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注射的针头扎入她的背后,慢慢的感觉手脚恢复了行动能力。她如一只牵线的木偶,看了男人一眼,自己动手拔出肩后的那支药液注射到她体内已经空了的针管。
琥珀的眼眸嘲讽的看了身后的那男人一眼,苍白有些干裂的唇一上一下的开合:“如果你还一如既往的对你医术的自信,就该知道我身体已经开始枯竭透支,脑内神经因为过度药物的开发,已经快濒临绝境了。”
“是吗?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三年前,你身体的检查结果就是如此,到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你已经骗了我们一次,还以为能再骗我们一次,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心思缜密的女孩,但也别忘了基地里的人都不是什么头脑发达的人。还是,你平时在那位什么了不起萧家见惯了头脑发达的家伙,才把所有人都想得如此天真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几年里,你还真是太让我失望了。”男人摇摇头早一步的走进了一栋研究楼。
“是不是如此,导师你自己查一遍就知道了。”琉醉也很识相的跟在男人身后,看着空空无一人基地大楼,还真是和记忆里一模一样。
“要查的我当然会查,会好好的、全面的、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遍。”男人看似纤瘦的大掌一把捏住琉醉肩膀处的锁骨,禁锢了她的动作。
琉醉心里波涛拍岸,面上仍是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抬眼看着男人一眼,心里一惊这男人比当年更恐怖了。虽然脚步能动,而在往日中那训练出来,行云如水的身手此刻连一招都动不了,只能如同一个废人一般被男人拽着朝前走。
“这里你应该很熟悉,先进去消消毒,hulda放心,我一向对你都是看中你的才能特别宠爱的。你在外面的这几年的纷扰,我会帮你清洗干干净净。”男人看着透明玻璃室中洁净的仪器,嘴角既是期待又是愤懑的看着她。
琉醉看了一眼男人意味不明的眼神,转过头看一眼透明玻璃室中高架的器材:“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我的决定很少有改变,你很清楚无意义的挣扎是没有用,所以在结果一样的情况下,你还是会做出如当年一样的决定。”男人苍白的手指在玻璃窗上划着那熟悉的图形。
“……”琉醉静静的推开玻璃门,她还记得当年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个男人站在外面,嘴角噙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她进去。不过与此时不同的是,当年有几十个年轻的孩子站在一起,没记错的话。那年的她,十七岁,天真的来美国求学,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到后面是能回去她也不敢去走那条路。
她躺上那张斜倾的白色钢铁床,闭着眼睛,感觉到手脚被铁环禁锢在那张白色的钢铁床上,一根铁索从她的腰间横过,锁住她的腰。
然后,她能感受的到,头顶上那阴森的机器沿着钢板床,精密到毫无丝毫误差的动作,将她身上蔽体的衣物除去的干干净净,裸露在外身体,以一种极为羞耻的屈辱姿势禁锢着。
琉醉不知道当年十七岁时,年少懵懂的她,在玻璃室外三十多个同龄人,不论男女的视线下,是怎么撑过来的?她只知道,她现在在玻璃窗外只有一个人的视线下有些撑不过来,她也无法抗议。钢铁床上的她被仪器启动,开始以一种三百六十度地球仪的的轨道旋转起来,越转越快……
她不敢睁眼看,她不敢保证的是,在睁眼后从钢床下来后的第一件事是杀了门外那个正看着她的男人,她不是那男人的对手,得到只是更多生不如死的折磨,当年她见识这男人惨无人道的手段不在少数,至今心有余悸。
如果是在当年,她出逃失败被抓住,她肯定懒得在忍受一次这样的屈辱和接下来要承受的噩梦。可脑海中那张挥之不去的冷颜越来越清晰,让她忍不住的想再坚持一会等那个愿意承载她幸福男人的到来。
仪器冷漠的扫描她全身每一寸的体内状况,从皮肤外的毛发肌理到体内的细胞架构,各种精密到解剖极致的数据,全部收录那床头上的那台机器里。直到三百六十度的旋转越来越缓慢,到最后停止,她仍静躺在仪器台上一动不动……
她不敢睁眼泄露眼底真实的恨意,直到在外的肌肤感到寒意,胸前起伏的呼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抄起一边衣架上统一的白色服装,长裙穿在身上,就那样赤着脚一步步的走出玻璃室……
“是不是还需要去森林里呆上两天,再去抓几只吃人的野兽回来?”琉醉走出玻璃门,脸上波澜不惊的道出当年进组织的初级考验。几万圈的旋转,让她有些疲惫的随性的靠着冰凉的玻璃上,心里被玻璃上的温度冰了一下。
在这里,没有那个冷傲宠她的男人任她撒娇,一切只能由她一人坚持的走下去。本是浅淡色的水眸一沉,看不清眼底蕴含的思量,冷漠的扫了一眼那个还在玻璃墙上专注看着数据的男人。
“你又不是绝密的新成员,只需要了解一些基本数据与之前对比就好,那些训练根本不需要成为组织里王牌的你,重复流程的再走一次必胜的路线。”男人双眼看着玻璃墙上呈现的一笔笔数据。
从另一边的密码柜中取出一本文件,翻开她之前录入档案的数据进行一一比照。看着那一连串的结果,惊讶的看了一眼靠着玻璃墙的女人:“还真不愧是绝密的王牌,身体的行动力较之以往提升了一倍不止,四肢的延伸和敏锐度更是出乎意料的好。虽然脑部精神组织呈现枯竭,不过至少今年的你,我还是能保证死不了。”
“……”琉醉不理会这男人嘴中一连串的数字,相较之下让这男人救她,她更希望这男人对她不管不顾,任由她自生自灭,也不要最后被变成一个半死不活的怪物。
“走吧,去见一见那些老不死!好歹回来一次,即使我很不屑他们,但毕竟只有他们认同我的研究,你说呢?hulda。”男人打量了一眼她一身累赘的长裙,相较于当年的青涩,如今更多了一股妩媚的韵味。这样的她,行动的任务应该更加得心应手,还真是便宜了那堆老不死的老头,果然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摇钱树。不过,他更期待,那些药物注射到她体内会发生什么样的惊奇的变化,一想到此,被压抑的兴奋就如火如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