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她许瑾眼中就闪过几分厌恶,但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对着来人招招手:“梦棠快过来坐着,你说你也真是的,叫了人来不好好招待,怎么光顾着自己收拾?还把人晾在门外,这叫什么事呀。”
说得好像是郁梦棠不客气不让他们进门似的。
偷梁换柱这件事还得是许瑾,郁梦棠冷着脸什么也没说,还是陈泊宁忍不住和她怼了起来:“我们本来就是来帮忙收拾东西的,而且什么叫做晾在门外?不是郁冉不让我们进来吗?”
闻言,坐在不远处生闷气的郁冉顿时忍无可忍:“我就是不想让你们进来怎么样?这是我家,有本事你报警抓我啊!”
“郁冉你闭嘴!”许瑾气急败坏,恨不得马上把这个搅事精的嘴巴堵上,想她许瑾聪明一世怎么就有个这么蠢笨的女儿!
“冉冉这孩子就是性子急,其实没什么坏心的。”许瑾解释道,只是有没有坏心可就不是她说了算的。
郁梦棠在这个家里住了十几年,东西却是少的可怜,上下几趟就用十来个箱子把东西都装满了。
几人也懒得再和许瑾周旋,待管家把东西都搬到门口后便起身准备离开。
阿姨从厨房拿着好几盘水果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郁梦棠几人往外走。
她端着水果站在客厅旁,拦也不是让也不是,最后只能有点茫然地看向许瑾,“沈小姐这就走了?”
许瑾冷哼了一声。
“还不是你,一点水果切了这么久,等你出来黄花菜都要凉了。”许瑾也是一肚子的火,没办法去呵斥沈意伶几人,她就只能把气撒在阿姨身上:“招你也不知道干什么用,手脚这么不麻利。挡着路干什么,还不快点让开?”
阿姨被她莫名其妙地骂了几句很是委屈,但是一直以来许瑾的脾气都很差,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灰溜溜地又端着果盘回了厨房。
这一幕落在陈泊宁的眼中以后又是引起了他的一阵唏嘘。
还真不是他想要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但是郁冉和许瑾还真是母女俩,刁钻的脾气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沈意伶几人在许瑾的陪同下离开了郁家,等走到别墅门口,他们才注意到大门外的树边居然站在一个穿着黑色大衣围着棕色格子围巾的少年,他脸上随意地架着一副银框眼镜,看上去书生气十足。
许瑾觉得这个少年很眼熟,但是又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还是气不过跟着出来的郁冉惊叫起来。
“宋希存?他来干什么?”话是这么说,她那双眼睛却是亮晶晶的,带着显而易见的爱慕之情。即便宋希存在颜值上和戎栖相比略微逊色一筹,但是他的才华和清冷的气质也足够让这个年纪的女生心动不已。
“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许瑾皱着眉头,好一会她才恍然想起来:“几年前上过新闻的国家状元是不是?他不是应该在京市吗,怎么会出现在我们家门口?”
见宋希存十分自然地上前帮忙搬箱子,许瑾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他是郁梦棠的朋友?!”
这个认知让许瑾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怎么不知道郁梦棠还认识这么厉害的人物?
平时她们几个朋友之间出去做美容的时候也会讲起京市的一些事情,毕竟多知道一点就好像能离那个圈子近一点,那个时候就听到有人说过宋希存这个少年并不简单,具体的身份不清楚,但说他是宋家人。
宋家那可是和江家不相上下的存在,郁梦棠一个私生女凭什么认识到这样的人?
正黑着脸不爽着,郁冉撇撇嘴开口了:“郁梦棠怎么可能认识宋希存这样的人物?人家是沈意伶的学长。”想到什么,郁冉又觉得十分不爽:“不就是个状元吗,至于搬个家都带着吗?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认识什么人似的。”
郁冉声音不小,离得不远的宋希存毫不费劲地将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不过他只是皱了下眉,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
于是郁冉更加难受了,抓心挠肺的不舒服。
郁梦棠自己叫了车,她们出来的时候面包车已经等在门口了,不过几分钟时间几人就将东西都搬到了车上。
这个时候陈泊宁才有时间提出自己的疑问:“咱们搬个家怎么还麻烦宋学长过来?”
虽然看到许瑾和郁冉黑脸挺爽的,但是总觉得有些小题大做,宋希存的手那可是拿精密仪器的,用来扛箱子也太暴殄天物了!
