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妍的话瞬间让周斯衍的心思活络起来。
要知道周氏的难题还没有过去，还有两天周氏就要偿还去年的银行贷款。
虽然其他的贷款宋妍和顾清扬都已经帮他解决了，但目前已经到期的那五个亿贷款依旧不是小数。
乔安沁突然没用了，如果自己不能找到其他人帮忙，那他就只能拍卖周氏的不动产。
想到这，周斯衍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那个……宋小姐，真的什么都行吗？”
宋妍的笑声依旧温和，似乎从周斯衍的小心翼翼中察觉了什么，笑着说道。
“我记得你们周氏好像有一个到期的贷款，你是不是在为那件事犯愁？”
顾不得自己的面子，周斯衍心头一喜连忙对着宋妍说道。
“对，就是这件事。你也知道因为材料商的诉讼，周氏的账号已经被封了，我如果不能按时偿还，只怕周氏也要被……。”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还？”宋妍的语气淡淡，随即笑着继续说道。
“也不是不行……不过，周斯衍你也知道，我是个商人。钱我可以出，不过你……能我给什么？”
宋妍说出来的每一子都说的异常温柔，可就是这温柔的声音才是刮骨的钢刀。
周斯衍即便再笨也能听出宋妍这是在让他拿东西抵扣，然而他手里唯一还的值钱就只有几块地皮还有两个房地产项目，最后就是手里的股票。
那几块地皮不过才三年价值就已经翻了三四倍，那都是周氏起死回生的根基。
房地产项目眼看着就要开售了，这个时候抵押出去，赔的可就不止五个亿这么简单了。
剩下的唯有股票了，周斯衍就只是犹豫了一下便立刻开口：“百分之十的股份。”
“百分之十？周斯衍现在是你在求我，不是我要买，给你一天时间好好想想。对了……谢谢你的消息。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说完这句话，宋妍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是中午十一点，听周斯衍的意思，顾建奇的聚会是在中午十点半点开始，所以……她的时间不多了。
宋妍和温婉一样都是学法律的，对于很多事情他们分析起来要更冷静，更直观，更无情。
既然顾建奇要找他的那些老战友聚会，老人毕竟都老了额，这次聚会能不能回去，回去几个人估计老天都不会知道。
周斯衍的消息简直就是及时雨，她的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点动了几下，这才猛地起身，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宋妍去做什么了没有几个人知道，倒是周斯衍恍惚的挂断电话之后，坐在椅子上看着咖啡杯过了许久。
以前他心心念念都是周家的财产，现在都是自己的了，他反而觉得这些东西就像是枷锁。
不过几天而已，他就像是被人紧紧的扼住喉咙，不但觉得呼吸困难、甚至寝食难安。
就这样他发了一会呆，然后在咖啡杯下压了一百块钱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站在咖啡厅门口，周斯衍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距离顾清扬离开也已经过去了十五分钟。
咖啡厅距离公寓只隔了两条街，这个时间顾清扬估计已经到了。
想到这，他仰头看了眼天空，这才发现灰蒙蒙天空不知何时竟然下起了大雪像鹅毛一样，白的刺眼。
浑身疲惫的他刚想回去休息一下，手机却在这会响了起来。
他苦涩一笑，用力捏了捏眼角然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手机屏幕，电话居然是周国豪打过来的。
他心头一紧，连忙接听了电话。
电话号码是周国豪的，但打电话的人却不是周国豪，电话刚一接通对面的人就连忙开口。
“少爷，是我。”
听到老管家的声音，周斯衍眉头微微一皱，随后问道：“嗯，怎么了？”
老管家闻言连忙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刚才公安局打电话说大少爷的遗体已经解刨完了，家属可以把遗体带走火化了。老爷的意思是让您去一趟。”
听到老管家说这是周国豪的意思，周斯衍没有拒绝，而是有些疲惫的说道。
“好，我知了。你打电话通知一下市里最好的殡仪馆，让他们派辆车去门口等我，我这就过去。”
如果不是老管家提醒，周斯衍甚至都忘了他还有个哥哥叫周奇君，这个人在不久前刚刚被人杀了。
这种感觉很怪，就像你恨一个人，天天把不得他死，结果他最后因为一点点小事死了，你反而感觉不到丝毫的开心。
周斯衍挂断电话，这才踩着地上的大雪走到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去了警察局。
过程十分的简单，就是认领的时候，有些让人不舒服。
不过这对于学医的周斯衍来说并没有什么，然后便让殡仪馆的人带走了。
周斯衍一路跟着去了殡仪馆，给周奇君找了一个最好的冰柜存了进去。
老爷子的意思是等这阵风声过去了，再好好地举行葬礼，周斯衍对此没有什么意见，便答应了。
不过是浪费点钱而已，就算周氏真的倒闭了也不在乎。
走出殡仪馆的时候，周斯衍终于忍不住跟出租车司机要了一根烟，然后颤颤巍巍的点上。
为了当个众人眼中得好好先生，他从来没有抽过烟，只是今天看着躺在冰柜里的周奇君，他有点心慌。
然而廉价的香烟烟味太重，直接呛得他拼命的咳嗽，甚至就连出租车司机都忍不住好奇的问。
“小伙，你不会抽烟呐！”
周斯衍没有回答，而是倔强的一边咳嗽一边把烟抽完，正在他将烟掐灭准备上车的时候，手机突然又响了。
周斯衍烦躁的拿起手机，看也没看就直接接听了电话，然而这一次拨打电话的人却让他有些意外。
“喂……”
电话里立刻传来乔安沁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却异样的亢奋。
“周斯衍，如果你不想让顾清扬现在就死的话，最好半个小时之内回趟公寓，我这里等你！”
听着乔安沁的话，周斯衍的心里就是一突，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顾清扬去公寓是干什么的。
看来是被乔安沁发现了，真是没有一件事是顺利的！
想到这，周斯衍只能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对着乔安沁说道。
“好，你等着我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