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戚奕瑋笑了一声,将吴雨璇拥入怀里,脸颊在她身上蹭了蹭,「虽然你常骂我笨蛋,可是你才是最傻最笨最呆的那一个你知道吗?」
「笨蛋。」
吴雨璇笑弯了眼,逗留在眼眶的泪水随着脸颊微笑的弧度往下,她回抱住戚奕瑋的腰,另一隻手将他柔软的发丝揉乱。
戚奕瑋掰开她在他头顶作乱的手,恢復往常温润的磁性嗓音在她耳边轻语:「你之后最好想个理由回来台湾,不要逼我去维也纳把你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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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雨璇环视一圈没剩下多少东西的房间,确定好没漏掉后拉好行李箱的拉鍊,她按着痠痛的肩膀躺在床铺上休息,日历上印着斗大的国字写着一月二十三日,明天考完最后一次段考,后天就得飞离这片她熟悉已久的土地。
放空一阵子,吴雨璇起身打开放在抽屉好几个月的盒子,一根根琳瑯满目的棒棒糖映满她的瞳孔,不到四十八个小时就要走了,之前还没做的事,也该拿出勇气完成,不留下遗憾吧。
思及此,她翻出联络簿看号码打给老师,拐弯抹角编了个谎,说是学生会的事情没讨论清楚,要慕容顥的联络方式,好不容易去到他说的地址,吴雨璇才发现是被编造过的。
跑回家她想起之前班级委员资料上留有宗闵耀的电话,请他帮忙调查,前前后后过了两三个小时才查出正确的。
下了计程车吴雨璇站在她去过一次的大厦前踟躕,独自纠结了几十分鐘,她踩着不安的步伐走进大楼,经过还残有些印象的路面,大理石铺面而成的地板刚打过蜡,映在水晶灯下反射出金光闪闪的亮光,喷水池隔过一尘不染的窗户座立在花朵娉婷绽放的花圃中间。
吴雨璇和管理员说明来意,他做好登记和慕容顥本人确定过后,领着吴雨璇搭上通往十四楼的电梯。
在透明电梯内等待的期间,她探头稍微往下眺望楼下的风景,还没两三秒便胆怯的缩起脚回避。
她有惧高症这件事,是在国小户外教学去游乐园玩时,好奇坐上摩天轮时发现的,想来也应该是四岁那一天造成的结果,摩天轮转完一圈将近二十分鐘,吴雨璇还是死死抓着戚奕瑋哭了二十分鐘,等到重新踏回地面才好过一点。
从稍微高处点的地方向下看她都做不到,虽然吴雨璇很爱往顶楼跑,却从不敢靠近护栏。
绿灯亮起,黑面萤幕上停在十四的数字,吴雨璇走过长长的回廊,在一扇深蓝色的门前停下脚步。
背上揹着一盒无论如何她都下定决心要交给他的东西,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达成的事情,她还是害怕了。
想见慕容顥又不敢敲门的矫情想法,似烟雾繚绕在脑袋,直到吴雨璇被房内的人拉进去都还没做下决定。
「你还要发呆多久?」慕容顥叹息,手握着一个水杯想泼在吴雨璇脸上把人弄醒。
「啊……没有啊。」吴雨璇尷尬的摸了会后颈,看见屋内被盖上一层塑胶套的家具,不言而喻的伤感瀰漫整个空间。
慕容顥把杯子拿去厨房放在水槽,再出来时手中多了杯升起阵阵白烟的巧克力,「喝点东西吧。」
点头,吴雨璇谨慎的接过马克杯轻啜一口,两人没话题可说,坐在沙发上安静思考彼此心腹中的事情。
吴雨璇见杯底空了,也是时候该将盒子给他,预先想过几百遍的告别梗塞在胸口,她窘迫结巴了几十秒组装完句子结构。
「我来是想把这盒东西给你,等我离开你再……」
吴雨璇话还没说完,不料慕容顥一拿到就直接将盖子打开了,吴雨璇想阻止也来不及,棒棒糖都被他看清楚,再遮也只是多出不必要的动作。
「你来就是想和我划清吗?」慕容顥含有哀伤的语句故作轻松,看向吴雨璇愈发的让她不解。
「没有,只是觉得要物归原主。」她见他没多说什么,握紧的空杯放回桌上。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再见……」有时候积了太多的话想说,反而最后一句都说不出来,吴雨璇背起背包打算起身,见着慕容顥比的手势,纳闷的看着他。
「白痴,过来。」
吴雨璇看他招手的动作好像是要靠过去,身体往前倾几度,脸颊瞬然被咬一口,她吓得缩回来拿了鞋子就衝出屋外。
印象中她甩上门前有看到慕容顥的嘴巴一张一合,只可惜万念俱灰,被自己的尖叫声覆盖掉,吴雨璇间逛在街头懊悔地用力回想,也只想起个大概没胆妄下定论。
吴雨璇后悔的敲敲自己的脑袋瓜,吓到就被吓到,不该叫出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