郁梦棠不解的眼神也跟着落到了沈意伶身上,那眼神,就好像认定是她把人拖来当苦力一样。
沈意伶无辜极了,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宋希存莞尔笑道:“是我自己要来的,想蹭我学妹一顿饭就总得贡献出劳动力的。”
闻言,郁梦棠和陈泊宁更加不可思议的眼神就落在了沈意伶身上,宋希存想吃一顿饭居然还要用劳动力来换?!
知道他们想的花,沈意伶也就懒得再多解释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到郁家的院子里传来震耳欲聋的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声音大的树上的鸟地上的狗都被吓跑了。
刚坐上车的几人朝着声音源头看去,只见之前被郁冉放在院子里的鞭炮已经响了一半,而郁冉躲得远远地,正在朝着这个方向竖中指,她的嘴一张一合,说出无声地“晦气”两字。
她这行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陈泊宁沉着脸就想下车去和她理论,只是没等他的手碰到车门,车子就启动了。
车上的氛围算不上好,显然是受到了郁冉的影响,就算不开空调几人心里都无端多了一股躁意。
外面的鞭炮声稍微越来越远,就在陈泊宁准备自己调整心态的时候,只见沈意伶从羽绒服口袋里拿出了手机。
她打开拨号键盘,只按下“110”三个数字。
在几人惊诧的目光下,她泰然自若地将手机放置耳边。
“喂你好,是云洲分局吗?是的我想报案,在华民路扬帆街道,翡翠城别墅区45号,我路过的时候看到这家人在放鞭炮……对,就是节炮。情节严重啊,路边的狗都吓的差点上树,火/药味现在都还没散呢……”
对面的警官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沈意伶才礼貌道:“那麻烦你们了,希望尽快让这种不遵纪守法的公民得到惩罚。”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在旁边几道还来不及收回的惊恐目光中将手机放回原位。
陈泊宁刚才还没消的气一下子就偃息旗鼓了,虽然知道很不应该,但他还是有这么一秒钟同情了一下郁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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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家,郁冉也被许瑾拽着进了家门。
闻到刺鼻的火/药味以后,许瑾还十分不耐地对着管家命令,“还不快点把门关上,要把整个房间都熏上味吗?”
“妈!你干什么呀!”被拽的胳膊痛,郁冉烦躁地甩开了许瑾的手,“好不容易郁梦棠那个丧门星走了,我当然要放鞭炮庆祝一下,再说了你没听过跨火盆吗?去晦气你懂不懂。”
“那你也不能当着那几个人的面这么做啊!”许瑾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女儿的脑袋,耳提命面道:“你这样让沈意伶和陈泊宁怎么想?还有宋希存,好不容易有机会认识京市的人,都被你这丫头给作没了,想我许瑾精明一世,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笨蛋女儿!”
郁冉当然不服气,“什么叫做我笨?沈家人都这么欺负我们了我们还要觍着脸往上凑吗?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沈意伶关系本来就差。”
一说到沈家,许瑾就想到最近天天睡在公司的丈夫,她真是又急又气。
“你也不看看我们家现在变成什么样子,你要是一开始就和沈意伶打好关系我们家现在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那沈书瑜看着就不像是个好对付的,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做人留一线,你看你为了沈书瑜得罪沈意伶以后,人家把你放在心上了吗?”
听着自己妈妈都这么说自己,郁冉气得直跺脚,也不管现场有没有人看自己笑话了。
“现在我和她们都绝交了你才开始说这种话,当初不是你告诉我沈书瑜性子温吞好拿捏的吗?你还让我好好和她相处,让我多顺着她一点,现在出了事怎么就都是我的错了!”
