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城大捷,刘世决定乘胜追击,不过两日,便兵临京城下。
白逢苏与谢聆刚知晓此事后便开始着手出去的事宜。
下午刘世开始攻城,城外厮杀声震天,连深宫里的人都能隐隐约约的听到。
谢聆与白逢苏并排坐在床上,他们十指相握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
惊蛰在白逢苏的命令之下一直在来回跑,不断给白逢苏传递着前线的消息。
刘世的攻城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厮杀声渐渐的才是没了,睡不着的白逢苏与谢聆就坐在床上等着。
惊蛰又来了,刘世的这一波攻城,算是拦下了,只是付出的代价也巨大。
他们听完,便让惊蛰再探。
这一夜,他们二人都一夜未睡。
他们在等着一个消息,那消息一到,就说明是他们出去的时候了。
直到天蒙蒙亮起时,谢聆被白逢苏哄着在身边人的怀里眯了一下眼。
屋外,太阳渐渐升起,京城处处可见阳光,这天是个好天,可京城之中却无人因为这好天气而有一个好心情。
午时,刘世再次攻城,而京城中的兵经过昨日一战已不足一万。
生活在京城之中的百姓都隐隐约约的猜到这天过后或许便要改朝换代了。
厮杀声再次响起,皇宫安静的早晨被那些不大却稍显嘈杂的声音打破。
自从有第一个小太监开始收拾行囊后,宫里便变得更加嘈杂起来,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都宫女太监们背着行李,纷纷往宫门口拥去。
除了已经隐隐约约猜到皇帝还活着的乾清宫的宫人没动,其他宫里的人都已经乱完了。
枫悦一早起来便去了趟皇陵,他去看已经下葬了的“父皇”。
等回来时,便看到了这人心惶惶的画面。
他垂了眸,一个宫女跑时,撞到了他。
枫悦看了那宫女一眼,没有计较。
父后曾和他说过树倒猢狲散,当时他还不理解,但是现在他算明白了。
他终究是做不了这颗树。
自从知道谢聆出事后,容几和花寒这几天也一直陪着枫悦。这次去皇陵也是他们陪着去的。
容几不知皇帝是假死,也不知自己的主子大半是假病。自出事后,他的眼睛也总是红的。
容几上去安慰枫悦:“你还小。”
枫悦现在最听不得的便是你还小这句话,给容几这么一说,他更加自责了。
知道所有情况的花寒见枫悦这么可怜,终于是忍不住上前暗示了一句:“不怕,这宫里的人,没多久就都会再回来的。”
花寒倒是没说错,的确是没多久了。
临近中午,惊蛰终于传来了白逢苏与谢聆一直在等的消息。
他们之前明着往共城调的兵,实则只有其中的三分之一,而另外三分之一,为了不招人耳目一直在分批次的缓慢的往京城这边来。
而现在,从其他地方调来的兵已有一部分到了,,并在京城之外与刘世的兵已经展开了厮杀。
得到消息后不久,白逢苏与谢聆便又听到了另一则消息:之前国之将破,可无论一些大臣怎么劝,太子都不肯走。
谢聆轻轻一笑,既有欣慰也有心疼:“这么小,就有了这般模样,真是不容易。”
白逢苏牵住谢聆的手,将其紧紧握住,而后带着人往外走,他一边走一边道:“他……往后会是个好帝王。”
正说着,杜盘便敲了门,他来送东西。
事已至此,白逢苏便也没必要再隐藏了,他直接放了杜盘进来。
早便猜到他们的事了的杜盘低了头,淡定的对着二人行礼,道:“奴才准备了些东西,想必皇上皇后此番出去定是会需要这些东西。”
谢聆看清楚了,杜盘送来的是两套盔甲。
谢聆有些尴尬,他是明白杜盘是已经完全猜出他们想要干嘛了。
白逢苏倒是大方,他让那些宫女将接那两套盔甲放下,然后道:“还是杜公公想的周到。”
杜盘从容不迫:“谢皇上夸奖,这本就是奴才分内之事。”
白逢苏没看见留酒便随口问了一句:“留酒呢?”
杜盘回答:“去备马车了。”
说完,杜盘便带着宫女退了下去。
屋内只剩下了白逢苏与谢聆两人。
白逢苏将谢聆拉起来,先替他穿好了盔甲,才是给自己也穿上了。
等白逢苏穿好之后,第一次穿盔甲的谢聆主动拉住了白逢苏的手,他笑道:“想不到这盔甲还挺重。”
白逢苏回握住谢聆的手,他牵着人一边将人带着往外走,一边道:“以后你定不会再有机会穿这身盔甲了。”
谢聆刚想说些什么,便迎面遇上了往他们这里赶来的末冬。
末冬对着二人行了军礼,道:“援军已到,只等皇上与皇后了。”
白逢苏点了点头,应了。
谢聆则是露出浅浅的一个笑,道:“辛苦末将军了。”
末冬恭敬回:“末将领命至此,自当做好。”
他说完,白逢苏便拉着谢聆出了乾清宫宫门。
他们一出宫门,便震惊了正在逃跑的宫人。他们刚出皇宫的门没多久,皇帝未死,与皇后病好,且二人身穿盔甲相携出宫往城门赶去一事便从传遍皇宫到传遍了整个京城。
枫悦知道后立马冲了出来,最后还是没赶上,他的父皇父后已然去往战场。
枫悦看着骑着马远去的两人,还挂着泪的脸忽然便有了笑容。
他一点也没怪他们瞒自己,他只是有点后怕,怕这个国,他没替他们守住。
花寒将喜极而泣的容几拉入怀里,轻声细语的哄着:“皇上与皇后那般厉害的人,怎可能说没就没。”
白逢苏与谢聆二人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定心丸,二人皆无事的消息一出。顿时,不仅军心稳了下来,就连百姓的心也被稳了下来,宫里无人再逃窜。
似乎所有人都坚信只要有他们二人在,京城便能保。
当然,白逢苏与谢聆是不负众望的。
等他们快要到城门时,便听到了一阵接一阵的皇上万岁与皇后千岁。
谢聆轻笑:“这消息传得倒是真快。”
白逢苏稍微侧了侧脸,道:“快是快,可将士们一直看不见我们,久了,起了疑心,士气会减得更甚。”
听完,谢聆又加快了骑马的速度,回了声:“好。”
等到了城门,白逢苏与谢聆一同拉了缰绳,停在冬至面前。冬至满是灰尘的脸上扬着灿烂的笑容,他向着他们二人跑来。
“末将参见皇上、皇后。恭贺皇上与皇后归来。”
白逢苏居高临下,问:“战况如何?”
“皇上、皇后来了。”不知是那个士兵说了一句,顿时杀声更大了,守城士兵的士气到达了一个顶点。
白逢苏下了马,上了城门,他高喊:“援军已至,刘世必败,誓死守住城门。”
白逢苏一声起,听到的人便开始应和,便连正与敌人厮杀士兵都找个间隙喊:“刘世必败,誓死守住城门。”
喊完白逢苏便参与了守城,与爬上了城门的敌军厮杀起来。
而谢聆下了马,他没有走,他在等一个人,等一道开国皇帝的圣旨。
没多久,早便被白逢苏带来京城的李过来了。
李过从马上下来,对着谢聆单膝下跪,道:“末将来迟,还请皇后恕罪。”
谢聆立马免了李过的礼,问他:“东西可带来了?”
李过回答:“带来了。”说着,他从一个布包里拿出了一道明黄色的圣旨。
谢聆接过,打开,明黄圣旨上,写了字。这圣旨是摧毁刘世,让他身败名裂的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