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睡前最后想你一遍◎
这话招惹意味十足。
摆明不想让她好过, 故意用“老板娘”这三个字拿捏她。
就好像现在两人已经是什么关系。
要是往常,时柚肯定会翻他白眼,可现在,两人关系捅破那层窗户纸, 她就是想翻白眼, 也得顾忌一下形象。
更何况她这会儿心跳仿佛都在漏电, 哪还有脑容量去想怎么回怼。
只能抿着唇把袋子接过来, “少来了,我才不是什么老板娘。”
段斯野抱着双臂但笑不语,就这么看着她把袋子打开。
结果时柚耳朵红得更明显了。
段斯野让周特助给她买的东西原来是内衣, 还一口气买了好几套。
时柚相当无语地看着段斯野:“你给我买这个干什么,你又不知道我尺码。”
段斯野眼神暧昧地哦了声, “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
你还!!是人吗!!!
都骚到家门口了!!!
时柚提上一口气,刚要骂人, 就见段斯野阴谋得逞地笑,“行了,逗你也信。”
段斯野云淡风轻, “我要真知道何必买四套。”
……四套?
时柚不可思议地数了下盒子的数目,果然如此。
再看了眼那单套价值四位数以上的内衣品牌logo……时柚彻底沉默了。
大概是对于真心喜欢的姑娘, 怎么看怎么可爱。
段斯野无声弯唇,突然捏了下她的脸, “快点换好出来吃饭。”
突然的宠溺把即将暴走的小脾气俘获。
时柚:“……”
卧室门重新关上。
时柚抱紧那一大袋东西, 靠在门板上,像牢牢抓到什么, 轻轻呼出一口气。
几秒后, 又自顾自地弯起唇。
-
事实证明。
段斯野的想法是对的。
那四套里果然有一套时柚穿起来很合适, 换掉里头湿淋淋的贴身内衣后, 她也确实好受很多。
出来的时候,周特助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
是叫来的餐厅外卖,摆了满满一桌。
本来周特助忙完要离开的,可国外那边忽然给了消息,说曹穗然的遗物运到公司了。
时柚刚在段斯野面前坐下,就听周特助汇报这件事,说着还把电话递给段斯野。
段斯野神色罕见地严肃起来,接过电话。
两人离得近,时柚很清晰地听到对面电话里的是个年轻女声,说着一口流利的英文。
奈何时柚英文水平有限,听不懂对方在说是什么,只能神色不属地拿起碗筷,装作无关紧要的样子,给自己夹菜。
其中有一道离她比较远。
时柚看了两眼,有点儿不好意思,就没动手。
不想转念的功夫,段斯野就已经将那道菜挪到她面前。
“……”
时柚抬眸看他。
发现段斯野虽然在听电话,视线却一直落在她身上。
他冲那道菜抬了抬下巴,用眼神示意她先吃。
感受到这男人无时不刻的注意,时柚清了清嗓子,下意识将姿态端得淑女些。
就这么过了十来分钟,这通电话终于打完。
段斯野让周特助先下班回去,有什么事明天说,周特助点点头,又跟时柚道别,而后才离开。
他一走,本来还算热闹的家里安静不少。
时柚咬着筷子尖儿,不自觉望着周特助离开的方向,几分失神。
段斯野觑她一眼,挑了个大螃蟹剥开,将蟹黄满满的那块放到她碗里,轻哂道,“这才刚跟我激/情热吻,就惦记上别的男人。”
……?
时柚回过神,一言难尽,“你有病吧段斯野。”
“谁跟你激/情/热吻了!!!”
“谁又惦记别的男人。”
段斯野可太喜欢她这气急败坏的样儿。
他优哉游哉地往后一靠,冲她耀武扬威地哼笑,“吃醋,不行?”
时柚:“……”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这两个字确实能“收买”她。
红着两只小耳朵,时柚吃了口蟹黄,小声呐呐,“咋不酸死你。”
段斯野欠扁地笑,“我酸死以后谁当你男朋友。”
时柚忍无可忍地瞪他,“少臭美了,我根本就没答应你。”
就知道她是这态度。
段斯野波澜不惊地挑着唇,“那要怎么才肯答应?”
好问题。
好就好在他妈的时柚也没想明白。
沉默几秒,碗里突然多了两块肉质鲜美的虾肉。
时柚哽了下,“干嘛,喂猪啊。”
说话间,她把两块虾肉放回到段斯野碗里。
段斯野不乐意地啧了声,“不答应就不答应,嫌弃人是怎么回事。”
时柚心神微乱,垂下眸,轻声,“没嫌弃你。”
“……”
她声音低下去,“就是想着你累了一天,应该比我多吃点儿。”
就在刚刚,周特助和段斯野说国外那些事的时候,时柚隐约听出段斯野这次出去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她之前胡思乱想的,和那位盛什么的约会,而是为了寻找生母的遗物。
虽然段斯野没和她提过关于他母亲的事,但时柚能感觉到,他母亲对他很重要。
可这么重要的事,段斯野居然也能为了她提前中断行程回国。
就只是因为,找不到她。
时柚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有那么点儿“红颜祸水”,甚至后悔当初任性地把手机藏起来。
思及此,时柚抬头看了段斯野一眼,腼腆道,“……你别光看我,吃饭啊。”
似是意外这姑娘会反过来关心自己,段斯野眉骨微抬。跟着又想到时柚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表明心迹的话。
很明显,这姑娘心里有他。
心中敲定这一结论,段斯野从身到心都愉悦起来。
勾了勾唇,他很受用地点头,“也是。”
“……”
“想看你以后有的是机会。”
时柚闻言,心跳快得出奇,碗里的米饭也快被她戳出一个洞。
怕这家伙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只能赶紧转移话题,问去加拿大相关的事。
段斯野倒也没遮掩,言简意赅地告诉她,自己的母亲是在那边去世,还是自我了断,而那段时间的段斯野,正住在最严重的叛逆期。
就在曹穗然去世的前几天,他还亲手挂断曹穗然的电话,以至于她的去世,成了段斯野内心深处,最懊悔,也最无法治愈的心病。
所以这么多年,段斯野都在努力寻找曹穗然去世之前的各种痕迹,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减轻他心中那些沉甸甸的东西。
然而对他来如沉疴旧疾的内心隐秘,却被他毫无保留,甚至云淡风轻地说了出来。
就好像,时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他倾诉的人。
信息量有点儿大,时柚懵懵地看着他。
“干嘛用那种眼神看我,我很可怜吗?
段斯野自嘲一笑,“还是你也觉得我很狼心狗肺。”
时柚顿时回神,摇头,“没有。”
不知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