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沛笑了笑,反问:“作为普通公民,面对人民警察,难道我不应该可以放下戒备心吗?”
“当然可以,只是现在可是我的下班时间。”
林淮抬头,把已经过了茶水的筷子递给沛沛,却见她正托着下巴看着自己,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柔和,落在她柔软的发丝上,女人此时看着他时专注又温柔的眼神里似乎还含着笑意,实在很难令他将眼前的人和刚刚坐在对面那个阴阳怪气又咄咄逼人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沛沛接过筷子,放在那碗捞面上,不紧不慢地说:“那你当然也可以理解为,我对你不设防。”
林淮接话:“不要因为我的职业,而给我挂上道德感高的光环哦。”
沛沛说:“那倒没有。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是个道德感不怎么强的形象,后来得知你去了警官学院,我还蛮意外的。不过那也是十几年前的判断了。”
林淮愣了愣,想要接话的时候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了。
沛沛垂头开始拌自己那碗捞面,店里的学生陆陆续续地离开,周遭突然安静了下来,林淮在此时才注意到了店里似有若无的背景音乐,一个低缓的男声在唱:“don'tknowhowyou’vebeenthere,don’tknowhowi’vebeenthere.”
十六七岁的林淮意气风发,长成了青春偶像剧里男主角的模样,面容俊朗,身姿挺拔,成绩又优秀,还擅长运动,但偏偏又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乖学生,还长了一点恰到好处的反骨。
但沛沛起初并不觉得自己会和这样的男孩子能够发生点什么故事,心动也止于欣赏了。
如果不是因为总有人暗戳戳地搞些小动作,让沛沛误以为林淮也对自己有意,她也不至于沦陷至此——沛沛后来如是分析。
可今夜,当年意气风发的少年滚烫的性器还不是被自己握在手中。
刚刚林淮送沛沛到公寓楼下,正要道别的时候,沛沛截断他的话,说:“要不要跟我上楼?”
林淮转过身与她面对面,垂头直视她的眼睛。
“沛沛老师对我的信任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沛沛笑而不语。
林淮说:“不过也好。”
沛沛住在五楼,电梯口到沛沛的宿舍是一段很长的走廊,这一段路足够林淮回味一个月前那一夜的欢愉了。
林淮的吻来得又快又猛烈,连同门砰的合上的声音一起,切断了她的理智。
沛沛仰头陷入他的吻中,手臂勾住他的脖子,身体紧紧地贴着他,任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与热度将自己覆没。
相比他的吻,林淮的手倒是不紧不慢,扶在她腰际的手从短款的针织衫下带着火热的温度慢慢向上抚弄。沛沛倒显得猴急,唇舌纠缠间,手直接向下探去,解开皮带,把那根火热的玩意儿释放出来。
室内虽然一直开着窗通风,但亚热带城市的九月中旬夜里依旧闷热,他们进门后还没来得及开空调,很快两人身上就开始出汗。
沛沛受不了,抚弄他性器的手停了下来,林淮也停了下来,房间里没有开灯,他看不清沛沛的表情,垂头正欲再度亲上去的时候,沛沛抬手封住他的唇。
“先洗澡。”
沛沛的手上还残留着刚刚那家餐厅里的洗手液的香味,西柚泛着苦涩的清香里还混杂着一点性器分泌出的体液的气味。林淮顺势亲了亲她的手,又垂头亲了一口她的额头,才松开她。
说是教师公寓,其实就是配备了小厨房的单人宿舍,30平的开间和沛沛之前在万滨租的那套小复式相比是略显拥挤,功能区也暂时划分不清晰,但租金却是少了将近一半,沛沛非常满意了。
灯一开,30平的开间一览无余,入户的左手边是一个嵌入式收纳柜,里面做了一排挂钩和鞋架,沛沛脱了鞋,捡起扔在地上的挎包放上去,转身就进了浴室,脱去上衣的动作干脆利落,下一秒就拿起梳子把头发梳顺,一边梳头发还一边打开水龙头试水温。
林淮给她这一套动作的流畅程度看呆了。
但沛沛好似真的没把林淮的存在当回事,自顾自润湿了头发,抹上发膜裹好干发帽,然后开始摘隐形眼镜、卸妆。
沛沛今天只简单打了个底,卸妆的工序比上次在酒店那次简单了许多。
上次。
林淮想起上次沛沛被自己磨的终于尿出来了以后,趁他开花洒把墙上的尿液冲掉的功夫溜掉了。他把墙面冲干净了以后才回身去找沛沛,却发现她就在洗手台前卸妆,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正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发现镜子里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泛着水光,眼下有两道水痕。
林淮愣了愣,抱住她的手紧了紧:“怎么还哭了?”
