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蓦俯身温柔的吻去她脸颊上的泪痕,将她完全纳入怀中,力道大的几乎要将她给揉碎。
“痛……”谢桥皱紧眉头,倒吸一口冷气。
秦蓦紧张的放开她,她十分孱弱,呼吸不稳,似乎体力不支。
“桥桥……”
秦蓦紧张不安的轻唤一声,害怕她一闭眼,这双眼眸便再也不会睁开。眼前浮现出她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屋子里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她浑身冰冷,就像没有呼吸的人。
谢桥虚弱的说道:“别担心,我只是伤了元气,好好养一养就好了。”抬手抚弄着他的发,像哄孩子一般,安抚着他。“我们的孩子呢?”谢桥转移他的注意力,她已经经历过惊险的一幕,死里逃生,说明她命硬,不会轻易的被夺去。
两个人谁都没有再提起生产前冷战的事情,心照不宣的就此一笔揭过。
秦蓦一怔,仿佛这才回想起孩子来。
谢桥也是一愣,他这副模样,莫不是忘了孩子?
“我们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谢桥询问道。
秦蓦垂目,粗砺的手掌搓弄着她冰冷的手指,仿佛要将它暖热,散发出一丝活着的气息。
他不喜欢她身上一寸肌肤是冷的。
一遍一遍,不厌其烦。
“问你话。”谢桥佯装生怒瞪他一眼,可她太病弱,软绵绵的眼神,黯淡没有光泽,如同褪去色彩,失去勃勃生机。
秦蓦心口一滞,连忙侧头搜寻着明秀等人的身影,向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可屋子里的人,都被他赶出去。
“我想看一眼孩子。”几句话的功夫,谢桥感到身体疲乏,昏昏沉沉,想要入睡。
秦蓦发觉她的不对,急切的说道:“蓝雨,去请魏青!”
谢桥一惊,魏青?
是魏青救了她么?
可没等她想明白,谢桥又浑浑噩噩的昏睡过去。
魏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几近疯狂,恨不能将无字楼给掀的秦蓦。脚步一顿,在他冷冽的目光注视下,走过去扶脉。
秦蓦浑身紧绷,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旁,紧紧盯着魏青。
魏青被他盯得发麻,险些失去谢桥的悲痛让他棱角尖锐,浑身被厚重的阴霾笼罩,死气沉沉。
“无碍。”魏青不与他计较。
秦蓦依旧没有多少变化,谢桥没有完全好起来,他不敢大意。
魏青话音陡然一转,带着一丝凝重:“她失血过多,元气大伤。本就底子弱,不好生将养,晚年多病,有损阳寿。”
秦蓦嗓音冷硬:“可有法子?”
魏青摇头:“她医术比我精湛,懂得如何调理。”秦蓦猛然拽着他的衣襟:“没有听过医者不能自医?她若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得!
救了人,没落着好,还搭上自己的小命!
魏青无视他眼中的狠唳,写下方子:“按照这个方子服用半个月,其他在膳食上着手。这段时日,宜静养。”
多说无益,还是那句话,一切看谢桥她自己。
对于谢桥,魏青向来放心,她求生意志强烈。想要活着的人,又精通医术,不过身子弱,自有法子调理好。
目光在秦蓦脸上扫两遍,只是他吓怕了!
看一眼床上的谢桥,魏青心中极为复杂。到底是他的恩师,他无法眼睁睁见死不救。未曾听到她的消息也罢,知道她有危难,便瞒着季云竹前来。
秦蓦不再理会魏青。
魏青走几步,站在门口,回头道:“半年内,忌房事!”
------题外话------
咳咳咳~今天这章写的格外艰难,有两处写的很需要情绪,写完后胸口闷得难受,幸好是写完了!
爱你们,么么哒~
第两百一十七章 终于找到你
窗外大雨磅礴,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
寒凉之气弥漫。
屋内却一片暖意融融。
谢桥产子,经历鬼门关。惊吓到一干人等,特别是秦蓦,比之过往,更加小心呵护备至。
谢桥躺在床上,身着白色小衣。露出小腹上,一道狰狞的伤疤。
秦蓦轻柔的上药,伤口愈合慢,却并未感染。
盖上一层白纱布,拉下小衣。秦蓦端来温热的水,小心翼翼托扶着谢桥翻身,拧干白绢布,替她擦拭后背。
谢桥舒服的喟叹,背上的黏腻感散去,一片清爽。
擦完背,秦蓦将她放平躺着,细细擦拭着她的身体,“桥桥。”秦蓦的声音沙哑透了,并不像他平日里的声音。“头发不许洗,再忍忍,等一个月后再洗。”
谢桥温顺的颔首。
她如此听话,秦蓦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秦蓦。”谢桥偏着头看他,总觉得秦蓦变了,与往日不大一样,可若要具体贴切的说出哪里变了,却又说不上来。
秦蓦听到她轻柔的叫唤声,抬眼看向谢桥,背着光影而立,眸子幽深似海,带着一丝紧张:“身子不适?拉扯到伤口了?”秦蓦弯身,掀开被子一角,准备卷起小衣,检查她的伤口。
谢桥哑然,在他的眼中,她仿佛轻轻磕碰,便会碎的精美陶瓷。拉着他的手,摇了摇头:“别紧张,伤口不痛。”
秦蓦侧头看她,薄唇抿得紧紧地。
谢桥的手顺势而上,攀住他的肩膀,费力的搂着他的脖子,“我没有这般脆弱。”
秦蓦抬头,温软的东西擦过脸颊,吐息温热,那是擦过她的唇瓣触感,鼻息间弥漫着她浅浅淡淡的兰花香。
秦蓦修长的手指触碰着脸颊,目光揶揄:“这是奖赏?”
