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御宅屋 > 综合其它 > 桌边[校园 1v1] > 24·裙下之臣
  时黎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起身走到了他面前:“你画完了?”
  他目光移开了,没有说话。
  时黎索性自己过来看了,素描纸上是一个很美丽的女孩,样貌是她从小看到大的那种熟悉感。
  脸是长得像,可他却画了一张她打开腿全裸的素描,性器官全都描摹得一清二楚,私处甚至还画满了水液。
  不可否认沉献仪画技很好,他画出了那种淫荡下流又低俗的感觉。
  时黎脸热了,迅速扯下那张纸揉成团扔到了他脸上:“恶心!”
  沉献仪没有反驳她,除了敛目低眉不再继续看她以外,他没有任何反应,和周围的空气一起保持着静默。
  时黎几乎是有些手忙脚乱地开始穿起了自己的衣服,恨不得立马把自己给裹得严严实实:“我没在你面前脱成这样过,你到底从那里看到的这些东西!”
  “从色情视频里。”他微微垂下了后颈,阴影遮住了眼前的所有情绪:“有时候很想和你做爱,就会去看那些东西,假装是我在干你。”
  时黎穿裙子的动作都被吓得停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就又手脚麻利地拉好了侧边的拉链。
  整个过程中她都没有再理会沉献仪,直接走到了门边想要开门离开,可是抓住把手反复开了好几下,她都没办法打开这扇门,就像是被人给弄坏了一样,把手根本就转不动。
  尝试了很多次,最后时黎情绪崩溃了,狠狠拍了几下门,感觉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和这样的沉献仪待在一块。
  她觉得很恶心。
  时黎没有回头去看他,只是蹲在了门口,就像是在面壁。
  背后偶尔会发出短暂的窸窣声,沉献仪像是收拾了一下,过了一会儿,素描纸上又开始响起了铅笔与粗糙纸面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他一直在专注画画,时黎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意淫她,越想越愤怒,最后直接起身走到了他旁边,二话不说将他面前的画板给整个夺走了。
  翻过来一看才发现,原来他正在画的只是一套静物组合。
  “沉献仪,我想拿你当朋友来看待的。”
  时黎放下手里拿着的那块画板,看着他的目光近乎诚恳了。可沉献仪却只是低下头,神情很淡漠,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做?你不知道这样会破坏我们现在的关系吗?之前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你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但你不必来要求我,没取得你的同意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
  时黎当然知道他这一点,从最早叫他出去开房的那天她就很清楚了,沉献仪是个很会忍耐的人,可他的这个特质放到现在对她来说就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折磨。
  “真的,你别这样了。”
  时黎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完全没办法落到他的脸上去:“一开始是我主动勾引你了我承认,但我也说了好几次要和你分开了,我说得很清楚了……”
  她听到旁边的画板被拿起来的声音,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又开始继续画东西了。
  沉献仪真的长得很干净,这张脸也很帅气俊朗,他有个不管放在哪里都能让周围的人多看几眼的清秀长相,偏偏给人的第一印象又是冷感和淡漠。
  确实是个可以让女孩子很有感觉的帅哥,和他恋爱的感觉,大概就像是亲手将他给拉下了高高的神坛。
  但他现在已经不在那上面了,早在初三见面那天他就已经跪在她裙下了,所以时黎对他的最后那点兴趣也戛然而止。
  一个裙下之臣,在她面前丢盔弃甲,但他再怎么逃跑也是徒劳。
  这些年就算她完全都不看他一眼,他也还是在认罪之后,在心底持续对她犯着罪,所以现在跟她接触了才会那么温柔体贴,对她能包容放纵到近乎无底线,可又对她有着极强的进犯欲。
  时黎有点心虚了。
  还有点害怕他这种人。
  沉献仪在别人眼里或许是高中时代唯一的暗恋对象,遥远又触不可及,可他现在在她这里活得就像一颗廉价的烂白菜。他明明什么都知道,但他不在乎。
  她的手指动了动,最后绞起了裙摆:“反正你去喜欢别人吧,不要一直想着我,我会对你有愧疚感。”
  沉献仪放下铅笔,从地上捡起了那张被她揉成团扔掉的素描纸,自己一点点又慢慢展开了,复原着上面的每一个褶皱。
  “你走吧。”
  “我打不开门。”
  “只要把门把手往上反过来拧两次就可以打开,”
  “你来开,我不会。”
  他没说话,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外面一直在刮大风下暴雨,时黎面对这样的天气,情绪总是会十分异常,她怕打雷。
  童年继父把她压倒在地,一闪而过的白光时不时就让她看清楚那个男人的表情有多急切,油腻的脸上布满了汗珠,滴在了她的胸口。
  豆大雨滴拍打窗玻璃的声音掩盖了一切,震耳欲聋的雷声不停地响着,她连自己呼救的声音都听不见。
  时黎想快点回家找妈妈,她今晚一定要跟她一起睡。
  沉献仪过来之后,时黎看到他将门把手抓住,往上按的同时又转动了两次反锁,很顺利地就拉开了紧闭的门。
  门被打开后,迎面吹来一阵夹杂着雨水的凉风,她闻到了雷雨天气里特有的清新味道,刚准备往外面走廊走,漆黑的天空就突然晃了一下,骤然间亮如白昼。
  时黎的眼睛蓦地睁大,浑身就像被什么东西给定住了一样,一股冰凉的情绪从背脊缝隙里蔓延出来,笼罩了她。
  在还没有等到巨大的炸雷声响起时,她就已经重新回到了画室,看到正在往自己位置走的沉献仪后,直接低头一言不发地坐到了他的旁边。
  她的背脊和手指都在不安地微微发着抖。
  她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