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我坐飞机回去,由于昨天晚上一直忙于某事没睡够,一上了飞机我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结果又在睡梦中回放了一遍昨晚在江妄房间里的画面。
我明明是个对于情事没什么掌控欲的人,但在浴缸里时,他低眉顺眼的模样却莫名戳中了我的点,让我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腾起一种奇怪又满足的征服欲,于是事情就发生了戏剧般的转折。
心中的野兽像是突然从沉睡中苏醒了一般,一直在给我发送信号,告诉我之前实在错过了太多,所以我昨晚一直报复性地缠着他做,当然是我占主导。
其实准确来说,也不全是我缠着他,他也十分积极地配合我,嘴角都快咧到了耳根子。
而且在我把他的眼睛用领带蒙上,双腿跨坐在他身上激烈迷恋地起起伏伏时,他这人还嫌我叫得声音不够大。
我当时就不满地说多大声才叫大。
他就贼不屑地笑了声,贱贱的样子,说至少得让隔壁的人听到才叫大吧。
隔壁住着的是那个女生,江妄这厮简直把我的爽点揣测得一清二楚。
所以我今天刚醒时嗓子哑得不成样子。
下了飞机一路回家,脑袋一直昏昏沉沉的,双腿也酸软无力,整个人提不起精神。
这种运动真的好消耗人的体力哦。
到家之后简单地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实在太累了就在床上躺了会儿,没想到竟沉沉睡过去,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
拿起手机一看,有新消息进来,江妄只发了两条,剩下的都来自于阿宵。
出于人家女朋友的觉悟,我自然是先点进了和江妄的对话框,他发的话很简短利落:【到家了没有?】
我那时正在睡梦中,他见我没回,隔了一个多小时,到了晚饭的点,才又发来一句:【晚上想吃什么?】
我没立刻回,返回去看了阿宵的消息。
顺便提一句,阿宵在今天早上撞见我从江妄的房间出来之后,就又开始乐呵了,望向我的眼睛都在发光。
他前面发的都是几秒钟的短视频,全部都是他偷拍的江妄。
第一个视频是江妄靠在高铁的座椅上闭目养神,嘴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第二个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打字;第叁个则是他打开手机飞速滑了两下,接着还自欺欺人地把手机屏幕往下盖住;第四个是他盯着手机发呆,整个人心不在焉,仿佛失去了之前的光彩……
看来那间隔的一个多小时他经历了好一番心理活动,却在各种挣扎之后,只发来六个字来维持他的自尊心。
阿宵还总结似的调侃了他社长一句:【嫂子,我哥他好像出了点问题。】
手指不自控地再次一个一个点开他的视频,我仔细地看着屏幕中的江妄,心中满满的尽是欢喜。
恐怕出了问题的不止江妄一个。
……我喜欢江妄。
意识到这个事实之后,我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原来我与这个世界并不是格格不入的,我可以纯粹地去喜欢一个人,并且像他一样去关心在乎别人。
他奔赴下一个城市开演唱会,我在这边休息了两天之后上班,夏湘说我这次出差回来变了些,却又说不出我具体变了哪里。
我笑笑没有回答她。
我想我在用最真诚的方式去拥抱这个世界了,我在学着一点点放下防备和算计,和身边的人坦诚地交流、沟通。
我周围大多都是很有意思很善良的人,不带目的地去接触他们,了解他们,认真倾听他们的话,第一次让我感受到了友谊的美好,也逐渐地产生了会关心别人的想法。
我变得活生生,有鲜血了。
上次江妄为我写的那首歌突然间又有了热度,被人扒了出来主人公,有神通广大的网友贴出了白悦然的照片,也有众多校友自发出来作证。
再加上白悦然之前盛气凌人的性子和容易被包庇的家世,她一时间成为了众矢之的。
谁都知道名媛白悦然别看现在端正大方,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可没少欺负人,专挑没背景没依靠的孤儿欺负,心比蛇蝎还黑。
出于对受害人的保护,我现在的个人信息并没有被公开,但我哥毕竟也不是傻子,从爆料人发的关键信息就已经猜到了个大概,当即就跑来问白悦然欺负的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我。
我没有否认。
我哥冲动得很,撸起袖子二话不说就要出去找人算账,被我嫂子硬生生拦了下来。
我告诉我哥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心肠坏的人自然会得到惩罚,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不想再让身边的人卷进本只属于我的过去,我只想往前看。
听我这么说,我哥那么大一个男人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我心情复杂得不行。
我从没想过这件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也没想过这件事会让我哥知道,并且让我哥为高中时的我而伤心。
白悦然欺负我的确是事实,但我当时分明是有能力扭转局面的,可是却因那时的一时兴起,任由事态发展,导致了现在的局面。
我终归是内疚的。
隔天上班时,一个陌生号码给我打来了电话,我在拿起手机的时候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猜测,按了接听键,果然那头是白悦然平静得可怕的声音:
“盛晨,你来楼梯间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