谢桥脸颊发热,似有腾腾雾气熏染,苍白的面容上如晕染着胭脂,端妍昳丽。腾出一只手,轻轻划过他眼角眉梢,硬挺的鼻梁,柔软的薄唇……
他的头往下一压,她的手指压在他的薄唇上,与自己的胸前,动弹不得。
谢桥一怔,指尖一热,被他卷入唇舌中。犹如电击,一股子酥麻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至心底,浑身微微颤栗。
谢桥手指颤抖,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秦蓦似乎被她这反应给取悦,闷笑一声。温热的大掌,握着她的手心,盯着她那一根被水光晕染的纤细手指,透着莹亮的光泽。他脸上是一贯冷淡的神情,唇角微微含着笑,“喜欢?”
谢桥有一瞬茫然,下一瞬,回过神来,挣扎着抽回手,牢牢被他桎梏住。指尖被他盯着,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不自在的蜷缩。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一逞口舌之快:“我喜欢,你将如何?”
四目相对,谢桥看着他脸上的笑,脑子里有一瞬空白。
心中惊乱,害怕他做出什么事情来。谢桥慌乱的抬眼,正欲开口说些什么。他却顿了顿,粗砺的大掌在她那一截玉白的手腕上来回摩挲,仿佛把玩着一件上好玉器,颇有些爱不释手。嘴角的笑依旧清淡,挑高眉梢道:“喜欢……先记着。”
谢桥憋红了脸,不甘示弱:“说实话,是你喜欢,又不能奈何我罢?”
“真聪明。”
“……”
两个人,仿佛之间,又回到过去。没有冷战,没有罅隙,也没有惊险之后的沉重。有的只是小心翼翼的珍视与温柔似水的体贴。
谢桥又被秦蓦捧在手心,千依百顺的疼宠。
更胜过往。
乳母抱着孩子进来。
孩子乌溜溜的大眼,明亮清透,盯着秦蓦,眼底似有着好奇。
秦蓦心头一片熨贴,抱过孩子逗弄着。
有些时间,便是天性使然,水到渠成。
秦蓦并未如何练习,抱着孩子的姿势却有模有样。孩子在他的怀里也不哭闹,只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盯着他看。
谢桥有些吃味,她想要抱。
秦蓦却不准许,怕拉扯到她的伤口。
尽管她保证,他依旧不肯松口。只是坐低身子,让她看一眼孩子。
谢桥手指轻轻触碰着孩子粉嫩的脸颊,目光柔软,嘴角轻绽一抹浅浅的笑容:“名字取好了么?”
“在想。”
谢桥抬眼看向秦蓦,戏谑道:“还未生的时候,你便开始张罗着名字,怎得还未曾想好?”
秦蓦不以为然,“想好的名字,见到她的那一瞬,便觉得都配不上她。”
谢桥颇为无语。
“字常乐。”
谢桥手指放在孩子幼小的手心里,被紧紧的抓握住,心里升腾着难以言喻的微妙情绪,柔声说道:“秦蓦,你将她放在我身旁,陪着我睡一会。”
“旁边太窄,她会不舒适。”秦蓦果断拒绝。
谢桥抿紧唇,闷声道:“我睡进去一点……”
“她饿了。”秦蓦不等她说完,便让明秀抱去给乳母。
明秀同情的睃谢桥一眼,抱着孩子快速离去。
谢桥眼巴巴的看着明秀消失在屋子里,看都不看秦蓦一眼,拉高被子蒙住头。
秦蓦将被子拉下来:“盖着头睡不好。”
谢桥控诉道:“常乐是我生的,你不许抱,我不抱。我只是想她睡在身旁,好好看她一眼,多陪她一会。并不会对我造成任何不利的影响,为何不愿?”
秦蓦静默片刻,叹道:“魏青说孩子容易依赖母亲,与你多接触,便不会愿意旁人照料。你的身体太虚弱,并不适合长时间照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