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追月被他给逗乐了,摇了摇头便也不说话了。
孟玉看着林羡鱼和游烈,眼中满是好奇,往柳追月怀里缩了缩,仰头哈着气问道:“追月哥哥,你们会武功的人内力都是不一样的吗?”
柳追月低头看去,孩童的双眼纯净,没有一丁点的杂质,充满了求知欲。
他笑了起来,用衣衫裹了裹孟玉,温声笑道:“当然不一样了。”
“嗯?那追月哥哥能跟我仔细将讲吗?”孟玉心中满是好奇,睁大了眼睛。
柳追月并不是个喜欢和小孩子亲近的人,说起来也是在乌蒙山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那时候,他的身边只有江南城,入江湖后又东奔西走,就更少和孩子接触了。就算是曲长亭又或陆鸿渐,他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实属天性使然。
他倒也不是不喜欢小孩,只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和时间。他所有的时间,全部用来照顾风归云和江南城了,哪还有心情去理会别人?
可看到孟玉那双乌黑的眼睛,听着他说话,柳追月想到了幼年时的江南城。
江南城和孟玉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幼时的江南城就是个淘气鬼,在乌蒙山上上蹿下跳,搅得众人不得安宁。
那时候柳追月总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怕他出事。江南城每次看到柳追月,就会变得很乖巧。此刻的孟玉的神情和那时的江南城极其相似,一双大眼睛户忽闪忽闪的,等着他开口。
柳追月微微笑了起来,温声道:“五行之说自古有之,用于用药、堪舆、命理、相术和占卜等方面。五行包涵着阴阳演变过程的五种基本动态。”
孟玉听得入神,点头道:“嗯,我听石爷爷说过。水是侵润,火是破灭、金是敛聚、木是生长、土则是融合。”
柳追月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嗯,确实如此。古人以五行来说万物形成和其相互的关系,同样也相生相克。说简单点便是: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他说的很仔细,孟玉聚精会神地听着。
书中记载: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水曰润下滋润;火曰炎上燃烧;木曰曲直弯曲,舒张;金曰从革成分致密,善分割;土爰稼穑,意指播种收获。润下作咸,炎上作苦,曲直作酸,从革作辛,稼穑作甘。
柳追月声音漫漫。“既有五行之分,人的体质和命格也就有了属性。练武之人想要内力达到巅峰,就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内功心法,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总也抢夺其它门派的武功秘籍。我、南城、阿羡体质属水性,便也可以练成极寒内力。”
他扬了扬下巴,指着游烈说道:“他的体质属火,因此可以练成御火术。可惜,水克火,所以他赢不了你羡哥哥。”
江南城搔了搔耳朵,摇头道:“你啊,都快把他给捧上天了。”
孟玉“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们都好厉害啊……”
刑罹蹲在屋顶上,听着三人跟孩子似的对话,唇角绽出笑意来,摇了摇头。
游烈仍旧没有放弃,他暗中将内力聚于掌中,而后慢慢地运转至全身经脉。肌肤变得滚烫,额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双眼都变成了微微的红色。
林羡鱼有些无奈,他还有许多疑惑要问游烈。看到他原本略有灰的脸此刻通红,好似血管爆裂一般,不由得叹了口气。但是若此刻他撤手,难保游烈不会选择自爆经脉而亡。
思索之下,林羡鱼眉头一沉,双掌齐出,大喝一声击在了地上。登时,地面上的冰又厚了一层。游烈好不容易融化的冰又再次覆在了他的身体上。
冰霜融了又结,结了又融,滴滴答答的水声落在众人的耳中,柳追月和刑罹都有些不忍心看了。江南城撇嘴,无语道:“何苦来哉,束手就擒不就好了。”
很快,游烈就觉得自己的手脚不听使唤了。
他愣愣地低头去看,双腿已经裹在了冰霜之中,手臂的冰也不断地向上攀爬。他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林羡鱼,双眼圆瞪。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的内力已经到了这般骇人的地步。林羡鱼,是我小看你了。”游烈喘着粗气,盯着林羡鱼恨恨道。
林羡鱼没有给他任何反扑的机会,眉间一凛,侃侃笑道:“水克火,你败得并不冤枉。”
说话间,他手上一动,那冰霜迅速地爬到了他的脸颊上,瞬而整个人就冻住了。
诸人看到这情形忍不住摇头,游烈这可算是自作自受了。
玄羽卫从那边院子跑了出来,本来打算告诉林羡鱼院中还发现了一些线索,可看到巷子里被冻住的游烈,两人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惹恼了老大,果然没什么好果子吃。
林羡鱼见他们两人来,从地上将青海剑拔了出来,向他们摆了摆手。“把人扛回去,烤火。”
玄羽卫连忙应声道:“我们在里面发现了一些线索。”
林羡鱼凝眉,略作思索后言道:“先把他带回宅子去,另外让霍姑娘看看常柏。”说着抬头向柳追月说道:“你随我进宅子看看吧。”
江南城眉头一挑,将常柏扔给了刑罹,抓住柳追月的衣袖,“我也要去。”
林羡鱼也不管他自顾自往院内走去,孟玉被柳追月抱在怀里从院墙上带了下来,四人急匆匆入了院中。
玄羽卫面面相觑,叹了口气之后两人打算将冻成冰块的游烈抬回去。可是冰面光滑,两人根本无处下手。抓了半天也使不上劲,无奈之下两人只得另想他法。
巷子口有一个老头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了过去,忽地又退了回来。看了两人一眼,摇头道:“这谁家冰窖里的冰啊,怎么这么大一块,搬还得用车拉,麻烦……”说着,又慢慢地往家里走去。
用车拉?
玄羽卫互相看了一眼,顿时面露喜色,一人连忙跑到附近百姓家里去寻推车了。
林羡鱼入了院子,仔细扫了眼院内,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就见院中草木残破,地面上到处是坑,墙壁上更是有不少纵横交错的划痕,门窗皆碎。
他回头向身后的柳追月和江南城问道:“你们刚才进来的时候院子里就是这样的吗?”
江南城扭头看向了别处,柳追月没有说话。
孟玉眨巴了下眼睛,偷偷瞄了眼两人,也默不作声。
林羡鱼看到三人这表情,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幽幽叹了口气,抬脚进了屋内。扫了一圈后,便也明白了玄羽卫说的奇怪之处指的是什么。
若江南城和柳追月没有将院子弄成那般模样,这宅子的格局和屋内的摆设在滇城也不多见,而且风格更偏江南一带。
屋内的桌椅板凳上没有灰尘,显然今天有人擦过。书桌上尚有一幅没有完成的画,甚至砚台里的墨还没有干。
然,令人惊讶的是,东面的墙角布满了蛛网。屋内本该靠墙放着的书架也挪开了,地面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屋中闻不到任何的气味,也寻不到他人的脚印。
林羡鱼摸着下巴,想到了越州那面蛛丝墙。难道,这屋内也有一面同样的墙?
江南城看到那满是蛛丝的墙,嘴角抽了抽,摆手道:“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看。”话罢从柳追月怀里把孟玉也给抱走了。
柳追月无奈,江南城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