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刚喝完药的花寒躺在床上看着一旁坐在桌子上看书的杜盘,他砸吧砸吧嘴,笑:“美人军师天天来在下这,莫不是看上了在下?”
杜栖翻了一页书,没有丝毫要理会花寒的意思。
来送药的小士兵收拾好后,拿着东西退下。
徘徊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勇气走进去的冯品悦看见端着碗出来的小士兵,连忙走了上去。
小士兵弯了弯腰,恭敬道:“冯将军。”
冯品悦神情急切,他问:“那个,你们军师在这吗?”
小士兵不明所以,他道:“在……在呀!”
冯品悦摆弄了一下自己手里的花,嫌那小士兵挡路,将其一把推开,走了进去。
小士兵被冯品悦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连碗都摔了,可默默无闻的他只得存着疑问受着。
冯品悦一进去,便看见了正在看书的杜栖,冯品悦连忙走过去,将手里的花递到杜栖面前。
可杜栖却继续低头看书,连头都不抬,像是完全无视了他。
冯品悦咽了口口水,他有些结巴道:“这是我……特意选的花,可以……可以……”
冯品悦闻了闻这账中消散不去的浓重药味,继续道:“可以去去药味。”
花寒见这阵势,极其没眼色的噗嗤一笑,道:“在下可真没见过送花送这晒干了做药材的干花的。”
冯品悦没理花寒,只用满含期待的眼目不转睛的看着杜栖。
杜栖避无可避,将那花推了回去,他淡淡道:“无功不受禄。”
只一句话便堵得冯品悦无话可说。
冯品悦从前的那些油嘴滑舌全没了,此时就呆呆愣愣站在那,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花寒动了动手,不小心扯到了自己伤口,忍不住嘶的一声。
花寒疼得皱起了眉头,即使是这个样子,他还是忍不住插话。
花寒故意逗杜栖:“原来美人军师整日待在在下这,不是因为看上在下了,而是在躲人呐。害得在下还费尽心神想着该如何拒绝军师才好。”
冯品悦一听转头瞪了多嘴的花寒的一眼。
杜栖回头看了一眼花寒,合上书转头走了。
冯品悦连忙捧着花追上去,在营帐外不远将人拦住。
杜栖不得已,终于抬头正面看向冯品悦,他往后推了几步,冷冷道:“花寒说得没错,我在躲你。”
冯品悦也不凑上去,只挠了挠头,轻轻一笑,苦涩道:“我……知道啊!”
杜栖看向冯品悦的眸越来越凉,他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躲你。”
冯品悦收了笑,眼里尽是悲伤,他道:“我……也知道啊!”
杜栖点了点头,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道:“冯将军不必再为在下耗费心神。”
冯品悦看着杜栖离去的背影,到底是心有不甘。
他冲上去,再一次拦住了杜栖的路,他道:“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心悦于我。”
杜栖分明动容了。
冯品悦继续道:“你不是一见倾心,是日久生情对不对?”
杜栖因害怕被对方看清眼里的情绪而低了头,杜栖否定道:“不是。”
冯品悦又道:“你不是一见倾心可我是啊!我心悦你真的好久了,你不告而别我也从未怪过你,后来……”
冯品悦没忍心说,只跳过了这里,道:“我也从来没怪过你,我对你有的只是喜欢和心疼。”
杜栖听完,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淡淡一笑,薄凉开口:“冯将军未免太过自以为是了。”
冯品悦没理会杜栖的凉薄,只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那……毕竟共事一主,不能的话,不知阁下是否还缺个友人?”
说完,冯品悦再一次将手中的野花递了过去,冯品悦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一个笑,再一次充满期待的看向杜栖,“这……野花真的挺好闻的。”
冯品悦知道杜栖究竟在在意什么,杜栖在介意他曾经是刘世的人,即使他是不愿的,可他到底曾经是刘世的人。
杜栖看了冯品悦许久,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忍不住收下了冯品悦的花。
先这样吧!或许这样这个人便不会再一直来烦他了。杜栖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
可内心告诉杜栖,其实不是的,是他没有决心将自己与冯品悦断个干净。
但杜栖选择最终遮挡去了内心,他选择了逃避事实,欺骗自己。
杜栖不断的告诉他自己,只是……朋友而已,没事的。
在手里的花被杜栖接过去时,冯品悦发自内心的笑了。
那笑让杜栖晃了晃神,似乎又回到了二人从前相约去划船时,那时的冯品悦也是这样的笑,像冬日的阳光,明媚温暖,暖了他的冰凉的心,拨动了他的心弦。
冯品悦傻傻道:“冬日无花,这花可是我找军医抢来的,应该……挺好闻的。”
杜栖嗅了嗅,忍不住轻轻一笑,这傻子,这花一点都不好闻。
下午,御书房的谢聆收到了夏至带来的一封家书。
谢聆看着那信,忍不住的笑了。
他让夏至退下,拆开那信。信里全是白逢苏写得自己在军营里的一些琐碎生活和表达出的对自己的思念还有嘱咐自己要早些睡此类的关心。
信里若是要论谢聆最喜欢的,那便是信背面的白逢苏画的那些桔梗花了。
永恒无悔的爱。
也是他与白逢苏之间的爱。
看完信后,也拿出东西来回信,他表达了对白逢苏的思念,还表达了自己脑袋有些不灵光了的歉意。
谢聆停下笔,想了想白逢苏让人告诉自己,他还有一月才归的事情。
谢聆又似撒娇般的,让自己夫君一定记得多给自己写家书。写完刚刚还要人多写家书的人又开始心疼起来,让人别写了,多睡睡觉。
谢聆足足耗了两个时辰才将这用了好多张纸的信写完。
谢聆装好信,叫来了雨水让他帮忙送去。
雨水接了信便走了。
谢聆提起笔准备继续批阅奏折时,情不自禁的又开始想白逢苏了。
谢聆难得任性的将奏折推开,找出了一张宣纸,一笔一划的郑重的写起了白逢苏的名字。
这是他独特的发泄心中思念的方式。
谢聆写了足足有两个时辰。
杜盘进来提醒谢聆用膳时,被整个屋子里多出的许多写着皇帝名讳的宣纸给吓了一下。
杜盘极快整理好心态,走到谢聆身边,道:“皇后再是思念皇帝也不能饿着不是?”
谢聆听到了杜盘的声音才是注意到有人进来。
他放下手中的笔,让杜盘帮自己传膳。
谢聆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他想白逢苏的同时,还在担心这人到底截不截得住。
两日后,冯枫带领的人终于在一条极为隐蔽的小路上于对方自杀之前抓住了人。
冯枫将人五花大绑后,让人扛着带到白逢苏的营帐里,放到白逢苏面前。
冯枫乐呵呵的道:“皇上,你可不知道这人走的那路有多偏僻,若不是臣去时偶然听一位百姓提了一嘴,臣怕是就抓不到这人了。”
白逢苏打量着那人,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冯枫的能力。
得到白逢苏赞同的冯枫,忍不住跟跟着他进来的自家大哥挤眉弄眼。
冯品悦却没理他,冯品悦不理他不要紧,他继续与白逢苏道:“这人也是死侍,我好不容易才抓的一个活的,只是怕很难从他口里打探出消息。”
白逢苏听完,毫不在乎的一笑,道:“没回豫城便好,死不死的其实不重要。”
冯枫:“……”
他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抓的活口,结果不重要?
冯枫倍感心塞,可还没等冯枫心塞够,白逢苏又道:“别把人撤回来,继续让人守着。”
防止再有细作要去豫城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