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鱼这么说,安澜有些动心了。
原本她就没想好要去哪里,听到小鱼说那小镇这么好,她就有些心动了。
思索了好久,安澜终于还是答应了。
“我去买票!”小鱼很开心,蹦蹦跳跳的,就要拿着身份证去买票。
安澜摇摇头,“等一下!”
故技重施,依旧是使用原来的套路,借了一个身份证购买了到边城小镇的车票。
看到安澜表情凝重借用身份证,小鱼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便捂着嘴巴,尽量让自己不要笑出声来。
原来,浅陌疏离的安澜上校,也有这么……
接地气的一面!
拿到车票,安澜对小鱼道,“走吧!”
“哦!”小鱼立马跟上去。
火车行驶了七个小时,终于到达边城小镇。
走出火车站,一阵江南水乡的温婉扑面而来。
安澜展露笑颜,“的确是人间仙境。”
小鱼高兴地手舞足蹈,“其实,田间小路,阡陌纵横,还有溪流交错,景色比这更美。”
“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一下!”
“好,我给你当导游!”
“没问题!”
“安澜姐,我家大约还需要半个小时的车程,你能受得了吗?”小鱼担忧地看着安澜,怕她受不了颠簸,毕竟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小宝贝。
“没事的,我没那么娇贵。”
小鱼眼神懵懂,“也是,您是特种兵,军人生活肯定很苦!”
安澜捂脸,这个孩子还真是傻得可爱。
傍晚,秋风携带着湿润温婉的气息扑来,淡淡的浅浅的,宛若湖面上升起的水汽,袅袅聘婷,更如一位江南秀丽女子,打着油纸伞,从烟雨迷离中款款走来。
不愧是江南水乡,小桥流水人家。
黄昏归鸦,白墙黛瓦,炊烟袅袅,安详静谧。
“安澜姐,我家在那里!”小鱼指着不远处的一座青砖黛瓦的典型的水乡民居,大眼睛忽闪如夜星,眸底溢出浓浓的喜悦,那是对家乡的深深的眷恋。
家门前是一条小河,一架竹桥横跨河面,迷蒙在江南烟雨的秋天中。
门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坐在藤椅上,黄昏的阳光落在老人的身上,银白色的头发染上了一层灿华,老人面容安详。
“奶奶——”小鱼激动地跑过去,蹲在老人身边撒娇,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我家小鱼回来了。”老人一脸慈祥,皱纹堆成一朵花。
“奶奶,你看我带谁回来了!”小鱼站起来,拉着安澜过来,“安澜姐!”
老人浑浊的眼底迷蒙了半晌,随即颤抖着伸出手,安澜见状,立即上前一步,握着老人的手。
“您好,我是安澜。”
老人哽咽着,“好好……”
“奶奶,安澜姐要在我们家住几天,我让妈妈给她收拾房间去!”小鱼跑进家门,一边跑一边呼喊,宛若一只快乐的乡间精灵。
老人拉着安澜一起坐在藤椅上,枯瘦的手很温暖,握着安澜略带冰凉的手。
秋天傍晚的凉意,似乎就被这温暖驱散了。
小鱼跑进家门,不到五分钟,就拉着妈妈出来了。
一个带着黑色棒球帽的女子,浅笑嫣然,那气质,就如水乡烟雨中走来的仙子。
“安澜上校……”陈母先是拉起围裙擦擦手,然后有些局促不安的对安澜伸出手。
“你好。”安澜回握,又是一阵暖流渗透心中。
几人在门外寒暄了一会儿,陈母说,“在外面站着做什么,快进家门!”
小鱼亲密地一手挽着安澜,一手挽着奶奶,开开心心地进门。
小鱼和老人陪着安澜说话,陈母先去做晚饭,接着又热情地给安澜收拾房间。
安澜有些不好意思,她想说不要这么麻烦,小鱼就挽着她说不要紧。
这一家人太热情,安澜有些难以适应了。
大约晚上七点钟的时候,陈父回来了。
看到安澜坐在家中,陈父的动作很搞笑。
他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接着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顿时袭来,这才确定自己没有做梦。
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可以在家中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陈父激动得手足无措。
“安……安澜上校……”陈父握着安澜的手,激动得哽咽不止。
安澜表面淡定,其实内心崩溃不已。
“我已经退役了,喊我安澜就好。”
“那怎么行?”陈父一脸激动,“对待救命恩人,怎么能如此不尊重?”