越说郁冉的鼻子就越酸,她仰着头看天花板才没让委屈的眼泪掉下来。
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许瑾骂完就心疼了,刚准备上去宽慰几句,只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警笛声,紧接着没过多久别墅门铃就被摁响。
许瑾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
果然,等管家打开门,看到的就是几个身穿制服脸色严肃的民警。
“就是你们在家里放鞭炮的?”站在最前面的年纪稍长一些的警官问道。
“没有,我们没放。”许瑾的第一反应就是否认,下一秒才猛地想起来院子里的鞭炮残骸还没有收拾,
警官果然露出无语的表情,他的手往院子里一指:“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也不是瞎子,说谎也好歹等空气里的硫磺味散了再说。”
许瑾:“……”
对上警官不苟言笑的神情,她一句话都不敢说。
郁冉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她躲在许瑾身后一动不敢动。
郁家在云洲市其实也稍微有一些关系网,这种小事对他们来说不值一提,花点钱就能留住面子。
但是现在正是郁家动荡不平的时候,要是郁文玉知道家里还出了这种事,怕是今天晚上就要把离婚协议书拟出来。
许瑾不敢把事情闹大,就只能听着这几位警官普及了放鞭炮的危害,为什么现在的城市禁止放鞭炮。
一直等到半个多小时以后,他们才将此事备案,收了几百的罚款扬长而去。
将他们几人送出门的时候,许瑾清楚地看到好几户邻居探头探脑地出来看,还有人自以为很隐蔽地站在自己家的二楼,殊不知那偷偷打开一条缝的窗户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行径。
不出所料,在接下去的几天,郁家因为放炮被警察找上门这件事会传遍整个翡翠城别墅区。
偏偏就算知道这个结果,许瑾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躺平任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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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瑾在家大发雷霆摔碎了好几个郁文玉宝贝的茶杯和茶壶时,沈意伶几人也到了郁梦棠租的新家。
这是一个九十来平米的单人公寓,面积不是很大,和郁家相比那就是小得不能再小了,但是郁梦棠一个人住绰绰有余,关键是这还是刚装修好没人住过的房子,除了需要正常打扫一下装修卫生以外没有其他的人为垃圾。
房间在公寓楼的十二楼,朝南、采光通风都很好。把大箱小箱的东西搬到楼上以后几人就开始分工合作,两个男生负责打扫房间里的卫生,两个女生则是负责整理东西。
郁梦棠并不是很习惯接受别人的单方面付出,把东西都搬上楼以后她就想带几人出去玩玩顺便吃个饭,还是沈意伶第一个阻止了她。
“你一个人得打扫到什么时候?我可不想周一再看到你上课睡觉。”这是沈意伶的原话。
听到这话时郁梦棠心里暖暖的,但还是不服气:“和你做同桌以后我有几天上课能睡着?”
先不说老师每节课都要cue一下沈意伶,就是沈意伶自己也很会没事找事,郁梦棠曾亲眼看到过沈意伶趁她睡觉故意把笔丢在她脚下,被抓包的时候还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不是故意。
是不是故意她没眼睛不会看?
尽管如此,哪怕是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的时候,郁梦棠都没有生气过。
两人说笑着把手里的箱子往房间里拿,而陈泊宁和宋希存则是一人拿着扫把一人拿着抹布得站在门口。
一直等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宋希存才拿着干毛巾往卫生间走,见陈泊宁跟在自己旁边,他笑笑道:“你们三关系很好。”
闻言,陈泊宁微微一愣,似乎是没想到宋希存居然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他有些受宠若惊地往宋希存脸上看,点点头道:“我们是朋友,好朋友。”
“嗯,意伶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宋希存脸上划过一丝欣慰,他将手上的毛巾打湿,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人误解。
不过事实证明,陈泊宁这人根本就不会多想,只要有人主动和他搭话,他就能变成一个话唠。
宋希存不过和他说了两句话,他就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地将之前发生的事都说了出来。
“其实意伶第一天来的时候我不是很喜欢她,我以为沈书瑜的姐姐和沈书瑜会是一性格,再加上一直有人说沈意伶比棠棠好看,校花应该重新选什么的,我对她存在一点偏见。”陈泊宁道:“当然我只是想想,并没有表现出来的。”
宋希存被他的求生欲逗笑,很配合地继续问:“后来呢,怎么和她成为朋友的?”
宋希存已经开始擦拭卫生间的洗手台了,陈泊宁也没有闲着,拿着扫把就开始扫地,嘴上不停道:“因为意伶和棠棠做了同桌,那还是我第一次看棠棠这么吃瘪,想睡觉都睡不了,最后还要被拉去食堂吃饭。”
说着说着,陈泊宁自己先忍不住乐了:“那段时间棠棠可惨了,眼睛底下永远挂着两个黑眼圈,偏偏还不能对罪魁祸首怎么样。我初中的时候就见过棠棠了,不得不承认在意伶转来以后她变了很多,不仅爱笑了,也不再是以前那样对什么都无所谓的颓废样子了。”
陈泊宁说完这句就叹了口气,“有时候还有点嫉妒意伶,棠棠只对她好。”
大概是他的语气太过于哀怨,宋希存没好意思笑。
“你们是不是觉得意伶像个小太阳?”拧开水龙头洗脏毛巾的时候,宋希存这样问。
陈泊宁想了想,好一会才认真地嗯了一声。
要说沈意伶这性格,和小太阳这个词差的可远了,她不怎么喜欢说话,也没有那么爱笑,甚至很少看到她主动和身边的同学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