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幻想 > 将军府上有娇颜 > 爱收不收,不收最好
  滨城位于白水江与东海交汇处, 是东晋边城。
  东晋的海珠玳瑁等热销他国, 故而不少人出海捕捞,若是走得远, 便极容易受到水贼袭击。
  东海上有许多细碎岛屿,那些水贼便是匿身其中, 不时出击偷袭过往船只。虽然那些水贼中大多是亡命之徒,但通常只要被劫持船只交出金银,便也不会伤其性命。
  然而,不知为何, 这帮水贼前几天晚上突然发难,登陆将槟城杀了个措手不及:先是对着浅滩区一顿远程炮轰, 直接将城门轰开, 然后下船涌入城内,直奔太守家中,将太守及其夫人残杀,对太守家中大肆破坏了一番,又退出了城外……
  “太守的夫人?”霍丛抬起眼, 目光锐利地看了滨城都尉一眼, 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可有其他人伤亡?”
  霍丛接旨要围剿水贼, 与自己夫人道别后,便直奔凌州码头, 与副将召集的霍家军汇合。此次是霍家军接受水训后的第一次出战, 因此军中上下都摩拳擦掌, 跃跃欲试,好试验一下受训的效果。
  槟城城门早前被轰成稀碎,一时间也无法赶制个新的,只临时修修补补,增派人手守城,免得水贼来个回头杀。
  霍家军靠岸时,从船上就看到滨城城门前满是碎石断木,竟也无人收拾一下,看起来甚是凄惨。
  太守既亡,城内所有事务便落到了监御史与都尉头上。
  都尉原就负责城内军事,水贼来袭时,都尉正在家中。等听得那惊天动地的炮轰声,他才匆匆忙忙出去应战。
  却不成想那水贼来势汹汹,攻守有度,显然是早有准备,竟是不比城中守军弱,将都尉等人打了个措手不及。
  都尉与那水贼胶着了半天之后,水贼突然撤退,都尉折损不少人马,也不敢贸然追击,便想着去与太守商量。
  然而,等都尉去到太守家,只看到那里天翻地覆,太守尸身横在前院,头颅早已不见,旁边还躺着早已凉透的太守夫人。
  然而,除此之外,却是——
  “回大人,除了太守与太守夫人,以及对战中的一些兄弟,并无其他人员伤亡。”
  滨城都尉冷汗涔涔,却不敢抬手去擦。
  滨城在东晋最末端,平日山高皇帝远,他和太守、监御史都是靠着关系才坐上来这位置的。
  往日那些水贼说是扰民,但也只是扰那么一下。他们做官的只眼开只眼闭,跟那些水贼也算是有默契了——只要别搞出大事来,他们就不管,也不往皇城里报。若是搞出大事来,皇城派人来管,双方都没好果子吃。
  这么相安无事了多年,谁知道这水贼的新首领像是失了智一样,将太守给杀了。这事是怎么也包不住的,必须往皇城里报,且他也需要皇城里来点人——谁知道那水贼杀了太守,会不会回头将他与监御史一道料理了呢?
  只是,皇城里一旦来了人,查下来报他们仨一个玩忽职守,那……那也只能认命了,总好过让那水贼将性命取了去。
  没想到皇城里头直接将这武安将军派过来了。听说这位还是刚成婚的,新婚第二天,就摊上了滨城这事,小别刚进门的夫人,一路赶到这里来了。
  这位霍将军,脸上没什么表情,估计心里也是老大不乐意的吧……都尉头上的冷汗流的更欢了。
  “钱财丢失了不曾?”霍丛又问。
  都尉连忙回答道:“不曾。下官怀疑,那水贼首领是让人拖住下官,实际是要去杀害太守。”
  霍丛方才听都尉描述当夜经过,第一反应也是如此猜测。他继续问道:“太守与那新上任的水贼首领结过仇?”
  水贼往日只是在外海抢劫商船,换首领后却来了这么一出,定不会是无缘无故。
  都尉灵光一闪,感觉看到了机会:“这个、这个也说不好,毕竟太守他平日……唉,下官也曾劝过太守,为官要清廉,切不可做伤天害理之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这霍将军看了自己一眼。他只感觉那目光有如实质,让他脖子一凉。
  霍丛淡淡道:“说重点。”
  “是、是……”都尉磕磕巴巴地说,“水贼嘛,从前多少都是些与人结怨的恶徒,说不定跟太守就有仇。”
  这都尉说了半天,有一半都是没用的。霍丛掀了掀嘴角,眼底带了些寒意:“‘说不定’?”
  都尉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霍丛问道:“那新上任的水贼首领是什么人?”
  这问题他能答!都尉连忙道:“那新首领叫方道凡。听说这人加入水贼十来年了,在水贼里头有威望得很。”
  霍丛听到那名字时微微一愣。
  方道凡?
