位置要送给我,所以现在这里多出一个空位,」他边说边指向他隔壁无人的座位。
「我瞒着我爷爷先订走奥地利的机票啊多辛苦,老实说,有没有想我?」
「想啊……很想……」吴雨璇原本就被他影响的情绪,被他说出来整个感情上来想压也压不住,她很乾脆趴在慕容顥身上哭,衬衫当卫生纸来擦。
「乖,别哭了。」慕容顥轻轻吮乾残存在她脸上的泪,啄到下巴时他抵着吴雨璇的唇轻语:「esdauertlebenslang,jemandenzufinden,abernureinenmoment,umsichinjemandenzuverlieben.」
「你在说什么?」吴雨璇歪头,她不知道他会讲德文,腔调发音还有模有样,颇有道地的味道。
「以后你自会知道。」慕容顥略深的酒窝印在唇边,带着一丝暖意。
正如同当初那样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心。
找到对的人也许要花一生的时间,但爱上一个人却往往在一瞬间。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