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随他们而来的还有边凛的一行人,总结了之前的经验,他怕这又是姜一欢设计的圈套,便在暗处埋伏下来,在暗中观察着这边的动向,以便在情况特殊的时候最快的给予增援。
偌大的别墅外围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甚至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守着,房子的大门就那样大大的打开着,任凭外面的人窥探到里面的情景。林潇在外面守着,李贤快速的进去勘探了一圈,确定是没人之后林潇便抽身走进去,将每一个房间的灯都打开,观察着房内的情景。
“姜一欢不在这里,房间收拾的很干净,没有遗漏下任何的东西。”李贤将自己大致观察的情况做了一个说明后便进去更里面的房间进行检查。
林潇拿起客厅桌上喝剩下的半瓶甘白,封口处肆意的打开着,酒香几乎弥漫了整个房间,其他的摆设陈建却没有丝毫不整洁的地方,就好似这一处地方就是对方刻意的留给她看的一般,是一种挑衅,更是一种无声的嘲讽,你永远也找不到我,也永远都打不败我……
“这里还有个地下室!”林潇正在沉思时,蓦的被李贤的声音打断了,她朝着声音的朝向处跑过去,心里的“砰砰”声却越来越大,好像自己就离自己想要的那个目标很近了,心里的不安也不知道从何处而来。
“这下面应该还有个地下室,只不过门被从外面锁住了,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偌大房子寂静的后院处有一个偏僻的拐角,在那里就隐藏着一个之前没有被发现的潮湿的地下室。
“砰砰”带着消音器的手枪打出的子弹在上面沉闷的发出两下响声,上面的锁子便应声掉落,厚重的铁门哗的一下便打开了,吸引着人们向着更深更远的地方走去。
“ranber……”林潇一边向下走着,一边试探性的询问着,看不见底的黑暗处传来寂静的回音,ranber,ranber,ranber……不断的回荡着,却没有一个清晰明确的回答。
实际上并不深的地下室很快就走到了头,李贤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将前面黑暗的地方照亮,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面孔便映入了林潇的眼帘。
“ranber!”歪扭的躺在地下的那个弱小的身躯好似并没有听到有人在叫她一般,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一条没有生命的虫子,与这个黑暗的地方重合在一起,让人未免心生涟漪。
林潇快速的冲了过去,从地上将她捞了起来,小女孩的面孔已经变得苍白而又无力,但依旧具有清醒的认识与认知,她依旧知道前面的这个人是谁,嘴里糯糯的,不知是因为没有力气叫不出口,还是心理根本就不想将那个称呼叫出口来。
“你还好吗?感觉怎么样?妈妈来了,来接你回家……”几个月没有见到ranber,此时的她似乎显得有点陌生,就连看见她该有的那份惊喜和开心也没有从脸上表现出来一点点,这样的模样让林潇的心里十分的担忧,还带着淡淡的心疼。
“水……水……”
“李贤,水!”一天没有碰过一点点水,再加上严重的缺水之后,她真的极度的需要补水了,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林潇才发现了在ranber身边躺着的,还有另一个小女孩,看起来十分可怜的模样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应该也是姜一欢绑来的人。
在那微弱的手机手电筒的照耀下,他一瞬间仿佛从这个小女孩的脸上看到了一丝熟悉的模样,那印在自己心里的样子,霎时间却想不起来了那人的面容。
是木德州!这个女孩的脸和木德州的实在是太像了,尽管脸上都是污垢看不清皮肤,但是那清晰明显的五官,却是像极了木德州那立体的容颜,让林潇在这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禁不住晃了神。
“她……究竟是谁……”
外面留守的人知道了里面的情况之后都进来查看,在喝到水之后,ranber才恢复了点往日的生机,只是脸上却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释然和见到林潇之后的欣喜,不免让人心生疑惑。
“ranber对不起,妈妈这么久才来接你,我这就带你回家,去见爸爸,好不好?”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安安稳稳的在她的身边了,这么多天以来带在脸上的疲惫面容终于卸去了,林潇的面容不禁舒缓了很多,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身边的小女孩。
