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抿嘴,正想着法的怎么让他回,就见弘晖窝在康熙怀里,左手啃着炖的酥烂的小羊排,右手端着冰镇葡萄汁,那小表情美滋滋的。
他转身走了。
康熙笑的得意,想跟他抢崽,想都别想,他是养过这么多崽的成熟男人。
他想,无人能从他手中抢。
有些话,不能说太死的,毕竟地邪,一说就要有意外。
午膳时分,胤礽揉着眉心,慢吞吞的过来请安,吃了几口膳食,就说自己困了要睡。
弘晖本来就困,看着他打哈欠顿时也跟着困。
胤礽就往软榻上一歪,看中了晖晖崽抱枕,就直接拿过来抱着了。
五岁的崽,纵然清减了些,也肥嘟嘟滑溜溜,抱着手感极好。胤礽很快入睡。
等他睡醒,就觉得天是蓝的水是清的空气是香的,反正哪哪都舒坦,哪哪都好。
“睡的好香。”他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看向怀里依旧酣睡的弘晖,他不禁若有所思。这宫里头心思傀异,他向来戒备至极,在晖晖崽面前却能极致放松。
睡的好爽。
直到此刻起,他还是对弘晖没什么额外的想法。
直到第一日,他午膳时掐着点来寻康熙请安,嘴里说的可好听了,问汗阿玛问的可好吃的可好,是不是很开心。
等用完膳,搂着弘晖就往软榻上带,美其名曰:“要哄晖晖崽睡觉。”
康熙:?
这崽沾着枕头就睡着了,不用你哄,那点小心思他都懒得拆穿了。
等到第三日,他就后悔了。
依旧是午膳时分的准点到达,到底是白日,他不抱着弘晖睡也很能接受,被抢就被抢吧,看着胤礽精神不济,他心里也心疼。
然而等晚上的时候,胤礽又笑眯眯的来了。
同行的还有板着脸的胤禛。
两人请过安后,胤禛就认真道:“福晋说是天色晚了,怕弘晖走夜路害怕,就想着来接一程。”
胤礽闻言立马道:“男孩子不怕的,有他一伯保护他,今天晚上就去孤那里住,也叫他知道一伯身上的亲近。”
康熙:?
你们可曾问过朕的意见。
这俗话说的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只要崽崽在他这里,就休想弄走。
“你一人若无事,不若抵足而眠,朕要和皇太孙睡了。”康熙提着弘晖的后脖领,扭头就走。
胤禛:?
胤礽:?
所以他们现在不是在和对方抢孩子,而是和汗阿玛在抢,失策了,还当是和对方抢,方才来的路上,好一顿夹枪带棒。
现在尴尬了。
胤礽摸着鼻子,看向神色愈发严峻的胤禛,突然有点欺负老实人的愧疚。
“哎呀你别放在心上。”他试图找补。
胤禛皱着眉头。
弘晖整日里在宫里,这生活的多累,接回小园子还能松快松快。
“走了走了。”胤礽笑眯眯的看着胤禛,轻笑着道:“别看了。”
没用。
汗阿玛决定的事情就从来没有人能够推翻。
“这是弘晖的荣幸。”他说。
胤禛点头,他温声道:“谢您指点。”
出发点挺好的,前提是别出发。
这劝慰听的他更加心塞了。
弘晖被拎回内室还有些懵,看着康熙没什么困意的样子,歪着小脑袋问:“您不是要睡?”
他声音还带着小崽崽的奶味儿。
康熙很喜欢听,闻言就笑:“这里是密室,多适合来下棋。”
弘晖点头。
他很快就沉浸在围棋中无法自拔,看着康熙皱着眉头路思乱想,他举棋,笑吟吟道:“要被吃掉了哦?”
啊呜啊呜。
正说着就听见外头传来嗷呜的嚎叫,康熙皱眉,刚要吩咐梁九功出去,就见小老虎从人群中挤过来,快活的冲向弘晖。
“嗷呜嗷呜~”想你啦!
弘晖摸摸它的大脑袋,看着他兴奋的乱蹦,不由得无言以对。
“你是不是长大很多。”他伸手量了量。
“嗷呜~”啥!
小老虎又蹭蹭蹭的窜出去玩了。
他在清溪书屋混的久了,此处都知有老虎,也知道碰见它只要乖乖不动,别去撩拨他就没关系。
康熙摸摸弘晖的小脑袋,忍着笑道:“怪不得人家说宠物就随主人,跟你是有点像。”
弘晖一脸幽怨。
看到胤禛独自回来,乌拉那拉氏也一脸幽怨。
以前总盼着胤禛能多来正院,她好巩固自己的权威,后来就盼着他能多来,看看孩子也是好的。
没有父亲喜爱的嫡长子,往往都很可怜。
现在日日得见,反而觉得不珍惜,觉得没什么稀罕,就想着能见见弘晖。
“爷。”乌拉那拉氏捏着帕子,一脸担忧。
胤禛摇摇头。
这汗阿玛的想法,谁也左右不了,什么也不好说。
只能就这样了。
乌拉那拉氏眉尖轻蹙。
“弘晖交代,给你个东西。”胤禛眉眼柔和,暖黄色的烛火照耀在他脸上,留下斑驳的影。
乌拉那拉氏登时眼前一亮。
她满眼期待。
胤禛缓缓的伸出自己攥成拳头的大掌,手心向下,温声道:“你伸出手捧着。”
乌拉那拉氏赶紧伸出两只细白的小手捧在一起,期待的看着胤禛。
那骨节修长的大掌缓缓打开。
她的心砰砰砰跳起来,到底是什么。
然而——
随着大掌彻底展开,什么都没有。
乌拉那拉氏还有些疑惑,上前来摸摸他的手,呆呆的:“东西呢?”
胤禛一本正经道:“弘晖说,今天依旧爱你。”
乌拉那拉氏唇角抑制不住的笑容,但是想想胤禛方才作弄她又觉得生气。
她板着脸,冷笑着道:“您如今越发的得意了。”
竟然会骗人了。
胤禛眸色深邃,在烛火的照耀下,更是染上几分温情,他浅笑着道:“你是知道的,爷今日……”
他还是有些放不开。
“嗯?”乌拉那拉氏起了捉弄的心思,一根一根的去掰他手指,再将自己的手指卡进去,很快就十指相扣。
微凉的小手软软的。
胤禛抿了抿嘴,心中生出几分后悔,不该作弄她。
“爷今日依旧爱你。”他强撑着说完。
说完自己的耳根红的不成样子。
偏偏面上还一副若无其事。
乌拉那拉氏娇嗔的哼了他一眼,幽幽道:“跟着弘晖,都会说妾身爱听的话了。”
她眼光闪挪间,好像看见那透着光微微泛红的耳根。
“他惯常撒娇,什么求求你啦好不好呀,是什么语气来着?”她故作漫不经心。
然而那样绵软奇怪的撒娇,是强硬一生的胤禛所做不出的。
“睡吧。”他说。
乌拉那拉氏眉眼弯弯:“您是在邀请我吗?”
胤禛:?
今日的福晋看着有些可怕,奇奇怪怪的。
而弘晖也在玩奇奇怪怪的小游戏。
“皇玛法,你会倒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