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烈见诸人往院中奔去,顿时脸色大变,挥掌虚晃一招就朝后掠去。
林羡鱼冷哼一声,青海剑急急往前划出一道,身形翻飞之下已挡在了游烈身前,手掌翻出,将游烈往后逼去,冷笑道:“不是说与你无关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游烈唇角一勾,手上又连挥出数掌,摇头道:“林羡鱼,我一直觉得你很聪明,可是现在看来倒是我高估了你。你以为就凭我一人可以做成这些事情?魔宗当年活下来的人可不少。”
林羡鱼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笑道:“那又如何?就算魔宗当年有不少人活了下来,可很多人早已经改邪归正,退出江湖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偏偏你们这些人不愿意消停。游烈,游炽是你杀的吧?”
游烈听到林羡鱼这话眸光一滞,却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他的手落在了腰间,抬手间掌中多了一把兵刃。
是一把长剑,一把三棱长剑。
林羡鱼略有些诧异,当初滇城的案子中白斐就是死于三棱剑。可是那个时候白霈承认是自己杀的白斐,怎么游烈手中还有一把三棱剑?
游烈见林羡鱼眼中有惊讶之色,笑道:“你不会真以为是白霈杀人吧?就他那胆量,白斐可是他的亲兄弟。还有……”
他朝半空之上跃去,掌风拂过,冷声道:“白澄告诉你他有一本册子,钥匙交给了你。可你知道那册子在哪吗?”
“你怎么知道这些?”
林羡鱼手中长剑朝游烈缠了去,剑锋在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剑势翻转之下,剑招改变了方向,朝着游烈肩头斜斜削了过去。
“我怎么知道?因为那个册子是我给他的。”
游烈躲过林羡鱼的攻击,冷冷应了一声,毫不在意身上的伤,身形一转又朝前奔去。
林羡鱼错愕,当初白澄说的清楚,若是林羡鱼看了那本册子,肯定能够明白这些事情背后真正策划的人是谁。
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这件事情和游烈有关。
游烈趁着林羡鱼晃神的空荡,人已经落在了院墙上,眉头一挑,“林掌首,这些事情中间曲折,又岂是你能明白的。恕在下不奉陪了,告辞!”言罢,身形一掠就要逃。
屋顶上的刑罹缓缓摇头,手中沉月重剑一晃,高声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音未落,他已提着沉月重剑朝游烈奔了过去。重剑向下劈去,登时将那院墙给砸出个窟窿来。
游烈眉头皱在了一起,重新落在了巷子里。
他回头看了眼,林羡鱼已提着剑逼近,而他面前刑罹眼间有笑意,双手扛着沉月重剑,一步步朝他走来。
林羡鱼懒得再跟他废话,朝刑罹招了招手,“到底是江湖前辈,不用跟他客气。”
刑罹微微一笑,“遵命!”
两人一前一后夹击,游烈功夫虽好,可林羡鱼本就可以跟他打成平手,加上刑罹,他根本无处可逃。
巷子里冷气肆意,就听“砰砰砰”的声音不断,院墙倒塌,尘土飞扬。
林羡鱼提着剑跃上高空,看着被破坏的院墙和房屋,无奈地摇了摇头,暗暗寻思待会该赔多少银子。即便是如此,他手中剑招未慢下半分,缠着游烈让他无处可逃。
游烈显然有些力不从心,额上不断地渗出冷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紧紧地贴在了背上。
他往后退了一步,冷着眼眸看着逼近的林羡鱼和刑罹,声音淡淡。“后生可畏啊。可惜,我不想死在你们手中。”
他声音落下,手上控制傀儡的戒指轻轻碰撞,登时听得一阵有节奏的响动,那些已经被打散的傀儡再次站了起来。随着他的动作,朝着林羡鱼和刑罹围攻了过去。
林羡鱼眉头一蹙,摇头道:“哎,你真以为这世上没人能破的了傀儡术吗?”
话罢,林羡鱼手往腰间一探,一根玄铁铸造的笛子落在了掌中。青海剑撤回,与笛子撞在了一起,内力聚于指尖往外一划,登时起了一片的花火。
长剑向外划出一道弧度,火星溅在了那扑过来的傀儡身上,登时起了火光。
刑罹一手握着重剑,一手将剑鞘执在掌心,与林羡鱼相同的做法。火星四溅,眼前的黑衣人身上顿时起了火。
巷子里飘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好似肉烧焦了的味道,令人作呕。
游烈见此情景,脸色十分难看,双手撤回到胸前,掌中聚力,朝着林羡鱼挥掌打去。
劲风一起,那傀儡身上的火势头一转,直扑林羡鱼面门。
林羡鱼无语地说道:“看来你已是黔驴技穷了,让你看看我这些年都学了些什么。”说完,他朝刑罹急急道:“撤!”
刑罹愣了下,忽而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起来,脚下一跃落在了那边的墙头上,重剑朝外挥出,地上的青砖朝着游烈飞了过去,似万箭齐发。
游烈根本不知道林羡鱼打算做什么,提着兵刃挡开飞来的碎石,转身的时候却僵住了。
就见林羡鱼双脚错开,手中青海剑深深的插入了地面,而他眼见笑意凛凛。
随着一声轻喝,林羡鱼暗中运转内力,青海剑自剑柄处开始,寒气顺着剑刃满眼。眨眼的功夫,地面之上如同结了厚厚一层冰。
四周的空气骤然变冷,刑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暗道:还真是冷啊。
游烈没想到林羡鱼会用这一招破他的傀儡术,想要逃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冰面迅速蔓延,傀儡登时被冻住了,刚从衣服中爬出来的虫子裹在了冰中,好似琥珀一般。
林羡鱼根本没打算停手,游烈若是到了穷途末路,肯定会选择同归于尽。自己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周围都是民居,若是因他伤到了百姓,那就不好了。
林羡鱼眯眼看着游烈,厚厚的冰已经蔓延到了游烈的脚面上,他的双脚被结结实实地冻住,冰正迅速地从他的小腿处往上爬,眼看就要将他整个人给冻住了。
“哇!羡哥哥,你在弄冰雕吗?”墙头上传来孟玉惊讶的声音。
柳追月揉了揉孟玉的脑袋,声音温柔。“那不是冰雕,是阿羡的内力。”说完,幽幽叹气道:“看来,如今江湖上水系内力,与阿羡你比起来,那可真是望尘莫及。”
江南城扛着昏迷的常柏,撇嘴道:“师兄你也太过自谦了。”
游烈站在那里,自腰下已满是冰霜,他的衣袖上往下滴着水,双手攀在一起,手掌上笼罩着一层橘红色的光芒,眼中说不出是震惊,还是无奈。
林羡鱼微微歪头,看着游烈满头大汗,朗声笑道:“怎么样?你是打算招呢,还是让我把你冻成冰雕搬回去再慢慢说?”
游烈没有吭声,暗中运气想要将那些冰霜融化。可是,此刻他的五脏六腑内翻江倒海,胸口处好似堵了一团棉花。
寒意自脚底蹿起,冷得他的血液和经脉都似冻住了,心跳也越来越慢。
林羡鱼见他不说话,挑眉道:“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哎……我真不想这样对你。”说着话,手上一动,周遭又冷了很多。
孟玉的鼻子冻得通红,不停地搓手哈气,“好冷好冷,我快冻得不能说话了。”
柳追月的手伸了过来,握住他的手暗中运转内力,轻声道:“这不过才九成内力。他要是用十二成的内力,游烈根本没有机会用御火术。”
林羡鱼听到柳追月的话,没好气道:“就你懂得多。”