沛沛说:“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被男人操尿了,谢谢你啊。”
林淮彻底愣住了。
是了,唤醒记忆往往只需要一些相似的触发条件。
记忆终于明晰了起来,他也终于明白过来了,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叫出他的名字了。
那个时候,那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头上顶着一块毛巾,脸上的水痕已经擦干了,看着他说话的时候眼睛还是通红的,但语气里已经卸去了怒气,云淡风轻但又带着一点鼻音,说的也是这个句式:“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狼狈,谢谢你啊。”
林淮一下子被回忆击中,顿时竟觉得浑身的血液好像被冻住了。他弯下腰,探身用右脸蹭了蹭沛沛的左脸,又吻了吻沛沛的发顶。
“对不起。”
林淮决定先冲个凉。
高一那年春末,年级里依照惯例举办了排球联赛,当时班上正经学过排球的只有楚沛沛,其余的同学都是只有体育课的水平——当然这也是年级里大多数班级的普遍状况。于是,那天傍晚的第一场小组赛,他就站在场边看着楚沛沛满场跑,接起了一个又一个他们本以为应该丢掉了的球,听着周围的同学如何为楚沛沛而惊叹、欢呼。
热爱运动的女孩子本就不多,像楚沛沛这样漂亮的更是少数。
小组赛结束之后,宿舍里就开始讨论班上哪个女孩子最漂亮的话题。
话筒第一个递到了林淮的嘴边,当时林淮正在回复别人的信息,随口就答了楚沛沛的名字。
当时的他也没意识到,在这群大多数大脑还没开化的男生眼中,这样的话题和这样的回应已经是多么暧昧的表现了。
小组赛第三场结束,拿到出线权的当天晚上晚修前,林淮在宿舍洗过澡之后才去饭堂吃晚饭,正巧碰到班里排球队的几个人吃完饭围在一块聊天。
他只记得那顿晚饭他和舍友的话题就围绕着楚沛沛展开了。
临近晚修,那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教学楼走,林淮和舍友也跟在他们后面。
林淮也记不清当时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听了舍友的撺掇,更搞不清自己当时的本意究竟只是上前打个招呼,还是有意捉弄人家。
总之,过河的时候,在那段梅花桩上,他叫住了楚沛沛。
像是偶像剧里常见的桥段一样,楚沛沛在前面应了他一句之后,没有继续向前迈步,而是收回了迈出去的那只脚,转身准备去看是谁在叫他。好巧不巧,林淮看她在往前走,紧跟着也迈出了步子,却不想两个人竟在一块梅花桩上撞上了。
梅花桩上的空间有限,何况楚沛沛被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生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踩空。
插着“水深危险”的牌子的人工河,每一年每一届都会有人想来试试深浅,但林淮没想到,他见到的第一个落水的会是楚沛沛。
干脆利落,连水花都不太大,但也溅湿了他的裤子。
林淮承认,他当时是挺想和这个漂亮的女孩儿套近乎的,这下好了,不仅有了交集,直接结了恩怨。
好在比赛期间楚沛沛自己带了运动服,回了教室还能有一套校服换。
春末的夜里气温骤降,女孩儿被冻得面色发白,但眼周和鼻尖通红,手里端着保温杯一口一口地抿。
林淮从旁边搬了张椅子坐在她面前,诚挚地道歉:“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楚沛沛不理他。
林淮接着说:“真的很对不起,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一定尽力补偿。”
楚沛沛还是不说话。
林淮说:“你这几天比赛辛苦了,你的表现很棒,恭喜你……”
楚沛沛打断他:“这还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这么狼狈,谢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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沛沛不知道那个站在花洒下正在自渎的男人此时脑海全是当年她看着他的时候,那双泛着水光的漂亮的眼睛。
她卸完妆,拿了块浴巾把自己裹了起来,开始欣赏男人淋浴。
她一直不知道林淮的确切身高,但如今目测在一八五左右,身材比例算上乘,皮肤好像比记忆里要黑一些,身上要有的肌肉都有,刚刚摸过了,不是充气肌肉的触感。
沛沛看着那漂亮的背阔肌,无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林淮似乎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扭头看过来,笑了笑,抬手关了淋浴。
“过来。”
沛沛走过去,把身上的浴巾摘下来,盖到他头上,伸手想要勾住他的脖子,却被男人一把抱起,火热的气息和湿热的吻覆了上来,盖在男人头上的浴巾也遮住了头顶的灯光,沛沛陷入一片黑暗和他劈头盖脸的吻里,身下抵在穴口的性器滚烫得吓人,张扬地昭示着自己的存在。
沛沛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被情欲覆没,昏天暗地不知自处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