  十八年前,御史方清言被罚满门流放,他的独子便是叫方道凡。
  是巧合同名吗?霍丛垂下眼,手指搭在案几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搭着。不多时,他站起来,直接往外走。都尉连忙在他身后起身行礼:“下官恭送大人。”
  霍丛自都尉家中出来,便往城外走,要回霍家军的战船上。
  前些天水贼深夜来袭,滨城百姓听得那炮轰声,都躲在家中。那水贼当晚也没打家劫舍,百姓没什么损失,故而此时竟像往日一般,脸上也不见多少担忧之色。
  一路上,霍丛竟还听到好些百姓对太守的死拍手叫好。
  就这么一听,也许确如都尉所言,那太守平日不是一个什么好官。可即便如此,太守是否渎职失责,那也是由御史台弹劾了,陛下认同了才算。
  他这次来滨城,是要剿灭那水贼,其他事情,他顶多回凌州时顺便提上。
  之前都尉提到过,水贼所用的船,形状古怪,与东晋传统战船不一样,外面包裹铁甲,行驶速度也比寻常船只快,怀疑那水贼是与那倭寇勾结,向倭寇购买的新型船只。
  新型船只么?
  霍丛眼色微微一沉。
  刚好,东晋这战船该改一改了,让他看看那水贼的战船如何,是否值得参考。
  战船上应有尽有,霍家军连城都不入了,直接在船上吃住,守在滨城外边。林副将见霍丛回来,连忙上前询问:“将军,如何,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霍丛边走边道:“派十人一小队,伪装成商队,出海去,看看能不能跟水贼碰一下头。”
  这边霍丛在滨城紧锣密鼓地迎对水贼,那边李画盈在凌州城努力地为将军府开源。她与老管家询问了一下府内收支的事,老管家马上将账簿交给了她,并为她一一解释上头她看不明白的地方。
  有老管家从旁协助,李画盈看得非常快,并且提出了自己的一些见解。老管家听了后不由得更佩服夫人了。
  夫人不但改变了将军,看来还能改变将军府穷困的日子!
  苍天有眼,夫人真是镇府之宝!
  天知道,在夫人嫁进来之前,他已经为那紧巴巴的银子愁得黑头发都不剩几根了,若不是将军拦着,他都要将凌州城里姑娘们扔给将军的帕子倒卖出去了。
  李画盈想了想,又问管家:“阿鲤既是被封了将军,那理应也有被赐地才对,我看账簿上却是没有租地收支明细,这是为何?”
  管家叹了一声,道:“夫人有所不知,东晋不比大覃。大覃平地众多,适合耕种,但东晋山多平地少。将军那被赐之地,倒是不远,就是凌州后头一座山,在王爷那座隔壁。”
  李画盈:“……”
  这永安帝可真随便,好歹她家阿鲤是他亲侄子,也立过战功,就赐了一座山,又不能租给佃农。
  她捏了捏眉心,只得先放弃出租赐地的打算,提出另一个想法:“金二叔,凌州城的百姓习惯了各国商贾来往,对其他地方的穿衣打扮也见惯不怪,我看有不少女子也穿戴异国首饰。我想开一家首饰店,专卖大覃样式的,供城中贵女选购。”
  老管家很是赞同,却又有点担忧:“城中能修剑补刀的工匠不少,但做女子这精细之物的,却还是屈指可数。夫人这个想法是好的,只是还需得寻找一两名手艺好的人,才能做得起来。”
  李画盈点点头,道:“我让人回去大覃,寻几个匠人过来。”
  两人正在谈话间,墨一在门外求见。老管家见状,主动地退下了。墨一进内,先是给李画盈行了一礼,道:“殿下,下属按照您的吩咐,前往行馆给萧王送药,但是萧王说……”
  又怎的了?李画盈一听墨一这语气,就知道萧丞淮肯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
  之前她原想着让阿鲤将那解药给萧丞淮,顺便让萧丞淮赶紧离开东晋,可阿鲤突然奉旨围剿水贼,她自然也就不可能让阿鲤为这点事分心。
  不就是给解药,然后赶人么?她自己也能做得到!于是她让墨一去了,然后墨一现在面露难色地回来复命。
  李画盈看着墨一,墨一继续道:“萧王说,毒是您下的,如果不是您亲自给的解药,他就不收。”
  什么?这萧丞淮是有病么?她还不想给他解药呢!他哪里来的脸提出这个要求?李画盈气得几乎想要笑出声:“你再去一次,原话告诉萧丞淮:解药就送这最后一次,爱收不收,不收最好,自作孽,怨不得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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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朋友生日出去庆生了回来才写,所以今天晚了,么么各位小天使,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