安澜,“……”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救命恩人,她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伯父,喊我安澜就好。”安澜颇为无力,一遍又一遍地耐心解释,“我是瞒着家人出来的,还是不要太张扬了……”
陈父一脸郑重,“好!”
小鱼一家实在是太热情了,安澜有些不太适应。
晚餐结束,一家人坐在庭院中,喝茶聊天,这是他们的一日生活,不过多了一个安澜而已。
陈家都说安澜是陈父的救命恩人,经过聊天,安澜终于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说。
七年前,陈父在边境打工,正好遇到e组织的人到处抓人,安澜带着银狐即使赶到,在边境跟e组织交手。
战斗过程中,陈父从来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吓呆了,楞楞地站着一动不动。
眼看着一颗子弹就要飞过来,有人拉了他一把,同时用自己挡了子弹。
子弹没入胳膊,温热的血液甚至溅到了陈父的脸上。
那时,安澜的脸上涂着油彩,陈父并没有认出安澜,后来他听到有人喊安澜老大,也有人恭敬地喊她安澜上校,陈父才知道救了他的人是银狐队长安澜上校。
小鱼眼底浮着一层晶莹,她小声道,“安澜姐,我可以看看你的手臂吗?”
她不止一次听父亲说,安澜上校帮父亲挡了子弹,就在她的手臂上。
“当然可以。”安澜很大方地伸出手,小鱼捋起衣袖,一道浅浅的伤疤,在夜色泛着淡淡的光。
小鱼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滴在安澜的手臂上,凉凉的。
“哭什么?”安澜话语浅浅,恰若秋夜凉凉。
“安澜姐,这就是你救了爸爸的证明!”
很显然,陈父陈母都看到了那道浅浅的疤痕,两个年过半百的人,都红了眼眶。
“安澜上校,谢谢您!”
安澜,“……多余的话不要再说了,若是真的感激的话,就收容我住几天吧!”
陈母握着安澜的手,话语激动,“不要说几天,就是几年都没问题!”
太热情了!
于是,安澜就在这如诗如画的江南水乡暂住了。
t
☆、048水乡情语(辰歌找来了)
白驹过隙,浮云流水,转眼两个月已过,暮秋拖着疲倦的脚步依依不舍地离去,初冬轻描淡写迈着款款莲步走来了。
十一月,在霜月的号召下,铺陈画卷,挥毫泼墨,一幅江南初冬锦绣江山图落笔生花了。
此时,安澜怀孕已经四个多月,快满五个月了。
小腹隆起,高挺如山,圆圆的如球一样。
九月的时候,安澜在边城小镇暂时居住。
这里平静缓慢的生活格调,让安澜十分享受。
若不是还记得自己离开帝都的初衷,她真的想要在这里定居。
这里淳朴的生活,静谧的气氛,都迷离在江南的水乡中,秋风萧瑟也无法驱散平和的流年时光。
陌上花开,浅抒流年。
在边城的第一个月,安澜度过了她二十七年中最平淡的日子。
早晨七点起床,围着门前河流竹桥散步,大约七点半回去,然后帮着陈母做早餐。
虽然进入厨房,陈母也是让她坐在一旁看着,对此安澜十分无奈,却又无力改变。
小鱼的表姐在县城有一家咖啡店,安澜觉得每天无所事事,就主动到咖啡店中帮忙。
帝都的咖啡店,包括海蓝咖啡店,都是快速节奏,小资情调中透着浪漫的气息,这是繁华商业下的衍生。
而小镇的咖啡店,也被江南水乡的静谧和温婉包裹着,温顺如水乡的水。
每天早上八点半左右,安澜会乘车去咖啡厅,偶尔会晚半个小时,不过无论秋雨连绵还是秋霜河白,风雨无阻。
入乡随俗,收敛了军人的凛冽气势,放缓生活的脚步,安澜也成了江南水乡的温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