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绝丽倾城,淡漠疏离如冰山雪莲的气质,就如著名诗人戴望舒的《雨巷》中所描写的江南水乡的姑娘。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安澜就这样度过了没有叶辰歌在身边的日子。
十一月十一日,这一天气温偏低,一股寒流突破了群山的包围,冲进了仙境一般的江南水乡,它们恣意横行,张牙舞爪。
早上八点半,安澜准备出门。
走出家门,陈母突然追了出来,“澜澜,等一等!”
拉好外套,安澜转身,她微微一笑,“伯母,还有事吗?”
陈母穿着一件暗红色的薄款羽绒衣,胳膊上搭着一条白色的围巾。
她笑着走过去,取下围巾,仔细地围在安澜的脖子上。
“天气预报说,今天气温还会持续降低,戴上围巾保暖。”
话语不乏关心,仿若冬日的暖阳,落在心扉,那是阳光温暖的味道。
“谢谢。”安澜心暖,好像除了“谢谢”这两个苍白无力的字,没有过多的话语可以形容了。
陈母是个典型的江南女子,虽然上了年纪,但经过岁月的积淀,那种温婉如浓郁的酒香,越发香醇。
她回之一笑,“说什么傻话呢?”
挥挥手,安澜慢慢迈开步伐。
气温下降,太阳的光芒也有些苍白无力,不过比起北方的凛冽,还是柔和了很多。
江南的天气,也如江南的人,温婉气质如疏。
安澜到达咖啡店时,已经九点了。
见到安澜到来,小鱼表姐立即热情地打开门让她进来。
“澜澜快进来,今天太冷了!”
表姐今天有些兴奋,挽着安澜的胳膊就把她拉到一边,眉目间迸射出明媚的光华。
“澜澜,今天来了一个超级大帅哥!”
自从安澜来到咖啡厅中帮忙,得知来了一个绝丽的女子,很多人都慕名而来,咖啡厅的生意好了不少。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气质如此出众的男人,表姐的情绪有些激动。
她用力抓着安澜的胳膊,话语颇为急切。
大清早,咖啡厅中人并不多,安澜顺着表姐的视线看过去,挺拔俊秀的身影便映入眼帘。
心“咯噔”一跳,安澜猛然扭头,怎么可能?
“表姐,我想起还有事情没做,先走了!”
脚步匆匆,安澜转身便要离开。
倏然,一个低沉浑厚磁性无比的声音响起,“还想去哪里?”
安澜,“……”
去哪里都好,总之不想出现在他面前。
表姐一头雾水,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
“过来!”沉沉的声音,透出几分不悦。
安澜有些忐忑的转身,扯出一抹很无力的笑,“你怎么来了?”
双手插在裤兜里,叶辰歌起身,长腿迈开,向两人走过来。
叶辰歌视线沉沉,如疏影暗日,看着眼前的忐忑不安的妻子。
表姐诧异惊呼,“澜澜,你们认识吗?”
安澜,“……”
她能说不认识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要是她真说了,叶辰歌指不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呢!
伸手,揽过两月未见的妻子,叶辰歌这才觉得,悬在嗓子眼的心沉沉落地。
那种娇妻在怀的感觉,暖暖的满满的。
“你好,我是叶辰歌,安澜的丈夫。”
礼貌地伸手,等着表姐相握。
“叶……叶辰歌?”表姐有些傻眼,呆呆愣愣的,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安澜是前任银狐队长的消息,都让她消化了好久才完全接受,这会儿又来了一个叶辰歌上将……
天!a国的大人物都扎堆了。
局促不安地回握,表姐好像触电一般,立即松开。
“您好您好!”
好像除了问好,她不知该说什么。
安澜的气场很强大,叶辰歌的气场更加强大。
那种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凛冽气势,跟温婉的水乡柔婉,有些冲,却又很和谐。
幸好大清早来喝咖啡的人并不多,不然真的会对这一幕目瞪口呆。
大概意识到站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表姐小声提议,“澜澜,要不你跟……”她看了叶辰歌一眼,继续道,“跟叶上将找个位子坐下,好好聊一聊?”
“谢谢。”叶辰歌没有拒绝,对表姐微微颔首之后,小心揽着安澜走向阳光照射的位置。
桌面上,一杯咖啡袅袅冒着热气,浓浓的香气蔓延在鼻腔,香醇浓厚。
不同以往,叶辰歌没有坐在安澜身边,而是坐在了她对面。
安澜低头垂眸,不敢对上那双幽深冷冽的双眼。
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安地搅动手指。
心虚啊!
一开始,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安澜在等着叶辰歌发难,叶辰歌在等着安澜主动解释。
谁都不开口,竟然陷入了沉默。
沉默也好,无比和谐。
表姐趴在柜台上,双眼如炬,炯炯有神地望着那对气质出众的夫妻。
不会吵起来吧?
表姐揪着白色的抹布,一脸担忧。
然而,她想多了,叶辰歌怎么可能允许自己跟安澜吵架?
沉默许久,终究是叶辰歌按捺不住了。
轻轻叹息一声,颇为无奈。
“在外面还有流浪够,还不想回家吗?”
“不回!”安澜一扭头,望着窗外,话语颇为气愤,“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下意识的,双手覆在小腹上,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发自心底的爱。
安澜的动作,让叶辰歌心头一颤。
大概是当时他们决绝的做法,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吧!
“孩子是我的,你们没有权利帮我做决定!”
“澜澜,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体真的无法承受……”
安澜清眸中氤氲出一层水雾,怀孕后她的情绪越发敏感了,有时候一点小情绪,就能让她心绪浮动。
安澜话语不禁重了几分,“要是孩子没了,我就能承受吗?我对这个孩子期盼了太久,叶辰歌,你不是不知道,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
叶辰歌心头一颤,也是,他们忽视了她的情绪。
“但是……”
不等叶辰歌说完,安澜激动地起身,打断他,“没有但是!”
大概是这两个月,安澜的情绪太平和很少激动,突如其来的情绪波动,让她微微略喘粗气。
叶辰歌立即起身,坐在她旁边抱着她,亲吻她的额角。
“澜澜,是我忽视了你的情绪,不要激动。”
冷哼一声,安澜不去看他。
“可是,澜澜你想过没有,要是因为这个孩子,而你出了意外的话,宝贝怎么办,我怎么办?”
说来说去,他就是担心她。
安澜也知道,可是她就是无法体谅。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哪里能狠下心呢!
尤其是明知自己很难孕育的安澜,怎么可能会伤害任何一个跟自己血脉相连的宝贝呢?
“是你们杞人忧天了。”安澜淡淡道,“这几个月,我的身体很好,一点异样都没有。辰歌,根本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
叶辰歌抿唇不语。
安澜继续道,“再说了,我现在都快五个月了,引产也来不及了。”
若是想要打掉孩子的话,怀孕三个月内是最佳时期,过了三个月,就会很危险,对母体也会有巨大的伤害。
叶辰歌突然紧紧地抱着安澜,把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重重叹息。
“澜澜,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话,饱含了无限的深情和无奈,还有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