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节这天,程煜照例加班,只是回来得比平时早,吃过晚饭,一家人坐在阳台赏月。
程夏来程家时已经五岁,对孤儿院有些零星的记忆。
印象中,逢年过节的孤儿院混乱喧杂,工作人员忙前忙后,孩子们没人管,锁在活动室里打闹。
大约是因为这样,程夏尤其珍惜这样的日子,对祁玲玲也格外亲昵。
一整个晚上,她都黏在祁玲玲身边,直到临睡前程煜才逮到机会把人抱进怀中。
滚烫的吻密密麻麻落在耳后,程夏被他吻得气息不稳,软绵绵靠在他怀中。
月上中天,阳台上洒满了清辉,如李白床前的霜。
程夏动情地吻着程煜的唇,“今晚的月色好美啊,想和哥哥在这里做。”
程煜已经习惯了她的各种突发奇想,也愿意陪她去找寻刺激,但今天晚上父母都在,只能过过手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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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节后,程夏陪父母玩了几天,程文峰见了十几年没见的战友,祁玲玲也约了几个女同学聚会。
那些阿姨都知道程夏是领养的,在她面前没提这茬,反倒夸她和祁玲玲一样漂亮。
“……要是我有儿子就好了,咱们可以当亲家。”
“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啊,漂亮得像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对了,就是那个……叫什么名字我给忘了,就前段时间很火的那部电视剧,里面有个女的长得和你女儿很像!”
……
大人们热络地聊着,程夏坐在旁边乖乖吃饭,新的菜上来,她就起身给长辈布菜。
大家一个劲地夸程夏懂事,祁玲玲笑得眉眼弯弯,趁着酒兴把人搂进怀中嚒嚒嚒地吻。
“我们家小棉袄真的太贴心了,很高兴我有这么懂事的女儿。”
祁玲玲年轻时酒量很好,前些年做了个手术,身体就不太好,来之前,程文峰特意叮嘱程夏别让她喝太多酒。
眼看着差不多了,程夏赶紧找借口把祁玲玲带走。
程煜开车来接,看到祁玲玲有些醉了,忍不住吐槽。
“祁局长,您都多大年纪了,还以为自己像年轻时一样海量啊?”
祁玲玲一掌拍他背上,“臭小子,知道我多大年纪了就别让我操心!”
“你看人家小周,就我同事那儿子,小时候和你一起玩过的,比你还小两岁呢……他老婆下个月就要生二胎了,你呢?你什么时候带女朋友回来?”
“……每次回老家,你外婆你舅你大姨都要问你什么时候结婚,你让我怎么回答啊?”
程煜懒洋洋哼了声,“您就和他们说再过两三年吧。”
说完转头看向程夏,眼神温柔,程夏惊得后背一僵。
幸好祁玲玲只顾着抱怨,没看到他的表情。
回到家后,程夏给祁玲玲泡了杯蜂蜜水,等她酒醒了些才扶她去洗澡,祁玲玲捧着她的脸又是一通亲。
“啊啊啊,我的宝贝太乖了,妈妈爱你!”
程煜:“……”
程煜回房间回邮件,程夏在客厅等祁玲玲洗完澡,手机上是消消乐,玩了几局,耳边传来一声尖叫。
“啊啊啊,这是什么?!”
程夏惊出一身汗,放下手机往洗手间跑,门“啪”地打开,祁玲玲披头散发地站在门口。
程文峰爱妻心切,听到声音也赶紧跑出来,看到祁玲玲手里拿着个纸盒,发酒疯似的原地打转,转了两圈又哈哈大笑。
“程煜——程煜——”
“哈哈哈,还敢骗我没女朋友,你看这是什么——”
看到祁玲玲手里的东西,程夏脑中“轰”地一声,呼吸都乱了。
前几天他们在洗手间做,程煜拆了两个套,剩下的就随手放进储物柜,那天收拾屋子的时候给忘了。
祁玲玲洗完澡要找吹风机,拉开抽屉,看到了那盒开了封的男用避孕套。
大约是酒劲上头,祁玲玲一点都没母亲的样子,拿着避孕套又笑又跳。
程煜气得脸都绿了,抢过来揣进裤兜,祁玲玲才不管,追着他问。
“和妈说说你女朋友是谁?苏老师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
“要不明天你把她带来让我看看?还是我们去她家坐坐?她爸妈知道你吧?”
程煜脸色暗沉,抿着唇没搭话。
“唉,这有什么害羞的?你是男人,就该做点男人该做的事……”
“妈!”程煜终于开口,“你现在脑子不清醒,这事我明天再和你说。”
看到程煜发火,程文峰赶紧把祁玲玲拉走,“是啊是啊,你先去睡觉,什么事明天再说。”
程夏一夜无眠。
程煜说了他会负责和祁玲玲解释,她还是担心得睡不着,早上起来,眼圈黑黑的。
祁玲玲已经准备好早餐,看到程夏出来,她把人扯到一边。
“你知不知道你哥的对象是谁?”
程夏攥着手指,“……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看到他带谁回来过?”
“没有。”
想到他们兄妹俩从小就不怎么亲,祁玲玲放弃目标,程煜起来后,她直接问程煜。
程煜捏着筷子慢条斯理地夹菜,许久都没吭声,祁玲玲气得半死。
“不告诉我是吧?行,那我就不回安城了,明天和夏夏去鹭大……”
“是夏夏。”
程夏正在喝牛奶,听了程煜的话猛地咳了起来。
昨天不是答应她先不说的吗?怎么把她供出来了?!
祁玲玲没听清,伸手拍着程夏的背,“你刚说什么夏夏……”
“夏夏的同学。”
看到小姑娘吓得眼泪都出来了,程煜改口用谎言搪塞。
他想说出来,不是怕被人催婚,而是对程夏的尊重。
想让她知道他会为她负责,会为她去挑战世俗和道德,哪怕被所有人唾骂,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但程夏还小,无法承受舆论的压力,也许再过两年,等她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挑战,那时再说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