“他不是我的爸爸……”如果没有生育之恩,那么这么多年以来算不上亲密陪伴的林潇也算是对她有养育之恩,姑且可以让她称的上一个母亲,但是那个她从有意识起便从来没有见过的“父亲”,那个只听过名字的陌生男子,便也应该算不上是她的父亲吧。
“你……你在说什么……”林潇很自然的以为ranber是在被关了这么久之后脑袋里的意识还不够清醒,才会说出这种看似胡言乱语的话。
“我说,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爸爸!”就好像是用尽了自己出生到现在的全部力气一样,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对着面前这个自己从来都不敢忤逆的女人发出这么大的吼声,这歇斯底里的吼叫用尽了她全部的功力。
“啪”一个清脆的巴掌狠狠的落在这个八岁的小女孩的脸上,即便是在黑暗的环境里也能清晰的看到她脸上立刻浮现出来的那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就如同自己五岁那年向林潇哀求着要找爸爸时挨得那厚重的巴掌一样,那样的钻心痛,是她此生都不可能会忘怀的。
林潇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打出了这响亮的额一巴掌,她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有多么的不懂事,不了解她这么多天来苦苦寻找她时焦急的心里,不知道自己内心的担忧与煎熬,她是如何能说的出这样一句话,就在这重逢的时刻。
又或许她真的是害怕了这句话,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一定不能出错的筹码。
“你在说什么!”依旧是严厉的模样,眼眸中没有一丝半点的心疼。
ranber蓦的就笑了,晶莹的泪珠不知道是在自己的眼眶里面打转了多久,终于在这个时候骤然滴落了,带着如此决绝的面容,她就那样笑了。就好像独自行走沙漠的人看到了海市蜃楼一般狂喜之下却带着绝望的笑容,因为那不是真的,一切不过是虚无的梦境罢了。
“和我有着相同dna的人,就可以叫做爸爸了吗?你未免也太可笑了,你把我当做你的傀儡这么多年,你的世界里是有很多的人有很多的事,但是我的世界里却只有你一个啊,只有你一个你知不知道!”歇斯底里的吼叫是她最后的倔强了,放在之前她是多盼望能和林潇见上一面,哪怕就是她在深夜回家的时候对自己的一句简单的问候,又或者是看到自己得到了奖状之后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只是她不重要的施舍给自己的一点点,她都觉得无比的珍贵,无比的欣喜了,可是这又怎么让她面对,这个她呼唤了七年的“妈妈”地人,根本就是将她当做自己利用的道具罢了……
从林潇愕然的表情上,ranber知道那个男人说的都是对的,他没有骗她,这确实都是林潇营造出来的一个谎言罢了,而自己,就是里面最好用的一块棋子,所有人都被她利用在里面,为的,不过就是完成自己想要的那一点利益罢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原本围拢在两人身边的人看到情况好似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便纷纷走开了,将这个静谧的环境,留给她们“母女”二人。林潇落在ranber肩上的手陡然滑落,就好似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事情一般,她的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就是把我绑来的那个男人告诉我的,我知道了,便一定会有更多的人知道,你的计划是完成不了了,我的真实情况一旦暴露,我对于你来说也没有任何的用了,带着我也是个麻烦,你不如在这里把我杀了吧!”心思要何等的通透才能从如此复杂的事件中了解到这些可怖的真相,就好像不是在讲跟自己有关的人或事物一般,她崩溃的情绪俨然已经稳定了下来,脸上又带有了那一份冷漠的面容。
“呵……”
“……”原本以为林潇一定会发火的ranber却蓦的从她的脸上看到了一种极度自嘲,讽刺,无可奈何的表情,那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让她甚至不知道接下来应该要说些什么。她便只是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她开口。
“是,你说的没错,他不是你真正的父亲,但是我对你,就仅仅只是利用吗……呵呵……”从林潇把她从医院的保温箱里面接回来的那天起,她便真正意义上的成为了她的“妈妈”,也许这是一个还需要别人照顾的妈妈,也许她还是一个把孩子当做目的的妈妈,可是这么多年以来两人早已培养出来的情感,已经远远不止利用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